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吧。”一个元宝飞掷过来,落在那人的身前,那人一见香云如此大手笔,忍不住喜得眉开眼笑。
“谢谢香云姑娘!日后要是有事,别忘了再吩咐小人啊!”
“行了行了,你去吧。”香云挥了挥手,不欲多谈。
那人千恩万谢的离去了,只留下香云一个人。
而仿佛确定了周遭再也没有其他人之后的那一刹那,她两行清泪徐徐落下。
“不公平……不公平……”
“不公平些什么?”
一个熟悉的男声自她身后响起,香云愕然回头,一看竟怔了。
来人正是瑞祥。
“你是怎么……”话还没问完,她已然理会,要不是方才那探子收了两头礼,瑞祥岂会晓得她又折了回来?
唰地一声一道精光闪过,一把长剑架在香云的颈项上头,瑞祥冷凝著眼看著她。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香云闻言竟然笑了。
“香云自知王爷断难姑容,也没想要辩解什么,当初我的命是被您所救,如今您要收回,香云亦是无话可说,王爷请动手吧!”
“好一个无话可说。”瑞祥怒视著她。“你把人心当成可随你操纵的木偶吗?难道你以为,没了宫千巧,本王就会移爱于你?”
“哈……哈哈哈哈……”香云忽尔仰头大笑起来,笑得泪花四溅。“移爱于我?原先我是抱著一丝这样的奢望,不过在求你不要回头,你却仍然执意回去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死了。既然你不能爱我,那我只好让你恨我了。”
瑞祥一怔。“恨?”
“不错,就是恨。”
如果感情有先来后到,那么宫千巧就绝不会是个赢家,为了争那口气,她所输掉的不仅仅是爱情而已,还输掉了人格,用尽一切心机,安排人在半路埋伏,也是因为她再也不怕被瑞祥所恨,原先她还有些愧疚,然而在瑞祥又一次的拒绝她之后,她的心就整个凉掉了……
爱也好、恨也好,哪样不是铭心刻骨、一生一世都消除不掉的记忆?
如果不能得到他的爱,那么就用另一种方式让他对她永志难忘吧!
“王爷恨我吗?”她突然往前走了一步,让自己的脖子更加靠近锋利的剑尖。“那就杀了我。”
瑞祥却反而将剑移开了。
“你走吧。”
香云愣了愣。“走?你叫我走?”
瑞祥一面收剑回鞘,一面说道:“我不想再看见你,也不愿意再想起曾经有过你这么一号人物,所以你走得越远越好,远离皇城、远离英亲王府,尘世之中,从此两两相忘。”
“不……你不能这样……王爷……瑞祥……你不能这样对我,这么残忍、这么无情……”
“饶过一个意图谋害英亲王妃的不法之徒,相信世人对本王有情无情与否,自有公道。”瑞祥冷冷地说道。“永别了,告辞。”
语毕,他一个转身,朝著来时路飘然而去。
望著他那高大的背影,情知他说的“永别”就真的是永别的涵义之后,香云终于崩溃地跌坐到地面上,掩面失声痛哭了起来。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几日后,西北总督府内堂。
一个属下拿著急报匆匆地走了进来,对著正吃著糕点的宫任安禀报。“禀大人,方才外头来了一封急报。”
“急报?”宫任安手一松,糕点掉到了桌上,为了掩饰失态,他连忙假装咳了雨声。“快快快,拿来给我看看。”
“是。”那属下慌忙呈上,宫任安接过来一瞧,只见信封上头并非一般急报模式,不禁心下犯疑。
“有没有搞错啊你?如果是急报,信封上头会插羽毛不是吗?”
“禀大人,属下确实从送信的差官那里听来,是急报没错啊……”
“是这样吗?”宫任安皱起了眉头。“信是从哪里发出的,查清楚了没有?”
“禀大人,信是从南都那里寄过来的。”
“南都?”不是皇城?这下宫任安疑虑更深了。“好了好了,我要看信,你先下去吧。”
“是。”见那属下退下之后,宫任安连忙启信来看。
就在这个时候,宫夫人从外头走了进来,发现丈夫正在看信,于是问了一句。“怎么了,老爷,皇上有什么示下吗?”
“……”
“老爷?”宫夫人看著丈夫一瞬不瞬的盯著信看,不禁担心了起来。“老爷,您别不说话啊,是不是事情很严重?您这样教人好担心啊!”正当她想进一步问个清楚的时候,宫任安却突然撇下信,抓住了她。
“快!快……”
“啊?什么?瞧您这样,是不是头疼?还是胸闷?”宫夫人扶住他急问道。“要不要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不,我没事!我是……我是太高兴啦!”
宫夫人这下可搞不清楚了,急报多半是国家发生战事或者是哪里出现了灾荒,哪有看完会高兴的道理?仔细思索,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宫任安受到的刺激太大,一时间脑袋糊涂了。
想到这个可能性,宫夫人不禁著急了起来。“老爷,您撑著点,您可不能有事,我这就差人去找大夫……”
“哎!你这是怎么了?听我说嘛!”宫任安回过神来,笑道:“信是王爷从南都寄来的!”
“王爷?”宫夫人一愣。“你是说,咱们的女婿,英亲王?”
“没错!”宫任安扬著信件道:“上头没插羽毛,信封的格式也与官方文书略有不同,这只是王爷为了让我们早点看到信而故意差发急报的差役送过来的。这个王爷啊!要是皇上知道他公器私用,拿差官当自己的人使,只怕又要被说嘴了……”
“那老爷帮王爷美言几句不就得了?”宫夫人知道不是急报以后,反而更急切了,只因为她直觉联想到瑞祥寄来的信件内容多半与女儿有关,连忙问道:“既然是给咱们的信,那信里想必提到了咱们乖乖儿吧?他说了什么,你倒是别卖关子啊!”
“他说……”宫任安深吸了一口气,顿了几秒后才回答。“他说南都发了大水,他前往救灾,而咱们的宝贝女儿就在那里生了一个漂亮可爱的小女娃娃,咱们终于当外祖父和外祖母了啊!”
“什么?!”乍闻这个消息,宫夫人并没有马上就昏了头,反而十分疑惑。“可是……可是咱们女儿嫁过去的时间这么短,就算是怀孕生子,应该也没这么快才对啊!”
“信里说那是因为她有早产的迹象,幸亏母女均安。总而言之人平安就好,咱们还是为她高兴比较要紧。”
“老爷,不是我说您,你们男人粗枝大叶的,只会想到结果、只想到有个孙女疼,可是千巧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嫡亲骨肉,我怎能不担忧挂怀?你想一想就明白了,好端端的皇城要什么有什么,皇后又一向厚待她,要是知道她怀孕了岂会不特别照顾?偏偏她不待在那里,跑去灾区跟著瑞祥?”
“哎,小夫妻嘛,哪舍得分离?”宫任安可不觉得有那么严重,因此只是嘿嘿一笑,三言两语就轻轻带过,但宫夫人更不服气了。
“我可还没说完呢!老爷你想想,产妇最忌动胎气,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提早生产?你不想闹明白我倒想。”
“夫人,你这是……”宫任安真是拿老婆没办法,而且更诡异的是,他似乎也被说动了,越听心中越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