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讲不讲理?」扣住仁善的肩膀,谷洋火爆地怒瞪他。
「哎呀!你的手要不要去消毒一下?说不定我浑身的HOMO病毒都跑到你身上了,你不怕吗?」明摆著一张寂寞孤单的脸,却用倔强与冷冰冰的言词将人拒於门外。
气得快炸了的谷洋,一对上仁善那双盈著水泽的温润黑瞳,顿时为之语塞。
我一定是哪根神经不对了!
和这家伙相处久了,真被他的毒给污染了吗?
但是……我看不下去了!
说这种会伤害自己的话,有什么好处?为什么要故意将自己刺得遍体鳞伤?你的眼睛里头明明写著希望有人能温暖你、拥抱你、接纳你,可是却偏偏要把世界隔在另一端……
是同情?是怜悯?是可悲?
不,是什么都无所谓了,我只知道现在——
我无法弃这个人於不顾!
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他拙住了仁善的肩膀,将自己的嘴凑上了他的。
「哈……」为了争取一点空气而不得不分开双唇。停下这一吻的时候,谷洋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著,而下腹也火热地悸动了起来。
急促地喘息著,微瘫在他胸口的仁善则微笑了下,说:「你是接吻的高手呢,可惜尊夫人不识货。」
「你也不差。」竟能让他这个自认为女性杀手的男人,忘记天南地北。
仁善的目光往下移,看著挂在谷洋腰间的毛巾说:「九点钟。」
「啊?」
「我是指你的这个。」被吻得红艳艳的唇噘成恶作剧的笑,指头在毛巾布上一弹。「要怎么办?就这么穿上裤子出去,可是会被人用猥亵罪的名义给捉去关的唷!」
谷洋脸一红,接著说出了令自己都感到诧异的话语。「是谁害我变成这样的,就得负起责任来啊!」
「噢?」稍微挑动了下眉尾,仁善继而扫住他腰问的毛巾说:「事後你可别後悔。」
「後悔什么?」
「因为太舒服而上瘾的话,那也不是我的错。」
结论是——男人都是禽兽。
随波逐流地让事情进展到这一步,竟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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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不速之客登场的最糟时机。
「阿陵,真的不要紧吗?连我也一起到你家。」站在大门前,芙渠有些担忧地望著身旁高挑的女子。
「没办法了,谁让记者找到我们住的饭店。」宋陵把钥匙插进大门,转开。「我想不会有问题的,阿仁很好,只要我跟他讲清楚,他一定会谅解地让你住下,直到你和那个混蛋老公离婚为止。」
「嗯。」希望如此。芙渠脸上的忧心稽解。
她们一进入屋子,宋陵立刻朝寝室走去,喊著:「阿仁?对不起,你还在睡吗?那个——呀!」
芙渠听到尖叫声,立刻跑到宋陵身边。「怎么了?」
咽下一口口水,收拾起错愕的神情,宋陵连忙挡在门口说:「不!没、没什么!你去客厅坐著。」
可是芙渠已经不小心窥看到里面了。她也发出小小的惊呼,羞红了脸转开头。床上竟有两个赤裸的男人……抱在一起……不过,其中一人怎么好像……很面熟?
「抱歉,我不晓得阿仁会带男人回家。」宋陵的尖叫吵醒了里面的人,但她也顾不了那许多了,急急地想把芙渠推回客厅,说:「我们先到客厅等。」
芙渠推开了她,再次探头进卧室,想要确认……「谷洋?!」
「芙渠?!」揉著惺忪的眼,睡意瞬间消失的男人,咆哮地叫道:「你、你终於出现了!」
两对夫妻,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个场面才好。
Ⅱ 嘘,我在这里! 第一章
最後一箱衣物打包完後,仁善有些感慨地望著这间空荡荡的寝室。再过没几日,这间屋子就会有新的主人进驻。
他和宋陵虽然共用一间寝室,但分床而睡。当初也曾想过要各自安排一间寝室,可惜他们两个都坚持要拥有一间能独处的书房,所以就牺牲了睡眠的空间。宋陵本来就是性格大方的女人,她都不介意和他共用一间卧房,所以他若再扭扭捏捏地说不好,岂不好笑?
将属於自己的小闹钟装箱,仁善以胶带封住箱口,宋陵挑此时在门口出声说:「都打包好了吗?」
「嗯,都结束了。」拍拍手,仁善笑道:「没想到才几个月,就增加了不少东西呢!看来我也挺会买衣服的。」
「什么,才这三箱东西,你和我比差远了!」
「那不同啊,阿陵是模特儿,除了自己买的衣物,还有厂商送的,衣服当然就多很多啦!咦?是不是搬家公司的货车该抵达的时间到了?」
宋陵瞄一眼客厅的时钟。「还有半小时。要不要坐下来,喝杯茶?」
「我泡、你泡?」
她尴尬地苦笑著。「我泡是无所谓啦,如果你敢喝。」
「这可不行,以後……哈,我在担心什么?以後有芙渠和你一起住,她应该会帮你打点好一切的。好吧,最後一次服务你,就让我泡一壶又浓又香的苏格兰奶茶吧!」
「万岁!仁善最好了!那就歹势,拜托你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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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著浓浓奶香的红茶,装盛在雅致的瓷壶中,仁善端著茶盘放在客厅中央的小玻璃桌上,一边坐下一边说:「天冷的时候,特别想喝奶茶呢!」
「就是说啊!嗯,好棒的香气,果然还是你泡的茶最香。想到以後不能再喝到你泡的茶,就有点遗憾。」端起茶杯,深吸一口气,宋陵吐吐舌说。
「原来你以後都不打算光顾我的工作室喽?」
「噢,对哟!我都忘记可以去那儿喝你泡的茶,哈哈!」收起笑脸,宋陵愧疚地瞥他一眼说:「不好意思,竟会演变成让你搬出去住的场面。其实这房子挺大的,要不,把我的书房改成——」
「让我这么一颗大灯泡在家中点亮,你是希望我练就一身隐形壁虎功吗?还是要我乾脆去泰国变性,做人妖,好更符合这家里的气氛,刚好姊姊妹妹一团和气?」
「哈哈!你做人妖啊?不行、不行,世上的好男人已经不多了,连你也加入我们这百合一族的话,那男人的世界就真的太无趣了。」
笑完之後,宋陵还是回归严肃的表情说:「说真的,我是一点也不介意你继续住。我想芙渠也是吧?她虽然不习惯与异性相处,但其实也是可以训练的,以前是因为她父亲过度干涉她的生活,让她没机会多接触男性。我也鼓励她,未来我们同住之後,她会去找份工作,好好拓展自己的视野。」
「这么宽宏大量,不怕她移情别恋?」
叹口气,宋陵摇头说:「我和她还不算情人呢!只是……就是放不下她。你也知道的,她是我的初恋,但当时还年轻,什么也不懂,对爱情、对所谓的同性恋都是一知半解……在鼓起勇气敲碎那道墙之际,我才晓得现实比想像的困难多了。」
点头,站在同样的立场,仁善晓得她想说的。
有些事,好比歧见、好比家里的障碍,都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也许对圈外人而言,简单的一句「缺乏勇气」就能带过,但有些事并不是有勇气就可以解决得了。视情况而定,也有越变越糟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