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妳的允许。」
「你以为翅膀长硬了,可以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是不是?」
眉一挑,他老实不客气的说:「我能不能自己张开翅膀飞翔,从来就不是妳的责任,我想,妳应该没有权利向我索取当母亲的权利吧!」
「你……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她阴狠的目光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妳想拿棍子打我吗?还是准备把我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厕所?」
「我……你以为我不敢吗?」
一阵狂笑,章君曜摇着头看着她,眼神充满了讽刺和不屑,「妳没有什么不敢,可惜我不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我不会乖乖的缩在墙角任妳发泄怒气,让妳有机会在我身上留下伤口,现在,我被关进厕所也不会害怕,更不会哭着向妳求饶,请妳清醒一点,不要老是活在过去。」
往后一退,章二夫人虚弱的坐回沙发上,她充满恨意的瞪着他。
「妳想得到别人的尊敬,就先把自己打理好,不要把自己搞得像个醉鬼,这只是贬低妳的身分地位,让妳变成别人口中的笑话。」
「我是笑话,你是倒楣鬼,我们母子还真是半斤八两。」话落,她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咯咯咯的狂笑起来,他们母子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
眼里蒙上一层阴影,看到母亲这样,他觉得很悲哀,为她,也是为自己。她可以不必选择这样的人生,她却将自己逼进这种痛苦的人生,这是悲哀;他渴望拥有一个平凡的母亲,却永远断绝不了跟这个女人脐带相连的关系,这也是悲哀。他们各自在自己的悲哀里面打转,生命变成了沉重的负担。
敛住思绪,章君曜沉静的说:「如果妳闹够了,请妳早一点回去睡觉。」
「你最好跟我妥协,否则我跟你没完没了。」章二夫人摇摇晃晃的起身离开。
好像全身的精力都被抽光了,章君曜疲惫的往后一瘫,他们母子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自己的牢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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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午餐,章君曜心神不宁的想着姚骆馨,一整个早上,他还是没有联络到她,她究竟在哪里?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特别想见到她。
「学长……学长……」蓝毅文在他前面挥了一次又一次的手,可是他都没有反应,最后他不得不动手推了他。
「嗄?」章君曜一脸茫然的眨着眼睛。
「你还好吗?我看你精神不太好。」
揉了揉太阳穴,他苦涩的一笑,「对不起,我昨晚没睡好。」
眉一挑,蓝毅文不曾看他如此心烦过,「哪个家伙害你失眠?」
「我妈昨晚上我那里闹了一顿。」小时候,母亲喝醉酒打他出气,那个晚上他就不敢睡觉,也许怕睡梦中她会冲进来掐死他,渐渐的,每当有类似情形发生的夜晚,他就睡得特别不安稳。
自从学长搬出来一个人住以后,他们母子就很少往来,她怎么会突然跑去找他大吵大闹?蓝毅文略一沉思,得到唯一的可能--「伯母反对你跟姚骆馨订婚?」
章君曜冷冷一笑,「她反对我跟任何女孩子订婚,除非是她挑选的对象。」
「你何必跟她硬碰硬?你把这件事推给老奶奶就好了嘛!」
「这是我的事,我应付得来。」他当然可以推给奶奶,可是,他已经不是凡事无能力的小孩子,他用不着躲在奶奶的羽翼下,他可以凭自己的力量面对母亲……也许该说,他想面对的是自己,他希望自己真正脱离母亲的阴影,她的伤害不再令他痛苦难过。
「可是,伯母恐怕会吵得你不得安宁。」
这倒是事实,不过,他可没有闲工夫应付她,而且对付她最好的方法就是置之不理,「以后,你恐伯得常常帮我应付她的电话。」
「我帮你应付是没什么问题,不过,你认为伯母有那么好应付吗?」
「她又不是闲着没事干,我可不认为她真的有那么多心思花在我身上。」她对自己的关心永远比对儿子多,妳宁可跟外人建立关系,她也不愿意花几分钟的时间打电话问候儿子。
「伯母的事业的确很忙。」
「我想,如果不是有人刻意惊动她,她说不定到了我要订婚那天才知道。」他肯定是季孟如向她告状。
「你是说季孟如小姐吗?」见他点了点头,蓝毅文戏谑的取笑,「我看这个女人比伯母还让你一个头两个大。」
「她除了能找我妈帮她撑腰,玩不出什么花样。」
「这么说也有道理,不过,单单是她缠人的功夫就够你吃不消了。」
顿了一下,章君曜像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突然站起身走向农架取下西装外套,「毅文,我有事出去一下。」
惊讶的跳了起来,蓝毅文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匆匆忙忙丢下工作离开,「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开会了,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人。」
他现在可没心情关心谁的魅力如此大,因为他更在乎的是--「可是,会议怎么办?你今天要做简报,你没有忘记吧!」
「我会尽快赶回来,万一真的赶不回来,你帮我处理。」
「什么?我……」
「麻烦你了。」拍了拍他的肩膀,章君曜转眼间就不见踪影。
蓝毅文无力的叹了声气,很好,他最好从现在开始祈祷这么重要的简报不会落在他头上,否则不小心搞砸这个投资计画,他就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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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自己非常坚持,姚骆馨差一点无法从姜家脱身,姜家别墅很大,他们觉得她实在没有必要住在饭店,而且姜家上上下下在Gerbera的感染下,每个人都变得很喜欢热闹,还好,最后多亏她未来姊夫跳出来帮她说话,他大概是很害怕她天天霸占Gerbera。
回到饭店已经是晚餐时间了,不过,她没有心思管肚子饿的问题,而是迫不及待的泡了一个热水澡,昨晚看了太多鬼片,就算睡着脑子还是不得安宁,天亮了又不好意思赖床,跟着大伙儿出门踏青,根本找不到时间补眠,折腾一天下来,哪有不累的道理?
伸了一个懒腰,她正准备缩进被窝里面,敲门声响起,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自从那通恐吓的电话后,她可不敢随便开门,「哪一位?」
听见她的声音,站在门外的章君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是我。」
打开已经上锁的房门,她被他狼狈的模样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静静的看着她,他的眼神是那么专注,彷佛想把她的容颜深刻的印在心上,教她全身上下的细胞不自禁的颤抖起来。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感觉到他不安的气息。
半晌,他缓缓的吐道:「昨天晚上我找不到妳。」
「对不起,昨晚Gerbera临时请我去她那里闲话家常,Gerbera是我姊姊。」事情发生得很自然,她伸手将他拉进房内,然后关上房门。
「妳有姊姊在台湾?」
「是啊,过些日子她就会嫁来这里,不过,她已经搬进未来的夫家。」
「妳吓死我了,我不知道妳有亲人在台湾。」
「我很抱歉,你没有问我,我也忘了跟你提我的家人,我父母是考古学家,我有一个哥哥、一个姊姊和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