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穿了,一个是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一个是无可救药的问题学生,我高攀不上,你是不是这个意思?”裴宇耕讽刺地吐出话来,他真是自取其辱!
她退缩了下。“我要的只是一种安心的感觉,不需要什么成就,规规矩矩地做人就好,而你就是一副立志要去混帮派的样子……你真的不是我喜欢的那型,我们合不来嘛!]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说她是他的女人,从头到尾,她始终觉得这比较
像不成熟的小孩在讨玩具。
所以周书贤那一型才和她[合得来”,而他这种流氓,只会让她丢脸,真是个了不起的结论!
算了,他就算火气再大,也窝囊得没法对她怎样,还耍狠给谁看?
他阴郁地抽回将她困在墙角的手。“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要狠、不闹事,收敛脾气,把书读好,这样你就爽了?”
可能吗?那比要母猪飞天还难吧?
她张了张口,及时收回那盆差点要泼出去的冷水,否则下一刻他绝对有可能收回前言,直接跳起来宰了她比较省事。
与其说错愕,倒还不如说是他的表态让她惊异。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真的是为了她吗?他从没对她表达过任何关于情感的字句,在莫名其妙的形势演变下,她一直都迷迷糊糊的,更不曾想过自己对他会有那么重要……
而他似乎也没真要等她回答,转过身,双手插在裤袋里,举步离开。
“为、为什么?”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怔怔地问出口。
他脚步一顿。“谁叫我裴宇耕就是他妈犯贱的喜欢你,这样行不行?”
她呆立原地,看著他离去的背影,良久、良久,无法反应。
他说……喜欢她……
不是旁人的胡闹,不是不成熟的孩子在抢玩具,他,真的喜欢她。
想起他受伤的眼神、泛凉的口气,不晓得为什么,竟会感到一丝丝……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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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跑到哪里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像话吗?”
才刚踏进大厅,父亲大人冷冽的质询声轰来,裴宇耕顿住,侧身看见客厅沙发上不动如山的身影,终年不变的眼神,太淡,找不到温情。
他挑高眉毛,夸张地惊呼:“亲爱的父亲几时养成为我等门的习惯了?不孝子真是受宠若惊。”
和这生性叛逆的孩子说话真是辛苦。裴昌彦皱了下眉。“你不必这么句句带
刺,坐下来,我有事跟你说。”
真是难得,父亲大人有兴致和他培养感情耶!
正好!让他恶劣的情绪找到渲泄的出口!
“是是是,下孝于会努力把黥挑干净,不去鲠著父亲大人的喉咙。”他恭恭敬敬地坐下来,笑得牲畜无害。
裴昌彦吸了吸气,努力忽略他刺耳的话,命令自己用平静的语气问出口。“去哪里了?还有你脸上的瘀青是怎么回事?”
咦?平日连正眼都懒得看他的父亲,还真的要和他培养感情耶,公司倒了吗?好有闲情。
他讽刺地笑哼。“得了吧!事实你我都心知肚明,你几时管过我几点进门、身上有几道伤了?”曾经他彻夜未归,都还不见得有谁发现!在迟了这么多年之后才来问,不觉虚伪?
裴昌彦脸色一变。“我好好跟你说话,你为什么一定要把气氛弄僵?”
“噢,是是是,那就是我的不对了,我应该时时提醒自己有多不讨人欢心的,这就滚蛋,不碍父亲大人的眼。”恭敬地起身,还多礼的鞠了个躬。
“站住,你去哪里?”
“心情不好,拉屎去。”
裴昌彦就是有再好的修养,也不能容忍他如此挑衅。“裴宇耕,你非这么粗鄙不可吗?看看你弟弟,他比你小两岁,处处都比你优秀一百倍,你自己说说,你什么地方能跟他比?当人哥哥当成这样,你丢不丢脸啊!”
是啊,他是处处不如裴季耘,不论气质、涵养、才学,甚至在这个家的地位、以及父亲心目中的重要性……他早就承认了,那又怎样?
“原来拉屎很粗鄙啊?”裴宇耕受教地点点头。“好吧,那么‘有屎当拉直需拉,莫待无屎空便秘’这样够文雅了吧?不够我还有更文言的!“子曰:有屎自肛中来,不亦爽乎]……”
“你……”裴昌彦彻底被孽子忤逆得气血攻心。“你礼拜天不许出门,我介绍杜家的千金让你们认识。”
儿子不受教的态度,更是让他坚定了要撮合他与杜若嫦的信念。那女孩他见
过,生得标致,文静秀气有教养,希望藉由他们的密切往来,能够牵制这匹脱缰野马,改变他一身的戾气。
裴宇耕喷笑,原来这才是重点。
就说嘛,老头又不是吃饱撑著,会和他联络感情?
“不会是老套的商业联姻吧?”他敢用项上人头打赌,这位杜家千金绝对家世一流,老头势利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为什么你总是把我的用意扭曲得不堪入目?”他就不能单纯做件为儿子设想的事吗?
“因为你对我的所作所为,让我没有办法自作多情的以为什么!你说我叛逆乖张,让人无法亲近,但是如果你曾经给过我一丝温暖,为什么今天我会冷漠得让你无法靠近?我才十八岁,就想利用我来巩固事业,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一口气吼出压抑多年的鸟气,很痛快!
他吸了口气,掌控好情绪,转身前丢下一句:“要相亲你自己去,恕我没那么好兴致奉陪,反正你不是第一次养小老婆了,再搞个私生子也不算什么!”裴昌彦讶然怔愣,从不晓得他心中有这么深的怨气……“宇耕!一在他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前,裴昌彦迟疑地问:“我这个父亲在你
心目中,很失败?”
裴宇耕顿了顿。“我怎么想,你会在乎吗?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儿子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他叫裴季耘,”
抛下的最后话语,重重敲击裴昌彦的心坎。
他是不是……真的太忽略这孩子了?
没开灯的房间,一片黑暗,只有窗外几许星光,让他不至于被冰冷吞没。
裴宇耕斜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知觉完全放空,让自己接近麻木状态,什么都不去想。
“哥?]轻浅的叫唤由半掩的门边传来,裴季耘开了灯进房。
他眯了下眼,才让瞳孔适应光亮。
一如以往,裴季耘来到他身边,脸上是不可错辨的忧心。“我听见你和爸爸的争执了,你心情很不好,是不是?”
裴宇耕冷哼。“我哪次不和他吵?如果这样叫心情不好,那我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心情好了。”有啦,如果哪天把老头气挂了,那他心情可能就会很好。
裴季耘摇摇头。“不一样。你一向只会用嘲弄的态度,冷眼看别人气得跳脚,不会真正说出心底的感受,今天,你失控了。”看得出来,他情绪很恶劣。
裴宇耕抿紧唇,不说话。
“哥,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裴宇耕差点栽下床,见鬼地瞪著他。
裴季耘笑笑,温声回道:[一个相亲宴,不至于让你发那么大的火,以你的个性来说,应该会欣然赴约,然后故意搞砸,让爸爸颜面尽失,可是你没有,你本能的就是抗拒,并且狂怒,我想,应该是有人让你想保留下那个位置。”
裴宇耕有一刹那的无言以对。怎么从没发现这小子这么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