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身著高贵服饰的中年妇人,在苏禾集团总部大楼前下了车,随即趾高气扬的如入无人之境,守卫见了她,谁也没敢盘问,必恭必敬的恭送她上楼。
搭上专用电梯直达十八楼,鞋跟落地声俐落清脆的提醒众人她的到来,徐秘书火速迎上前来。
“夫人,您好,总经理不知道您今天会来,是不是请您先稍后,容我为夫人通报一声。”她试图绊住凛然不可侵犯的大夫人那长驱直入的脚步。
只见妆点仔细的阴侧面容隐隐一沉,睥睨的扫了她一眼,“徐秘书,你这是想拦我吗?”尾音掐高,十足的威胁。
“不是的夫人,因为总经理正在跟几位客户电话联系,我只是想通知总经理,关于夫人您的大驾光临。”她连忙解释。
荣慧冷哼一声,“免了,我不知道我来看我儿子,还得这样站在门外,等待你们这些人的层层上报,让开——”
她迳自伸手把徐秘书往旁边一推,抬高下颚,傲慢的迅速上前推开门。
“夫人、夫人——”徐秘书已阻挡不及。
门扉毫无预警的被打开,座位上的苏席瑞果然皱著眉从文件中抬起头,待看清是一脸为难的徐秘书和盛气凌人的母亲后,他捺下不满,“徐秘书,你先去忙吧,帮我送两杯咖啡进来。”
“是,总经理。”
傲慢的走进办公室,荣慧两眼仔细打量儿子,久久不发一语。
“妈,你来找我什么事?”
“怎么,没事不能来看我的儿子吗?”她眼睛一眯,十足的阴冷,“我再不来,儿子都要阵前倒戈了,只怕我会赔了夫人又折兵。”冷冽的端坐在沙发上,她浑身散发难以亲近的疏离感。
“妈,你到底在说什么?”苏席瑞捺著性子走过来,隔著桌子,也在沙发上坐下。
叩叩敲门声,徐秘书端著咖啡走进来,打断了母子俩的对话,待她退出,荣慧用十分恼火的目光瞪著儿子。
“瞧瞧你干了什么好事,原本我还想在国外舒舒服服的度个假,偏偏就有叫人生气的消息传到我耳朵来,叫我想要安心度假都难。”她手掌沉沉的往桌上一拍。
“又是谁跟你嚼舌根了?”知道母亲嗜甜,他在母亲的咖啡中加了糖。
“你不用管是谁,我问你,你到底在想什么?我处心积虑的要安排你接班,费力尽心的帮你阻挡那个女人和那个野种的魔爪伸向你,为什么你就偏偏要去讨好那个苏剑令,还极力拉拢他回来,你是忘了我所遭受的折磨,还是活得不耐烦了?”她震怒的大声喝斥,胸膛剧烈起伏,好像随时要发出更大的怒吼。
苏席瑞没有反驳争辩,只是抿著唇,任母亲发泄。
“你是我的儿子,你绝对要稳稳的继承苏禾集团所有事业,不管任何事业部门都不能放弃,我要让那个狐狸精连一点渣仔都分不到。”
“妈,剑令也是爸的儿子,你又何必这样。”
“呸,狐狸精生的小孩凭什么跟我的儿子平起平坐?席瑞,你给我精明一点,为了那个什么古书修缮实验室,苏禾集团投注了多少金钱,那些都是肉包子打狗,拿不回什么收益的,偏偏现在你爸爸鬼迷心窍,竟然还想要继续挹注资金,准备积极筹画壮大那个可笑的苏禾集团文教基金会,说是要进军文化圈,呵呵,可笑。你知道吗?那个无底洞说不准又要花我们一大把金钱……”
苏席瑞无奈的聆听,默默的看著母亲。
这就是他的母亲,在感情上跌了一跤,变成利欲薰心的母亲,习惯掌控一切的她,当有一天发现她再也掌控不了自己的丈夫时,便把目标转到儿子身上,
“可是这些都不算什么,最叫我生气的是你,你什么人不找,竟然安排苏剑令入工那个基金会,还当起什么执行长!”
“妈,我一个人也分身乏术。”
“但也不能是苏剑令。”她偏执怨恨的说。
“我觉得剑令很适合。”
“混帐——”手掌一击,桌上的咖啡洒出了大半,“我听到消息说,你爸爸现在打算将基金会交给他,还说要无资金限度的帮助他,你别小看那个基金会,只要严韵那个狐狸精在你爸爸耳边躲嘀咕几句,将来那个古书修缮中心将会掌控集团最充裕的资金,你等著看好了。”口气越说越愤恨不平。
“不会的,妈,你别听舅舅他们危言耸听。”
“再怎么危言耸听,他们还是你的舅舅,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那是因为他们想从我们身上取得好处。”苏席瑞板起脸孔,极度不快的说。
“席瑞,住口,我不许你这样说。”荣慧努力的调整激昂的情绪,许久,她总算控制住,赶忙漾出一张笑脸,“席瑞,我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找个人照顾你,我听说,古书修缮团里有个叫梅若颖的台湾女孩挺不错的,现在更是实验室里长驻台湾的修缮代表,这样具有专业的女孩跟你很相配。”
“妈,剑令很喜欢她。”他希望打消母亲的念头。
只见她闻言后脸色一凛,“就只许他喜欢?他倒是挺聪明的,马上找一个有力的人选,天知道他这么做是不是想要彻底把持实验室!总之我不管,我要你去追求她,马上娶她入门。”
“妈——”
“席瑞,为了妈妈,为了你自己,你一定要娶这个女孩,虽然枱面上她没有实质的帮助,但是私底下,你可以藉此讨好你爸爸,又可以藉她的能力掌控干涉基金会的事务,就算将来苏剑令他们母子想要对基金会有所动作,我们都不用怕,你一定要这么做。”荣慧不给儿子反驳的机会,继续咄咄逼人的道:“如果你还认我是妈,如果你不想看我死得不明不白,你就听妈的话,不要想敷衍我,因为我会找人盯著你是不是真的去执行。”
说完,她抓起皮包,头也不回的离开。
来也旋风,去也旋风,这就是他的母亲,一个自虐也虐人的母亲。
苏席瑞摇头叹息,说不出是怜悯还是无力,而怜悯的是母亲还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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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雪纺洋装,脸上薄施脂粉,梅若颖步履轻快的定向招待所的八角大厅,睑上有著雀跃。
方才荷米丝还口气酸酸的揶揄她,说她一要见情人就眉开眼笑的。
是啊,同行的团员都回德国了,只剩下她一个人,除了荷米丝偶尔会现身,现在在台湾,就数苏剑令跟她最为亲密,比家人还要亲密。
“剑令,我准备好了。”她朝著大厅里的背影嫣然笑说。
须臾,那人缓缓转过身来,她骤然一怔,笑容僵在嘴边,困惑的看著他,“苏……苏先生?”
怎么来的不是剑令,而是剑令的大哥——苏席瑞?
苏席瑞开门见山的说:“剑令下午临时被爸爸点名,得陪著到上海去开会。”
她难掩失望,“喔,可是,方才剑令办公室的助理先生打电话来说……”
“是我请剑令的助理帮我打电话向你提出邀约的。”他面无表情的望著她。
好淡漠的口吻,好冷冽的目光,虽然是兄弟,他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难以亲近的疏离感,不似剑令那么好相处。
“有什么事情吗?”她试探的问。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迳自宣布,“走吧,我预约了餐厅的位子,我们边吃边谈。”随即旋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