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好事嘛!老群最讨厌了啦!就爱胡说八道。她扁起嘴探出头来,赏老群一记白眼。
“别胡说。”武悦打开房门,进入两人共用的房间。“姑娘家脸皮很薄的,有些事心里明白就好了。”这句话随著未掩上的房门,传到于芯芙耳里。
于芯芙不可置信地猛然抬起头,盯著刚合上的房门直瞧。
武悦……竟然也这么说……
呜呜呜……她的闺誉都没有了啦……呜呜呜……
都是他害的啦!
转过头,她怒视著罪魁祸首。
若不是他老是做出一些没规矩的举动,别人又怎么会误会?
“赶紧进房内歇著吧!”练承风边走边推她入房,无视于她眼中的指控。
真是的,他怎么可以做到听而不闻的地步呢?他至少也该替她澄清一下吧?
不过,现在最让她头痛的可不是这个,而是……唉!为什么他们两人“又”要同睡一间房?
白天在马车上就已经相对到快相厌了,晚上竟然还要同在一个屋檐下。
有必要做到这么地如胶似漆吗?
自从当了他的贴身奴婢后,这一路上只要投宿客栈,都是武悦和老群共宿一房,她和少爷共宿一房,从来没有改变过。
当她问起为什么不能自己睡一间房时,他竟然回答说:“何必浪费银两呢?”
要是她再追问——
“你要想想,你现在的身分是我的贴身丫鬟,你有听过哪个贴身丫鬟半夜不在主子身边伺候的吗?更何况你要是另外睡一间房的话,又要多一间房的开销,那你欠我的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还得清?如果你想在我身边多当几个月的丫鬟,我也不反对啦,反正你做得还不错啦!”
这样……算是称赞吗?
一点诚意也没有。
况且她也不想再多留在他身边几个月。还完债后她马上就要走人,绝不心软!
虽然现在说这个似乎太迟了点,但……孤男寡女的,老是睡在一起……不,是同睡一间房——她努力说服自己,是同睡一房而非一床,那些在她无意识时发生的事不算在内——总是不太妥当。
“既然要省钱,何不干脆让老群和武悦也跟我们一间房呢?”这样不是又可以节省一间房的开销?
她曾突发奇想地这样问。
反正房间大得很,挤四个都还绰绰有余。
“我像是那种会虐待下属的主子吗?”他面不改色地回答,“他们两人白天要负责驾驭马车,又要时时刻刻注意我们的安全,我怎么忍心让他们来这里和我们挤一间房呢?这房里只有一个床铺,难不成要他们两人打地铺?这样太残忍了吧!这种事我是做不出来的。”他拐著弯指责她的无情。
我哪有……她气短地在心底否认。
其实……是曾经……这样想过啦!
“有些地方该花银子的,我是不会省的。”他双眼对上她的,“当然,我也不希望委屈你打地铺。这半夜天凉,要是一个不小心著凉了那可怎么办?”他不正经地对她挤眉弄眼,“这床虽然不大,但是要睡上两个人……也是够了。”他在她面前暗示。
说是这么说……
但夜里于芯芙还是打地铺了。
再怎么说……她还是云英未嫁的大姑娘嘛!就算被他吃过几次嘴,也不能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跟他共睡一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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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时分,于芯芙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尚未张开眼,神智已早一步清醒。
一如往常的,她又察觉了某处异样。
她睡的地方……是软的……
怪了,昨夜她不是打地铺吗?
明明记得很清楚,那石子做成的地板有多么的坚硬,总不可能过了一晚,石头就变成温软的床铺了吧!
她轻轻转过头,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又是少爷那张俊俏的脸蛋。
唉!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回发生这样的事了。前一晚明明就是在地板上打地铺的,怎么隔日一早,她就安安稳稳地和少爷一起睡在温暖柔软的床铺上?
对于自己是怎么移动到这床铺的,她全然没有印象。
一点也没有。
太可怕了。
该不会是……半夜天凉,自己受不了寒,于是就朝温暖的被褥主动移过去吧?莫非……自己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于芯芙的身上顿时开始冒起冷汗。
该不会……隐疾也是会传染的吧!她一脸怀疑地注视隔壁可疑的凶手……
“早。”一抹慵懒的男性嗓音从她耳边传来。沐浴在晨光中的他显得格外地性感。
“早……”她看著他的眼,不自主地回应,全然忘了自己方才的怀疑。
眼前的他披著一头凌乱的黑发,褪去了白天精明能干的外衣,不再散发出庞大的压迫力,却仍是让她屏住了呼吸,这一回不是因为他的霸气,而是另一种诱人的风情。
“别偷懒了,快些给我梳洗。”练承风对著她迷蒙的双眼丢下一记媚眼,兀自起了身,下床前,趁她尚未回神,又偷了一记香。
“你!”可恶,又被他得逞了。
“不快些出门,老群又会误会的。”他故意找她的弱点下手。
命中红心!
这阵子,老群老是故意戏弄她,要是不快些,他肯定又会取笑她……一思及此,于芯芙迅速地下床。
还好,身上该在的衣物都还在原位。她偷偷瞄了一下自己的服装,然后将一旁昨天就已经备妥的脸盆端至他身旁,拧干了毛巾,开始帮少爷梳洗。
凉爽的秋意蔓延一室,昨晚端来的热水老早被夜里的寒意给褪去了温暖,如今盖在他脸上的毛巾,是带著微凉寒意的。
反正……他也不在意这些……不必刻意再去端一盆热水来,这样就行了,这是他在她第一次笨手笨脚地为他梳洗时说过的话。
而她也乐得接受。
擦完了脸,接下来就是梳发了。于芯芙熟练地将他的长发梳成一个简单的发髻。
“好了。”她满意地看著自己的巧作。
比起前几次,她可说大有进步了。练承风自镜中看著她的杰作,还挺聪明的嘛!
“出门吧!”他伸出一手,想牵她的手,她却眼明手快地闪过。
“呵呵……”一溜烟,她冲出房门。“我先下去了,太慢出门,可是会被老群取笑的。”
“这丫头,真是愈来愈精明了。”
他们之间似乎从那日在马车上,她不小心跌撞到他怀中开始,起了细微的变化,主仆的界线在日日夜夜之间,渐渐模糊了起来,再也回不到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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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底揭晓。
于芯芙总算知道为什么前一晚她明明在地上打地誧,隔天一早起来却发现自己睡在床铺上的原因。
某天夜里,为了怕自己又不自主地爬上少爷的床,她在打地誧的时候,在身上绑了一条绳子,绳子的另一头就系在房里的柜子上。
那天半夜,她被柜子倒地的巨大声响吵醒——漆黑的夜里,一个高大俊挺的身影笼罩住她,娇小的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
那个人就是少爷!
原来她根本就没有不可告人的隐疾嘛!她乐得嗤嗤地笑。
托那根绳子之赐,真相大白。
她每晚都是被别人抱上床去的,并非自己无意识地爬上去……
呵呵呵……真是太好了……
“你没事绑根绳子在自己身上做什么?”那晚练承风看了她一眼,将绳子解除,继续将她抱到床上。“早点睡吧,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