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帮众多是杀人不眨眼的逃囚,根本无畏死,马匹更是受过训练的良骑,要剿灭他们实在是件不容易的事,否则,铭熙潜进来这么久,应该有所收获才是。
她抚著一座水晶飞鹰,心想著该如何尽快毁了集集帮,让铭熙对她刮目相看。
倏地,一道熟悉、沉稳的声音传来。「如果我是你,我会尽快离开。」
屠昕薇一惊,险些撞倒了飞鹰。
她颤著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正巧路过,没想到你觊觎这些珠宝,果然,葛隆今天会下山行抢都是为了你。」今天葛隆下山抢了许多财物,里头有不少女人喜爱的首饰、水粉,他就猜葛隆这么做都是为了她。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揽起眉心,对铭熙莫名的指控和刺探感到不满。
「我不管你要做什么,我只要你离开这里。」
「我当然会离开,我本来就只是进来看看。」她在葛隆的衣袋里拿到这串钥匙,在他还没有发现之前,必须尽快放回去。
「我是要你离开集集帮。」
「什么?」她一愣,接著拒绝。「不,我没必要听你的。」
「你可知道,为了你,葛隆杀了多少人?你还想待在这里害死更多无辜的百姓吗?」他将看到的事告诉她。「他马上就要回来了,趁他还没发现,你走,走得远远的,别再害人了。」
让她走,他至少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在葛隆兄弟面前可以保持以往的态度不至於露出马脚,所有的事情都能重回他的掌握中,若是她走了,不知有多好……他反覆地在心底这么说著,试图说服自己并不想再见到她。
听罢,屠昕薇好半晌没办法吐出一字半句。
她从没这个意思啊,葛隆为了她杀人……
她的心震骇著,恐惧著,她天真的认为自己使媚已完全控制住一个人了,谁知,对於一个残暴、血腥的男人,她是无能为力的。
而那些因她而被杀害的人是如此无辜,她的报复计画竟害死了人……
「葛隆能稳坐一帮之主的位子,不可能只是因为他的好色,他不是这么简单的人物,你最好听我的,现在就离开。」
铭熙的语气不是请托,更不是好言相劝,他是咄咄逼人,那高高在上的命令语句教她不服。
不论她的计画成功或失败,他都不能认同她的行为,这让理亏的她气愤不已,为了赌一口气,她不走。
「过一阵子会有官府的人攻上来,届时你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他已经将集集帮的地形图传回去,相信再过不久,铭淇便会有所行动。
「你是担心我吗?」她扬著媚眼睇视著他。
铭熙差点儿陷落在她的魅惑中。他咳了声,红著脸否认。
可是她不放过他,执意要他的答案。不过,她才伸出柔荑,便教他给抓住。
她柔若无骨的嫩白小手落入他的掌心中,他的脸上快速地闪过一丝抓不住的表情,强烈的心跳更教他无法漠视。
天,他差点儿将她压进自己怀里!
「你是要我的吧?」屠昕薇故意问道。
那笑容绝艳中带著甜美,是怎样的一个尤物,才能将清灵与美艳融合得恰到好处?若不是他对她有所遐想,怎能解释心中这强烈的震撼?
铭熙难堪地放开她,狼狈地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吧!」
见他一脸苦恼,屠昕薇突然笑了起来。她终於引起他的妒意了是吧?还是她已成功地勾起他的兴趣?
想得到却又无法到手的滋味他尝到了?那么,他就该知道她当初的苦。
「你笑什么?」
「呵……我笑你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她顿了下,欣赏著他窘迫的表晴。「为了让我离开葛隆,你不惜编这些谎言骗我,说真的,我差点儿被你吓坏了。」她纤长的手指在他胸口画圈,嘲笑他无聊的举动。
「该死,我是认真的!」铭熙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触碰。他不是在开玩笑,她竟然以为他在骗她?他心中连声咒骂。
「我也是认真的啊。」她虚应道。「即使我是爱慕虚荣的女子,你也喜爱我不是?那么,今晚……」
突地,一道呼唤声截断了她的话。「舞薇?舞薇?美人儿……」
两人同时变了睑色,走出金库。
「舞……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大当家,您回来了啊,舞薇等好久了!立军师告诉舞薇,说您替舞薇买了许多的珠饰、水粉,是不是真的?」她如粉蝶一股,飞也似地扑进葛隆怀中。
怎么才一会儿,葛隆就到了。屠昕薇压下狂跳的心,故作开心地笑著。
铭熙的心却如刀割,眼睁睁地看著她直奔葛隆而去。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若曾有人说他似一阵风,他觉得她更像,说变就变,足以扰乱一池平静无波的水。
「是啊!喏,看看喜不喜欢?」葛隆瞪了铭熙一眼,心中狐疑,偏偏说不出不对劲之处。
立军师在此,真是为了报讯而已吗?
不过美人儿缠著他的模样不像有二心。人道婊子无情,但他没忘了舞薇是他带回来的清倌,她的第一次可是献给他哩!女人不都对第一个男人难舍难分吗?想到此,葛隆拥著她的手紧了些。
「只要是大当家送的,舞薇都喜欢。大当家,这里还有外人在呢,咱们回房去……」屠昕薇半拖带拉的欲将葛隆拉回厢房。
葛隆一听到「回房去」,魂都飞了,哪还管心中的疑惑,连忙答应。
「立军师,没事的话就到前厅去,别来打扰我们。」葛隆令道,说完,便和屠昕薇转身回房。
「是。」
虽答应了,但铭熙并没有照做。
他来到葛隆的房外。
「呃……大当家,舞薇好痛苦,求您……舞薇快受不了了……嗯……」
「你这个淫娃儿。」
「呀……大当家,您怎么这么说舞薇呢?舞薇是爱您的呀!」
「哈哈哈,你这张小嘴儿就是会说话,你爱的是我这个小弟弟吧?」
「大当家的才不小……」
透过门板传来的娇喘仿佛是要昭告天下似的,刺著铭熙的耳朵。
他再也受不了,竟忘了隐藏自己懂得武功的事,跃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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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白鸽由天而降,认出是他的信鸽後,铭熙立刻探手将它抓来。
果然,鸽子脚上绑著圆筒,他飞快地解下来之後,将信鸽带回房里。
他原以为是铭淇来信告知他新的计画,没想到竟是阿玛的来信。想必是铭淇将联络的方式告知阿玛了,他暗忖著。
他阿玛在信上说,他的新婚妻子失踪了,原以为她只是赌气出外走走,不料一出门便失去下落,数个月来,王府出动上百名家仆寻找未果,这才冒险写了这封信通知他。
铭熙看完信,一脸沉思。
看来,屠家千金受不了他的漠视而离家出走了。
这封信也同时提醒了他,他是个有妻室的人,此生除非将她休离,否则他没有资格再谈感情,或是给予任何一个女子承诺。
屠家千金并没有犯错,她只是不满他的不告而别及漠视,最初错的人还是他呀!
花心如他,与丝缇私定终身後,又对舞薇心动,感情不曾有个归属,却又背负著婚姻的枷锁,苍天怎地如此捉弄人。
他叹了口气。不过幸好他与屠家千金不曾圆房,她离去也好,还是可以再找个好丈夫长厢厮守,度过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