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说不说有什么差别吗?”
“如果……如果我早知道你是第一次就不会……”
“不会碰我?”她挑眉睨他一眼,“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又不会因为这样就赖著要你负责。”
“那不一样。”她故作冷漠的言语听得他的心好乱。“我没想到你是……你应该得到更好的对待,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他本来以为气氛催化,大家各取所需,根本就没有想太多。
“对我来说第几次并没有什么差别,我的心意不会改变。”舒若棻脸上的表情波澜不兴,她都不介意了,真不知道他在别扭什么。
“可是我……”他懊恼的抓著头发,“我从来不和处女上床的。”他迟疑半晌终于还是老实招供。
“为什么?”她的神情更冷了,“是因为生涩?技巧太差?”
“不是。”他急急反驳,“我很高兴你愿意把最宝贵的初次给我。”
“那是什么?我说过不会要你负责。”
“可是……可是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对你负责些什么……”他烦躁的在房里踱步,以往大家男欢女爱好聚好散,却没想到她愿意把最宝贵的初夜给他,他知道女人最重视的就是贞操,也因此他虽花心,却谨守原则不去招惹处女,因为处女代表的就是一种责任,不管女人嘴上说得有多洒脱,但心底仍是会介怀的。
“我身上的麻烦事已经够多了,实在没有心力再应付这些……”他克制不住的脱口而出。
舒若棻脸上的表情一变,像受到了侮辱般愤怒,“你以为我和你上床是为了什么?”
“你别误会……”韩克齐发现自己的失言,急著想安抚她。
“你不想碰处女是因为害怕责任,怕被困住,从以前列现在一直是这样,你只想游戏人间,你连感情都不想负责任,因为你害怕承诺!”她动怒的指责。
“我……”他如被雷打中般,无法反驳。
她冰冷的容颜泛著一层薄怒,“我和你上床只是很单纯的感情延续,就只是想和你在一起,如此而已!”
“若棻……”他知道自己错了,不管如何,他刚才的表现都太伤人,他不该在他们才刚有了亲密关系的时候说这种话,是这阵子烦心的事情太多,令他跟著失常。
舒若棻吃了秤坨铁了心,不想听他温情的呼唤,“何时你才能学会成熟一点?能不能别遇到事情就只想到要如何逃避?逃避责任,逃避一切,从来就不肯真正的面对事情。”
韩克齐脸色一沉,听得出她的弦外之音。
“你指的是什么?”他的声音跟著冷了下来,话里有著压抑的怒气。
“我指的是你,你的事业,你的人生,你的态度!”她的眼睛澄澈,像一面晶亮无痕的镜子般,逼他面对自己。
“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他的下巴紧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若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就知道不应该一直逃避下去,那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你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筒单。”他压抑著声音,下颚抽紧,怒气濒临爆发的边缘。
“没错,我是不知道事情有多难收拾善后,但你却连试的勇气都没有,根本就是懦弱的表现。”她直言无讳。
“够了!”他低吼,“连你也看不起我吗?我破产了,就什么都不是了吗?”
“不是的。”她咬住下唇制止心底缓缓涌现的心疼。“你没有发现到吗?你一直都很不快乐,纵使我不在乎你是否为穷光蛋又如何?最在乎的人其实是你,你放不下过往的荣华富贵,你老是在逃避现实,外界的人都在等著你出来解决事情,你却宁肯躲在我这儿过一日算一日,完全没有面对问题的勇气,你不试怎么知道有没有机会?纵使失败了,起码你努力过了,没有人会怪你的。”
“但我不能原谅自己……”他的眼眶微红,心底那根压力的弦绷断了,她说的他都明白,只是他害怕努力到最后仍是一场空,如泡沫一般,梦醒了,什么也没了。
“世上值得追求的并不是只有财富而已。”她的心揪紧,想上前拥住他。
“别再说了!我不想听,也什么都不想说!”他拒绝她的温暖,僵硬的转身走出去。
“克齐!”她心焦的喊道,跳下床追在他身后,但他已经走出大门。
眼前景物逐渐变得模糊,两行热泪从眼眶滑落到脸颊,舒若棻愕然的抬起手擦去泪水。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感情已经投入这么深了?她以为自己绝对不会爱上他的,这个老是爱逗她玩,爱笑爱闹的花心大萝卜,此刻占满她脑海的全都是他,她担心他的安危,心疼他所承受的压力与痛苦,她不想看见他这么抑郁孤独的模样。
再也忍不住地,她抬手掩面,鸣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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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心悬挂念,几天后的一个晚上,钥匙转动门锁的一刹那,舒若棻既惊又喜,她总算盼到韩克齐回来了,虽然他一身的疲惫,但看见他平安归来的身影,她担忧多日的心终于放下。
模样有些狼狈沧桑的韩克齐,看见她直瞅著自己的目光,有些惭愧的低下头。
“我……我回来了。”
舒若棻咬著下唇不语,虽然欣喜却也无法不怨慰,他就这么一声不响的离开,完全没顾虑她是否会挂心。
“若棻……”他像做错事的小孩缓缓踱步到她面前,偷觑她脸上的表情。
她冷冷的移开视线,眼里却隐隐闪著泪光,她用力瞪著眼,不让泪水滑落。
“我……”他伸出手想碰触她。
“出去了就不要回来啊!你把我这儿当什么了?”她握起粉拳捶他,抗拒他的亲近,叫喊的同时,滚滚泪水再也克制不住的掉了下来。“你不知道人家会担心吗?说走就走,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何时才能学会多一点责任感!”
韩克齐抓住她挥舞的拳头,将她紧紧的拥人怀里,“对不起……我没有想到……”向来我行我素惯了,没有顾虑到他人的心情,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责任,她的关心令他备觉温暖。
舒若棻将脸埋在他胸前宣泄安心的泪水,双手紧紧环抱著他的腰,气他的不成熟,更恼自己的没出息,为什么一颗心全悬到他身上去了?不该是这样的。
“你哭了?”他声音低嘎,有些诧异更有心疼,“我从没看过你哭……”她向来是坚强不轻易示弱的。
“哭又怎样?只要有泪腺都会分泌泪液的。”她生气的掐他的腰。
深深的叹息,他在沉默了半晌后才低声开口,“我决定回去了。”
她闻言,拥得他更紧了,贴著他宽厚的胸膛轻声问:“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想通了?”
韩克齐忍不住苦笑了下,“我一直想逃避,却反而把自己搞得更加痛苦狼狈,你骂得没错,我的确是懦弱到连承诺都不敢。”他早明白这事迟早要面对,却总是少了一点勇气。
“我说得太过分了。”她坦言,当时忘了他的自尊心有多强,一心只想狠狠的骂他一顿逼他面对现实。
“你说的我都明白,每个字每一句都记在我心上,我只是不想承认,只想能拖过一天算一天……”他疲倦的将脸埋在她肩窝叹息。
“若早知道骂你一顿能让你早点想通的话,我该早点做的。”她抚慰的摸著他的头,长睫仍湿,却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