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小鱼早吓呆了眼,怔怔的看着同样呆呆的看着她的小姐。
一直到那扇门被关上,小鱼回过神来的惊叫声才起,「等一等--」
「你叫小鱼吧?店小二好心将他的房间让给我们睡,我们过去吧。」李伯容说。
「什、什么?!」小鱼吓白了脸。她这下子可顾不得小姐了,直觉想逃,但眼见这个凶巴巴的脸直瞪着她,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垮着双肩,跟着他去。
小姐,我被妳害死了,呜呜呜……
其实房间里的侯念媞也好想哭啊,尤其看到朱元骏当着她的面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的脱下。
「侯公子,你是打算张着足以塞下一颗鸡蛋的嘴巴,直到我沐浴完成吗?」这话调侃味十足,因为他的表情太滑稽,堂堂一个男子竟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好像第一次见到男人的裸体似的。
而一见他要解开裤裆,侯念媞才在二次惊吓中再吓回魂,「我……你慢慢洗,朱公子,我、我先到外面赏月去。」
她头皮发麻,喉咙干涩,急着要走,但冷不妨的,他突地拉着她,纵身就飞到床上,还拉起被子盖住两人。
她脸色一白,「喂,你不是说要洗完才能上床--」
「嘘,安静。」
看他俊脸上无一丝邪气,她才稍稍喘口气,只是仔细端详此时的情况,他的手臂是整个横过她的腰际,她的头更被压靠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这男性的体味及体温都包围着她--
她的心头小鹿莫名其妙的乱撞起来,一张粉脸更是涨得烧红。
「闭气。」
他突然又命令她,但她呼吸混乱,莫名喘息,这闭气可没那么好做,
朱元骏可没空察觉身旁的「男子」有何异样,他深邃的黑眸紧盯着从窗棂下方缓缓吹进的袅袅白烟,约莫过了一会儿,只见门轻轻的让人推开,那两名在用餐时就盯上他的黑衣男子,正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抓了人就走。」
「当然,这儿可不能久留。」
两人低声交谈,但还没有走到床铺,身后就传来强劲掌风,两人惊觉不对,猝然转身,「砰、砰」两声,他们胸口皆中一掌,踉踉跄跄的跌飞在地。
勉强起身想跑,没想到床上也有两道掌风袭来,他们互视一眼,急忙破窗而去,但一人飞身出去,一人却晚了一步,被人硬生生的扯回房间,还被猛踹了一脚,口吐鲜血。
「好大的狗胆,竟敢夜袭我家主子,还用这下三滥的迷香!说,是谁派你来的?!」
李伯容的脚就踩在黑衣人的胸膛上,口气极狠。
「算了吧,让他走,会派这种角色来的,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朱元骏气定神闲的坐在床沿,而身后还有捏着鼻子看着这一幕的侯念媞。
这左看、右看,怎么都觉得那黑衣的中年男子挺眼熟的?蓦地,她认出来了,吓得赶忙背对着他。
天啊,怎么合申武馆的何大叔会在这儿?
不!他跟她老爹情同兄弟,一定是她老爹派他来将她逮回去的,这下可惨了!
「谢……谢公子不杀之恩,但本人何--」
「朱公子,这人用迷香想迷昏我们,肯定是鸡鸣狗盗之徒,我很困了,朱公子也未沐浴,何必浪费时间听他说啥,拉他出去就是了。」一听他开口,侯念媞连忙阻止,总不能让何大叔说出她是女儿身吧。
「没错,你滚吧,我的确没空听你说什么。」朱元骏跟李伯容点点头。
李伯容立即揪住那黑衣人,粗鲁的将他拖了出去。
侯念媞眉头一蹙,心里对何大叔觉得好内疚,但若这会儿被逮回去,那这阵子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所以对不起了,何大叔,
房门重新被关上了,朱元骏一回头,竟见侯念媞一手掐着鼻子一边以嘴巴呼吸,遂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她。
「你这样有什么差别?何况迷香早散了。」
经他一说,她才尴尬腼腆的放下手,但也在心中暗骂自己,她怎么那么蠢?!
再看他以眼神示意,先瞄向她坐着的床铺,再瞟瞟床下的地板。
她似懂非懂,但还是下了床,先走到另一边椅子坐下,然后背对着他,不一会儿,就传来水波喷溅的声音,她抿抿唇,瞪着窗外,不去想、不去听。
没多久,「我好了,换侯公子洗吧。」
侯念媞一愣。换她?
她吶吶的道:「免了,我不习惯在别人面前宽衣解带。」
「我想也是。」这口气带着嘲笑,意指他太矫情了,又不是女人。
朱元骏上了床,闭眼假寐。但从眼角细缝看到他缓缓的转过头来,一见自己上床了,似乎松了口气,但见他还走近床来细看,自己也马上睁开眼睛,「甭过来了,你的床就在椅子上。」
她眨眨眼。这是什么态度?!虽然她只是想拿个枕头,顺便将他身上的被子拿走--
侯念媞双手环胸,「我也付了银两。」
「付多付少总有差别。」
「呃--但床还是要分享吧。」
「分享的是房间,要睡不睡随便你。」他闭上眼睛,但深知自己是不可能熟睡的,尤其还不知道他的底细,同处一室,要格外小心。
然而,他似乎多虑了。朱元骏半瞇着眼,看着侯念媞念念有词的走到椅子坐下后,右手肘支撑着头,没多久就摇头晃脑的打起瞌睡,不久,更是整个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他蹙眉,突然觉得有一股笑意涌上心坎。
认真说来,跟这名说书人唇枪舌剑实在很浪费时间,但不知怎的?那人有一种很特别的能力,可以让他忘了那股恼人的烦躁,那股一回到京城后又要当个失去自由的皇帝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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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呃,公子、公子,起来了。」
晨曦的金黄色光芒跃入房间,小鱼边抱着包袱边摇着小姐,但心里可真佩服小姐,跟个男人共处一室,居然还能睡得这么沉,连朱公子出去了,她还睡得不省人事。
侯念媞累坏了,她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一脸惊慌的丫鬟,吓得以为自己怎么了,连忙低头察看自己。但还好啊,她衣着整齐,仍坐在椅子上呢,只是……噢,腰酸背痛。
气小姐,刚刚我打这儿来的时候,一个人拦住了我,妳知道他是谁吗?」
「谁?」
「何大叔啊,他受了伤,但他说无大碍,要我劝妳回家去,说他是受老爷之托要来把妳抓回去的,这妳到京城沿路,他也都派了武馆的人守着,还说……」
「还说什么?」她急了。
「谭公子在新婚当夜愤怒出走,但谭府迟迟找不到人,听说谭员外火冒三丈的找了杀手,说能活逮妳就逮回去,若不行,也要见尸首,因为妳害他们的独生子失踪了。」
侯念媞闻言吓得面无血色。惨了!惨了!这可怎么办?老爹猜到她要去找奶奶,所以沿途派人守株待兔,可以想见的,谭员外一定也打听到她侯家只有奶奶那一房亲戚在京城,这一路上一定也派了不少杀手,这……这可怎么办才好?
「小姐,我看我们别去找太夫人了,这沿途危机重重,好可怕。」
「那怎么行?只有奶奶才能改变老爹的想法,我才能退了那门亲事。」
「可是又没有人可以保护我们。」她好想哭哦。
「保护?」侯念媞一愣,一想到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