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交出自己。”可以纵容她在嘴巴上逞强,耶律喀明白倔强如她不可能轻易妥协,可是终有一天她会认清楚自己的归属。
“不会有那么一天。”
眉一挑,算是接下她的战帖,他握住她的手腕轻柔的抚触,“还疼吗?”
“死不了。”她别扭的抽回自己的手,虽然手腕上还残留捆绑的痕迹,不过在他解开绳索并仔细帮她上药之后,她的手腕竟然奇迹似的不见一丝丝疼痛。
“这是为了保护你。”
她嗤之以鼻的冷哼一声,他保护人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我不能让你冒著生命危险跳下马车。”
“放开我,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
“我会不择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你最好别乱来。”话落,他终于如她所愿的松开钳制。
“我会记住。”若想为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她还是忍著点,避免直接冲撞他,他不就是用这一招害她一时失察吗?
“这会儿你是不是可以上床歇著了?”
既然没有选择的余地,她当然只有顺从的上床睡觉,她还是好好养精蓄锐,否则什么事也成不了。
得意的一笑,他就知道她到底还是会屈服的。
第五章
不想一个人闷在马车里,秦舞阳选择跟耶律喀共骑一匹马,这一路上,她专注的研究路线,一旦她逮到机会脱逃,才不致迷失方向,可是当她忙著记住周遭的环境,耶律喀也默默的在一旁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这么做不觉得太辛苦了吗?”他忍不住戏谑的问。
顿了一下,她状似不解的回头瞥了他一眼。
“为了不可能实现的计谋而错过山明水秀的景致,岂不是很可惜吗?”
“今日沦为阶下囚的人若是你,你还会有赞赏大地之美的雅兴吗?”
“当然。”
“是吗?我瞧你定是认为自个儿不可能沦为阶下囚,才这么说的吧。”
爽朗的大笑,他很高兴她如此了解他。
“你别太得意了,我不会永远处在劣势。”
“你真以为自个儿有本事回头吗?”
“我岂敢有此念头。”
“最好没有,否则你会大失所望,因为我不会给你机会。”
自嘲的一笑,秦舞阳没好气的说:“公子如此瞧得起本姑娘,实在令人愧不敢当,可惜本姑娘连收拾行囊的机会都没有,还真不知道身无分文之人能干什么?”
“我倒忘了你身上没有银子。”
“你终于知道我寸步难行了吧!”
“这可未必。”
“请指教。”
“你可以典当身上的珠宝首饰。”
“你的提议虽好,可惜本姑娘身上没有珠宝首饰可以典当。”此时她不免要责备自个儿为何如此嗜赌,要不,她也不会嫌配戴珠宝首饰累赘,以至于沦落到身上找不到任何可以卖钱的东西,说起来真是凄凉!
沉吟了半晌,他终于认同的点点头,“你确实不宜轻举妄动。”
“我很清楚。”
“不过事在人为,聪明如你当然能够想得到其他的法子。”
“多谢你的抬举,我也许应该好好的想一想还有什么法子,否则岂不辜负你对我的称赞。”她不可以太小看他,他竟然把她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
叹了声气,他好懊恼的说:“我不应该挑起你的斗志。”
“你不是胜券在握吗?”哼!装模作样的小人。
“这倒是。”
郁闷的闭上嘴巴,她实在恨死他的胸有成竹,好像在告诉她所有的心思谋略不过是一场自娱的笑话。她倒要看看鹿死谁手,她就不相信老天爷永远站在他那一边。
“怎么不说了?”
“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又何必多费唇舌?”
搂住她的手臂突然一紧,他不再极力掩饰自个儿对她的沮丧,“告诉我,我如何才能改变你的心意?留在我身边真有那么不好吗?”
“你能够舍弃你的家人吗?我不能,我爹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我不能丢下他不管。”她越说越觉得忧心。爹应该已经发现她失踪了,这会儿想必急白了头发,她真怕他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我已经嘱咐老鸨好好照顾你的家人。”
“她这会儿说不定早就逃之夭夭,你以为她还敢待在扬州吗?唉,你怎么还不明白?我爹是……”罢了,他不会相信她说的话,换成她是他,她也很难相信堂堂知府大人的女儿会跑去青楼卖艺。
“你若肯留在我身边,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甚至接你爹过来侍奉。”他不曾如此讨一个女人欢心,见她闷闷不乐,他心里头也难受。
“我们没什么好说。”
“这事不急,你再仔细想想。”眼前他能抓住她就够了,剩下的,他可以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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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如耶律喀所言,北上一路,秦舞阳始终找不到逃跑的机会,他几乎寸步不离的跟著她,难得她和莲芳可以单独相处,却又总是短暂得说不上几句话,不过,她并没有轻易的放弃任何可能,直到他们风尘仆仆的抵达白沟,她终于领悟到自己的算盘打得太轻松了。
“过了白沟,北边就是大辽的地界。”耶律喀心情愉快的宣告。
“你究竟是谁?”此时才关心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可笑,之前不希望跟他有任何牵扯,所以她不想知道他的一切,不过这会儿再也由不得她逃避了。
“耶律喀。”
“我以为你姓萧。”
“我并非有意冒用我娘的姓氏,她是汉族女子,一次逃难冒险渡过白沟到了大辽,饥寒交迫之际遇见在朝为官的外祖父,因为外祖父的汉姓也姓萧,觉得他们有
缘,他便收她为义女。”
“耶律喀又是何方神圣?”其实,她已经隐隐约约猜得到几分,他若非王孙公子,也当是将相权臣之后。
“我先卖个关子,到了上京你就会知道了。”
“上京?大辽国的首都!”
“虽然上京没有扬州繁华,可上京以后是你的家,我希望你会喜欢那儿。”
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秦舞阳已经认清楚这可能是她最后一次站在自己的国土上,一旦进入大辽,她回头的机会就更渺茫了。
“你歇会儿,我去安排渡河的事。”到了白沟,他就可以放心把她交给莲芳看顾,他了解她此刻的落寞与惆怅,她需要一个人静静感觉祖国的温暖,因为这一去,她将再难踏上这块土地。
眺望不远之处泛著粼粼波光的易水,秦舞阳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壮,看样子,老天爷选择背弃她,谁教她不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她是应该受到惩罚,不过这个惩罚未免太重了。
“等我们进了大辽,你就有机会了。”莲芳悄悄的靠近她。
闻言一惊,秦舞阳偏著头看著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对公子来说,一旦踏上我们大辽国土,你就有如笼中鸟儿,公子防备自然会降低,到时正是你脱身的机会。”
“是吗?那我倒想向你请教,进了异邦我如何脱身?”虽然身无分文,但是在自己的国土上,她可以求助官府,爹在官场的朋友处处可寻,她很快就可以回到扬州,可是,进了大辽她是求救无门,怎么逃?
“到了南京城,我会想法子帮你,我还会派人送你回来。”
“你为何改变主意?”秦舞阳好奇的扬起眉。这一路上她似乎有意保持距离,看不出来有任何帮自个儿逃跑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