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夏塔悠形容憔悴、脸色惨白,也没好到哪里去。尤其当她再度听见森楠国际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禁不安的低下头。难道真的会是……有可能吗?这可是犯罪的行为啊!
童德帷凛着俊脸横了达哥一眼。办事不力的东西!
接收到讯息的达哥,马上回以忏悔的眼神。是、是,小的知错,请童大爷别再瞪下去了。他的心脏不够力,禁不起恶修罗一瞪啊!
双手插放在长裤口袋里的童德帷,也不知道是因为长程飞行的劳顿,抑或是气愤自己甜蜜的新婚假期居然被这种鸟事给打断,那张酷脸简直就像刚从北极冷冻过后搬回来的,冷凛得几乎冻伤人。
“你就是夏塔悠?”
她缓缓抬头,回应童德帷无礼倨傲的瞪视。“是的,童先生。”
“眼看着我表哥被人押上车载走,你却没有半点警觉?”
自责懊悔的心再度被狠狠揪疼,她垂下了小脸藉以遮掩自己湿润泛红的眼眶。“对不起,童先生。”
“我外公呢?有没有吓到昏迷送医?”
“混帐东西,你这家伙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嘴巴张开就只知道咒我半生不死!”
中气十足的低吼声从里头的休憩厅传了出来,伴随着拐杖喀喀的规律声响,童至磊迈着稳健的步履出现在外孙的面前。“怎么,看到我能走能吼的,你很失望是不是?”
“不是啊,外公,我是想如果你躺在医院的话,我还得花心思送花篮嘛!”
童德帷噙着笑转身面对,他那副嘻皮笑脸的模样让夏塔悠看得错愕,一时有种错觉好像童光宇不是被绑架,只是溜出去跟女人销魂浪荡而已。
这一家人到底是怎么了?
夏塔悠突然有些不明白,不解童家人的感情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得知童光宇被绑的同时,童至磊立刻赶回公司却什么事也没做,嫌无聊的他甚至还号召一些同好当场开起“老不休俱乐部”的小型联谊会。而这个童德帷也是,虽然闻讯后马上搭了飞机赶回来,却也不见他运筹帷幄、计画着如何解救表哥的事情,倒先跟他外公开起品茶会。
看着他们悠哉悠哉的模样,几乎按捺不住焦心的夏塔悠,低垂着螓首紧紧揪握双手。这两天她什么也不能做、不会做,只是待在这里等着绑匪要求赎款的来电。可是却什么也没等到,反而让人更加担心那些黑衣人绑走童光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他们不要钱,那要什么?难道要的是童光宇的命?!
感觉到眼眶再度湿濡,夏塔悠努力强压下落泪的冲动。不管怎么样,至少不能在别人面前哭!她于是默默起身想走出去,却听见身后突然传来童德帷的慵懒嗓音……
“你别担心,我表哥没事的。”
她顿了下,转身凝视他。天知道此时此刻,她真的很需要这样的保证。
那张酷帅俊脸淡淡掀了掀嘴角,“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夏塔悠再也忍不住,热泪倏地滑落脸庞。她紧咬着下唇倔强地不愿哭出声,只能朝童德帷恭敬地微微鞠躬,“拜托你了!”
转身开门出去,直到背抵着那扇厚重的门扉,她才伸出双手紧捣住自己的嘴,悄然无声地任由泪水在疲倦的脸庞上奔流。这两天来,她在人前总是强抑着恐惧、不安和自责,童光宇当时一定是因为顾虑她,才毫不抵抗的跟对方上车,否则听总执行长说他的防身功夫极好,区区几个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是她,都是因为她……
跪坐在门边的夏塔悠哭得太伤心,竞没听见脚步声的接近。
“姊姊?”
她仰头,看见弟弟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
“禾熙,你怎么会来这里?学校呢?”
“姊,小鱼哥还没平安回来吗?”
她摇头,甩落一串珠泪。
“我知道他在哪里哦!”
夏塔悠霍地仰起螓首凝视他。
只见夏禾熙从口袋里掏出行动电话,像是约定好了似的,几秒钟后行动电话响了起来,夏禾熙将它递给她,“一个男人说要叫你听电话,他说他会告诉你小鱼哥在哪里。”
她望着那个铃铃作响的行动电话,心头已经隐约猜到来电的人会是谁。错不了,就是他——姜祺!
第十章
其实童光宇知道外界的人在背地里都是怎么称呼他的。
他们都戏称他“苦命代总裁”。
好好的一个代理总裁怎么会苦命呢?道理很简单,因为这个职务说穿了,根本就是没人要的烫手山芋!
外公说自己老了,体力大不如前,所以不愿再当道熹集团的掌舵者。可是事实证明了那个老人家虽然自称体能极差,但是泡妞钓寡妇的好色心力还是有的,而且根据他的调查,老爱拄着拐杖走路的老家伙一天竟然还能连赶三场!靠,他这个年轻人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等高超的本事,结果那个老不休还敢大言不惭的喊自己体力差,所以无法继续工作?
好吧,算了,电视的公益广告偶尔有在倡导,所谓“敬老尊贤”,他们家的外公虽然不一定有贤,但是绝对有老,所以他认了。
可是,那个拒接代理总裁职务的人就无理得很过分了!
童德帷,他的表弟。是继外公后,第二个将“代理总裁”这个职务搞得很没价值的罪魁祸首。
娶老婆有多了不起?骗人家没娶过老婆,好吧,他的确是没娶过老婆,可是总看过人家娶老婆吧?童小帷那家伙忒是没用,好像自从身边多了个暖床的女人后,整个人的骨头都变酥了。
玩乐,有!挥霍,好。
但是赚钱?免谈。工作?更别想!
结果代理总裁这个职位一路被人这样抛啊丢的,最后咕隆咕隆的滚进他的怀里。就好像古时候的绣球一样,道熹集团这个新娘子又重又丑根本没人要,而他的运气实在背到不行,就这么凑巧,刚好捧到了那一颗从天而降的招亲彩球。
苦啊!歹命啊!
天知道代理总裁这个职位所担负的责任有多重,是跨越国界洲洋的庞大规模,又岂能够以办家家酒的心态去应对?这可是牵涉到无数员工和众多家庭的生计问题啊,让他除了战战兢兢还是战战兢兢。
唉,好苦啊他,真是苦命的自己啊……
“拿水把他泼醒!”
伴随着这一声低喝,混沌间童光宇只觉得一阵湿冷陡地迎面而来。
他咳了咳,低咒一声,缓缓睁开双眼,朦胧间隐约看见有一些人影在他面前晃啊晃,他用甩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看样子他还醒得不够彻底,再泼!”
哗啦一声,又是一桶冰水兜头倒下,童光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覆然转醒。
没好气的仰起湿漉漉的脸,他蹙着眉头凝视眼前威风神气的姜祺,“你叫我起床的方式不能人性一点吗?叫个女人来亲我几下都比这种方式好太多,你到底会不会做人啊你?”
“还有心情耍嘴皮子?”姜祺兴味地笑了笑,“女人没有,男人倒有一堆,你说吧,要几个男人亲你你才满意?”
“那倒不必。你叫人绑我过来我还未必恨你,但你要是让男人来吻我,我这辈子永远不原谅你。”
“哼,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说笑,你也算有点胆识。”
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的童光宇耸耸肩,注意力被窗外的海浪拍岸声所吸引。“这里是哪里?”
“一个不容易让人找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