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进去,还是家里面有人?”是否又怕那个她所谓的“哥哥”误会?
“没有。”她摇摇头,仰望著他。“听著,言若涛,你去找个简简单单、不会麻烦的女人谈恋爱,开开心心的过你的日子,我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们别再见面了!”
“我看起来像脑袋塞满棉花、四肢发达的男人吗?我想和什么样的女人在一起,还用不著你指点,至于我想像中的你——”他从头至尾打量了她的身形一遍。“你不会已经有个孩子让乡下的亲戚替你带吧?看起来不太像,你下半身很苗条——”
“言若涛,你别瞎猜了!”她推了他一把。
“还是——你晚上其实在酒廊兼差?”他知道有很多这样的双面女郎。
她揉揉发疼的太阳穴,疲累的看著他。“停止你的想像力,我要回家洗澡、睡觉,明天还得带那些孩子去校外观摩呢。”
她转身朝公寓方向走去,他快步紧跟在后,约莫跨出三、四步后,她意外地停顿,僵立在前,他走势太急,微撞上她的背。
“怎么了?”他扶住她的肩,稳住她前倾的身子。
她没有说话,只是直视著前方,顺著她的视线往前看去,有四个陌生男人正从公园入口处缓缓走来,因天色已暗、路灯微弱,瞧不太清楚他们的长相,但相仿的装束和走路的姿态隐隐透著邪门,他们愈逼近,她愈后退,连带将身后的他朝后推栘。
她在怕他们!她身躯微颤、呼吸急促,一只手绕到后头抓住他的衬衫,像是在找寻依靠。
那群人在离他们三步远处停住,静默地盯著他们。他稍稍看清了男人们的五官,虽没有彰显的标志或刺青,混身却有一股遮盖不了的江湖味,不言自明的透露了异常的背景。
“苏小姐,我们老板想请你走一趟,麻烦你了!”为首的男人开口。
她呆了两秒。“我不认识你们老板——”
男人哼笑两声,脸部肌肉纹风未动。“去了自然就知道了,走吧!”
“我不去,我不认识你们!”她紧贴附著他。
“苏新你总认识吧?”
她震了一下,垂下脸,那句话仿佛是咒语,让她不发一语。
“他和我们老板合作一笔生意,本来都谈好了,进行的也很顺利,谁知道上礼拜他突然不见了,整个人像从人间蒸发似。原本不见了也罢,大不了我们再重新找个合作对象,问题是他拿走了我们的货和钱,那我们总得找个人要吧?”
“我和苏新早就没有关系了,他做什么我管不著,你们找错人了!”她吸了一口气,仍然挡在言若涛身前,他清楚地感受到她剧烈起伏的情绪。
“有没有关系要苏新说了算,只要他说有那就是有,他不会不管你的死活的,不好意思,还是要麻烦你走一趟——”为首的男人跨前一步。
言若涛一把扯住她的手,力道一施,将她推向身后。
“各位!她一个年轻女人懂什么?你们的恩怨何必扯上她?有本事就该去找当事人解决,这样为难女人算什么!”他心里不是没有讶异,苏璟衣横看、竖看也不像会和这些人有所瓜葛,她倒底惹了什么灾星?
“先生,不关你的事就别插手,我们也只是听人差遣,只要她合作,我们不会伤她一根寒毛的,我们的对象是苏新。”男人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很抱歉,我们还有别的节目,她没空跟你们走。”两人十指交握,她的手心全是冷汗。(谢谢支持*凤*鸣*轩*)
“你也知道,我们在外面走动,也不想太过引人注意,以免增添麻烦,通常会出事都是不得已的。先生,别让我们难做,不相千的人我们不想伤害,让开!”男人利眼一抬,弹了一下烟灰。
“她是我的女人,什么叫不相干!”他那理所当然的口吻让她倒抽一口气,仲夏夜里的热度竟还使她背脊生凉、鸡皮疙瘩全起。
“你走开,不干你的事!”她甩脱他的手,用侧肩的力量将他撞向一边。“你快走!不用你管!”
她往前一步,突然飞身一个侧踢,将为首男人手上的烟踢落,男人下巴一个吃痛,往后一仰,后头三个人及时扶住他壮实的躯体。
男人显然没料到状似娇柔的苏璟衣会来这么一脚,他手一挥,后方三人便一拥而上。
言若涛看见三道冷光在空中划过弧度,直逼苏璟衣,他长臂一揽,勾住她的腰向后提起,大声喝叱道:“你疯了!你那些花拳绣腿有什么用!”将她的娇躯往后一扔,他瞬间矮下身子,长腿一扫,冲第一的家伙下盘一个吃痛,往前仆栽,跌趴在地,手上的长刀滚落在一旁。苏璟衣见状,在后头两人赶上前抢过那把刀,指著步步逼近的另外两人道:“你们滚!别来烦我!”
两人失声大笑,往她手上那把刀砍过去,欲将其砍落,言若涛攫住她的手,再次将她推向身后,夺过那把刀,硬生生接下迎面而来的刀势。
苏璟衣惊异不已,他的手脚虽称得上俐落、劲道也不弱,攻者讨不了好,但毕竟面对的是手上均有武器的男人,他背腹受敌,仍颇为吃力;她心一慌,只身向前,朝其中一人下腹踢去,对方霎时弯身跪倒,闷哼出声。
言若涛朝著她大喊,“璟衣,别管了!快跑——”
她蓦地一愣,呆若木鸡,失刀的男人见状,陡然跃起,往她身后飞踢过来,她背后一阵剧痛,身子一歪,朝前跪跌。
“璟衣,起来!快跑——”言若涛惊骇,一时分了神,忽然手臂一道闪光掠过,登时皮开肉绽、鲜血泛出,他快速挥刀反击,划开了对方胸前的衣襟,刀尖划过皮肉的感觉令他一凛。
苏璟衣委顿在地,疼痛让她难以自持、眼眶泛泪。她半伏在地,朦胧中,一直在旁观战的男人起身,从外套掏出一把小尖刀;,交予失刀的男人,再退至一旁,另外点上一根烟,冷冷地朝她歪嘴一笑。
她大口呼吸著,强忍著痛,试著站起来,但背脊一阵刺痛使她再度蹲下。她仰起惨白的脸,刀光血影中,言若涛的身影与另外三人交错著,她用力眨去泪水,接连涌上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视线,那一道道在肉身上出现的血痕、刀尖上滴落的血水、划裂的衣衫已分不清来自谁的身上,她的胸口狠狠抽痛著,像有人在鞭笞著她,她咬紧了下唇,让埋在记忆深处的影子不再浮现——她的命运,绝不会再重复!
她两手撑著膝盖,勉力站起,嘴里传来血腥味,她咬破唇了,看了纠缠的四个人一眼,她开始往十公尺外的公寓急奔;抽著烟的男人停下观看,好奇她逃进住处有什么用,这样要逮她不就跟瓮中捉鳖一样容易?
莫不是要报警?这可不好!
他把烟往地上一扔,正待往她住处走去,苏璟衣竟又直冲出门,手里抓著一样东西,指著刀身此起彼落的战团,尖声喝道:“住手!再不住手我就开枪!”
所有的凌乱在一瞬间静止,四个男人缓缓垂下手臂,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视线全都集中在她手上的黑色物体上,即使光线昏昧,也没有人会怀疑那不是枪。
“苏小姐,别拿把玩具枪唬我们,你大概连怎么开枪也不懂吧!”在一旁的男人首先开了口,看著拿枪姿势根本不对的苏璟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