「我只是考完试突然觉得有点想家,所以就跑回来了,不会太麻烦吧?」总不能说她担心丁颖耀毁约,所以才急急忙忙的跑回来查看吧!
「妳这孩子在说什么傻话,看到妳回家妈妈高兴都来不及了,又怎么会觉得麻烦?只要妳喜欢,就算每个礼拜回家都可以。别担心火车票钱的事,想回家就尽管回来!」钟太太说得豪爽,疼爱子女的心思全写在脸上。
她这女儿从小就不是爱依赖人的孩子,就连孤身北上求学也不曾听说她有什么想家的时候,没想到她现在居然会因为想家就突然跑回来,这听在钟太太耳里是有多欢喜啊!
「妈,那个丁大哥他……」钟偲芸的问话戛然而止,她不知该怎么问话才不会让妈妈起疑,而且又不禁猜想如果妈妈已经知情,态度不应该像这样和缓吧!
「丁大哥?妳是说丁太太的儿子啊?」
钟太太一转身,就看到女儿脸上犹豫的神情,以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女儿反常的态度让她不禁拧起眉。
「妳跟他发生什么事了吗?吵架还是处不来?难道……是他欺负妳了?」
钟太太越想越不对劲,如果不是被欺负了,她这个乖巧独立的女儿怎么会突然跑回家?平时放长假都不怎么回来的人,现在突然回来了肯定是有问题!
一想到女儿可能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遭到欺负,钟太太就忍不住气急败坏。
「芸芸不要怕!如果那个姓丁的小子欺负妳,尽管跟妈妈说,妈妈一定帮妳讨回公道,不要担心事情会变成怎样,天塌下来也有妈妈帮妳扛!」
「不、不是的……丁大哥对我很好,他没有欺负我!」见母亲误会了,钟偲芸连忙解释道:「我、我刚刚只是在想,丁大哥跟我们非亲非故的,我却一直受他照顾,实在很不好意思,我在想要怎么答谢他才好。」
钟偲芸急急忙忙地扯了个谎,以免害丁颖耀被误会。
看妈妈刚才的反应,丁颖耀似乎真的没有跟妈妈说什么不该说的。想到这里,钟偲芸原本高悬的一颗心终于可以放下。
「真的?」钟太太满脸狐疑地问道。女儿被欺负是很严重的事,所以钟太太还是保持高度怀疑的态度,就怕女儿是担心会破坏钟丁两家的关系才不敢吐实。
「真的真的!丁大哥一直都很照顾我,我却没什么可以报答他的,一想到这里就让我觉得很过意不去……」这些话不是谎话,她真的觉得丁颖耀实在是太照顾她了,让她无以为报。
「嗯……」钟太太看着女儿,仔仔细细打量着。
女儿的气色不错,虽然因为长途旅程而有些疲态,但比起上次见面时瘦得削尖的小脸,现在倒也添了点肉,看来女儿的确受到不错的照顾。
她决定相信女儿,便笑着摸摸女儿的头,说道:
「傻孩子,妳才十七岁干嘛老想那些报答不报答的傻话?小孩子啊,只要开开心心的长大就是最好的谢礼,再不然……妳也对丁大哥好一点,这样就可以了。」
对他好一点?闻言,钟偲芸反而沉默了。
那她现在因为不信任他而跑回家来,岂不是「恩将仇报」了吗?
想到这里,钟偲芸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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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台北之后,因为心中有愧的关系,钟偲芸躲丁颖耀躲得更凶了。
虽然明知她在躲自己,但丁颖耀倒是安步当车,一点也不烦恼的样子,仍是每天抓着钟偲芸一起共进晚餐,维持着跟以往相同的生活步调。
反观钟偲芸,则是为了找不到和好的时机而烦恼不已。
因为丁颖耀绝口不提在尹家发生的事,钟偲芸就算想为自己的不信任道歉也不知该如何开口。烦恼到了最后,她居然异想天开希望雷雨夜快快到来,希望能够借着雷雨夜惯有的亲密接触,打破两人目前这诡异的气氛。
但雷雨夜没有到来,找上门的居然是一场地震!
当时钟偲芸正在洗澡,满头泡沫的她低下头准备冲水,但头才刚低下去,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晃动,才在想说会不会是因为突然低头造成的晕眩,一阵更大的摇晃却随之而来。
被她随手放在浴缸边上的洗发精突然倒了下来,其它还放在架上的瓶瓶罐罐互相撞击,接连发出碰撞的声响。
地震?!钟偲芸吓呆了,天摇地动的感觉跟以前经历过的地震完全不同,她的老家是一楼的平房,跟现在处在二十层高楼上的摇晃感截然不同。
平时的冷静全都吓跑了,她甚至不记得地震时应该怎么办才好。
躲在桌子底下?不对,这是错误的观念,到时被压死的可能性比什么都高,而且这里是浴室,哪来的桌子啊!
她努力动脑筋,告诉自己要冷静点、再冷静点,仔细想想,应该是关上火源跟打开大门,以免失火跟门板变形无法逃生才对……
钟偲芸总算是想起了正确的应对方法,但她实在是太害怕了,甚至吓得全身僵硬、动弹不得。
为什么地震还?快点过去呢?
似是嘲笑钟偲芸的请求,摇晃的程度更大了,她吓得两腿一软跌坐在地,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
然后,浴室外传来碰碰碰的拍门声。
「芸芸,妳还好吗?」丁颖耀一听到她的尖叫声便赶了过来。
但不论丁颖耀怎么拍门,门里就是没有回应,他想了想连忙去找出备钥,并拿起一向被他放在浴室门口衣物篮里的大浴巾,决定先冲进去看看状况。
「芸芸,我要进去啰!」先出声示意,丁颖耀便用备钥打开浴室大门。
他首先把大浴巾披在瑟缩在地上的钟偲芸身上,再将还在喷洒出水的莲蓬头关好,然后蹲在钟偲芸身旁,等待余震过去。
「没事了,地震很快就会过去,只是我们人在高楼上,摇晃的感觉会比较强。这栋大楼的避震设施做得很好,了不起让我们晃得头晕,除此之外不会有其它问题的。」
见她还在颤抖,丁颖耀习惯性就要把她拥入怀中,一如那些雷雨夜里的拥抱,但当男性的大掌触及少女光裸的背部,仍不免引来她惊叫连连的反应。
「妳在怕什么啊,妳这种干瘪四季豆我才不喜欢咧!」丁颖耀啼笑皆非,如果他真想对她「怎样」的话,早就下手了。
听到他轻松的语气,钟偲芸恢复了些理智。
她怎么会忘了呢?丁颖耀绝对绝对是个正人君子,虽然每次雷雨夜时两人总是相拥而眠,但他从来不曾借机对她动手动脚。
就连现在,他也是先用浴巾挡住她光裸的身躯,才来碰触她的。只是今晚的地震吓坏她了,才会对丁颖耀的碰触起了这么大的反应。
「对、对不起……」她怯怯地说道。
「没关系的,我知道妳只是吓坏了而已。」丁颖耀摆摆手,不知何时,大楼总算不再摇晃,他站起身道:「我先出去了,妳继续洗澡吧!」
正当他要走出浴室时,身后却传来细细的求救声--
「我站不起来了……」
丁颖耀转头,看到她一脸可怜兮兮地坐在地板上,不禁失笑。
「那要怎么办?我先抱妳回房好不好?」
钟偲芸还能说什么呢?当然只有点头同意。
得到许可,丁颖耀先是拿一条毛巾裹住钟偲芸那头满是泡泡的头发,再用她身上那条大浴巾实实在在的裹住她,最后才把她抱出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