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都什么时候还吞吞吐吐的。「要让我先敲掉你三颗牙才肯吐实吗?」
他拳头一握,男子马上就招了。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件事,下午我和台湾的兄弟通电话聊聊近况,聊著聊著就聊到咱们老大身上。」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刚好提到就顺便打打趣,消遗一下。
「哪个老大,是英国的老帮主还是台湾的铁老大?」如果是前者倒好处理,情况不致失控。
就怕是後者,棘手又麻烦,不好拿捏。
「当然是台湾的那个,不然她怎会情绪不稳的和我们玩起躲猫猫。」一想起来他就心惊胆跳,他哪晓得有人躲在背後偷听。
而且越听脸越沉,活像刚从醋缸捞起一样,抢过他手中的话筒使劲往地上一砸,口中直嚷嚷著不可能,那时他的脸也黑了一半,直觉会有事发生。
只是他没想到会发生得那么快,让人措手不及,忧心忡忡的他正想向上头报备时,看护的人员已传来人不见的消息,令他傻眼的不敢说出事实真相。
他小心翼翼的问,希望别踩到地雷。「你们谈论的内容没有涉及和感情、女人有关的话题?」
苦笑一记,男子笑比哭还难看,这让他的主管跟著不安,心往下沉的暗叹不妙。
「很不幸的不只有,而且更加劲爆的说起老大那只可爱的长毛吉娃娃……」他笑了,非常激动的放声大笑,巴不得立刻飞回去瞧瞧让他们爆笑如雷的女孩。
「等等,你说的是人还是狗?老大那种体格似乎不适合养体积娇小的宠物。」起码要狼犬或拉布拉多才够看。
「是像狗的人,听说可爱到不行,不管谁见了她都想摸摸她的头,给她一颗糖吃。」害他好奇心一起问个没完,疏忽了这话题不宜提起。
「老大的女人?」人长得像狗未免太奇怪,别说老大的为人不轻易动情了,他一向也只对艳丽型的女人感兴趣。
「好像是,不过我和那边的兄弟聊到这里,恐怖的大小姐就出现了。」他微微一颤,表现出害怕的模样,
「恐怖……咦,那是什么?」像一个人的影子晃过去。
「会不会是大小姐?!」最好是她,不然大家都会死得很惨。
「去看看吧!我由左绕,你向西行,务必要将她找回来……」
声音渐渐消失在雾的那一端,枝叶茂密的树里探出一颗头发挑染过的头颅,东张西望的查看附近有没有人靠近,俐落的身影一翻,轻如羽毛的由树上跃下,面露个快的神色。
「哼!居然敢说我恐怖,太久没发威都当我是病猫,我只不过装乖哄哄你们罢了。」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笨蛋。
阿生哥是她的,谁也不能跟她抢,不管是人或是狗,都别想从她手中抢走他,同样的错她绝不会把第二次。
留著一头美丽直发的妙龄女郎冷笑著朝雾中奔去,消失在白色的夜里。
月儿隐隐发出寒光。
第六章
「你住的地方非常……呃,艺术,有你个人的风格在。」
啊!谁在说话?
不知第几次掉下床的方良善惊慌的看看四周,神色恐惧的捂著胸口担忧心脏会突然弹出,似醒非醒的犹似在梦中,眼底可见恶梦後的残存遗迹,眼下挂著两个不怎么明显的黑眼圈。
她一直以为那句会常常见到面的话纯粹是开玩笑,当不得真,她照日常习惯的上下班就好,以他统领上千名的保全人员的工作性质来看,应该忙碌得没时间应付她这种小人物才是。
当然,以上是她愚蠢的想法,她想得太天真了。
他口中的「常常」和她的认知差距实在太大了,她怎么也没想到他所谓的胆量训练是每天吓她一回,甚至是一天好几回,端看他大爷几时开心就来捉弄一番,而她完全没有反对的余地。
因为她一早睁开眼看的不是她有些脱漆的天花板,或是用浸过油的画纸补洞的墙壁,而是放大数倍的男性脸孔,胆子再大的熊也会被他吓得继续冬眠,何况她只有一颗老鼠胆。
人家是久病成良医,她是足以写本惊吓纪念录,这一、两个礼拜她被吓的次数是她二十一年来的总和再乘以三,每每吓得魂不附体的从床上滚下来,三魂犹在却丢了两魄。
不是她爱抱怨,哪有人这样追求女朋友,先把她吓个半死,再用好几个热吻安抚,吻得她头晕脑胀根本忘了该不该怕他,然後她就真的不怕他,吼了他两回。
照他的说法是大有进步,胆子有磨大了一点,可是她却觉得自己很可怜,她已经连著好几天没好好睡过觉,一面提防他偷袭,一面担心又被他吓到,简直是笼里的小鸡怕黄鼠狼,毫无招架之力。
「一定在作梦,我换了三道安全锁,他不可能进得来。」对,是她多心了,换锁的师傅说他的锁最耐用,一般小贼绝对撬不开。
天还没完全亮,再睡个回笼觉吧!周休二日不用上班。
一想到这件事,她的眉头不由得打结,原本她是几乎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的辛勤工作者,但自从他在吴姊面前露露结实的臂肌後,好像再也没有人把她们的工作丢给她,害她闲得不知该做什么,发呆的时间比做事多。
现在她不能假借加班为由A公司的资源一用,她一个月的开销明显的增加一、两千块,这全是他害的。
她应该大声的告诉他,她是热爱工作的人,请他不要妨碍她做牛做马的机会。
「这锁是相当牢固,你终於把我的话听进空无一物的大脑里。」省得她家被搬空了她还一无所知,满头雾水的以为走错地方。
咦!这声音……这声音……好、熟、悉。「不,是梦,我不能自己吓自己,我加了锁。」
故做镇静的方良善将头埋入沙里当鸵鸟,一再催眠自己在作梦,绝不是真的,被别人吓已可怜到不行了,不能再让自己吓,她肯定吓出後遗症才会有幻听现象,真人铁定不得其门而入。
她自我逃避的不接受事实,佯装一切无事。
「小毛球,你要自欺欺人到几时,地板很冷别呆坐著,小心著凉。」大掌一捞,铁汉生轻而易举的将怔忡的人儿捞回失去弹性的床。
「不许叫我小毛球,我不是球。」恼怒地往厚实的「墙」一捶,生气的小脸纠成一团。
可是打完了之後她又惊觉不对,那面墙几时跑到她床上,大摇大摆的占据半张床,那她怎么睡。
轻笑的男人一把抓起她凌乱的长发把玩。「瞧,多像颗毛球,叫人爱不释手的想把它弄得更乱。」
「你……」她敢怒不敢言的用力瞪他。「明天我去剃光头,你就不能再叫我小毛球。」
顺便捧个钵四处化缘,看他敢不敢当众调戏尼姑。
「你敢!」他轻轻的拧她稍微长肉的粉颊,胆小怕恶是她的罩门,百试不爽。
果然。
「我……我只是说说而已啦!你不要掐我的脸。」感觉太亲密了,她不习惯。
脸微红的方良善不敢大口吐气,眼一睁开看到是厚实的胸膛,没太多男女经验的她当然不自在的呼吸急促起来,又怕他瞧见了会取笑,硬是压抑的小口呼气,避免喘不过气。
其实她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会真正伤害她,他只是单纯的逗逗她好让她不再怕他,他和看来阴险刻薄的房东太太一样疼她,只是表达的方式和常人不同,先欺负她再给她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