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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云儿与几个孩子正在为小乌龟和小黄狗搭建一个新家。一个孩子跑来找她,说瀑布边有个人脚受了伤,要见她。
云儿以为是求医的人,便放下手里的活,往山坡下的瀑布走去。
不料才转过树林,就看到令她惊惧的萧舵头从大树后闪出,堵住了她的路。
「请让开,有人受伤了,我得去看看。」云儿力持镇静地说。
萧明冷冷地一笑,说:「受伤的人就是我,是我让那个孩子去找妳的。」
「你这个骗子!」云儿一惊,急忙转身往来路跑。
然而萧明已经见识过她的机灵,这次未等她起步,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凶狠地说:「妳本来就是我萧明的猎物,妳还能往哪里跑?」
「放手!」云儿大声命令着,突然摘下头上的银簪往他的手背猛地剌去。
「臭娘们!」被她突如其来的进攻吓了一跳的萧舵头本能地放开她。
云儿趁此机会拔腿就往山坡上跑,
看到手背上的血点,萧明怒火狂炽。「站住!妳今天是跑不了的。」萧明说着腾身一跃,落在她的面前。
云儿急忙后退,大声说:「你别过来,不然我要喊人了……」
「妳喊吧,妳以为我为什么在这里等妳?」萧明脸上带着冷酷的笑容,指指身后的飞瀑,得意地说:「妳能叫过它吗?」
「爷爷!子达!救我--」云儿绝望地高喊,而喧闹的瀑布声果真将她的声音掩盖。
看着越来越逼近她的萧明,云儿只得往后退到了泉水边。
她知道此刻除了与他拚命外,自己根本没有逃走的机会。于是她小心地注意着他的动作,同时迅速从怀里抽出那把钔,扯去包裹它的布,对那个淫笑的男人厉声大喝:「你站住!」
看到那柄四棱无刃,坚实光亮的钔,萧明阴冷地笑道:「妳以为一柄破钔就可以阻止我吗?」
云儿冷然道:「我是不能阻止你,但我死都不会跟你走!」
「做帮主夫人不好吗?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比妳四处逃难强吗?大爷我可是在做善事啊。」
「呸!」云儿啐道:「强盗,将我掳来,迫我姊妹失散,还有脸说是善事!」
萧明脸色一变,讥讽道:「那妳想怎么?杀我报仇吗?」
「不!我一介弱女子无法杀你,可是我宁死也不会遂了你的愿!」说毕,云儿将手中短兵器突然调了个头,对着自己的胸口猛力扎下--
「当!」一声清脆的声音,云儿手中的落在泉边的草地上,而刚刚还得意忘形的萧明已经抚胸倒在地上。
「子达!」云儿惊喜地看着出现在她身边的郭子达,是他在那一瞬间出手救了她,用一块石头击落了她刺向自己的钔。
「哈哈!」空中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白髯长须的郭老爷彷若神仙下凡般地落在众人眼前,用烟杆点着孙子骂道:「呆孙子,要你陪爷爷练两招,你说腿痛,可救老婆的时候你的腿一点都不碍事,窜得比兔子还快嘛……」
「爷爷--」看到爷爷也来了,云儿真正放下心,她想跑向爷爷,可却被子达紧紧搂住。
见状,郭老爷笑了,满意地挥挥烟杆道:「算了,云儿妳还是待在那儿吧,老夫得看看这个小兔崽子。」
而萧明看到郭家祖孙现身的时候,早已变了脸色,此刻他勉力站起来,对老人行了个礼,说:「请恕晚辈礼数不周,晚辈只是凑巧碰见了少夫人……」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郭子达一声厉喝打断。「萧舵头不要再搬弄是非,若非我们及时赶到,云儿恐怕已经血溅此地,命丧黄泉了!我警告过你,今后休得对云儿无礼,你以为那是玩笑话吗?!」
萧明立即垂首道:「少将军误会了,在下正欲回城,路上遇到了少夫人,本来只是想与少夫人谈谈,不料少夫人误会了……」
「你胡说!你方才明明想逼我跟你走!」云儿气愤极了,她真难以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少夫人确实误会了。」萧明彬彬有礼的样子与先前凶恶的模样判若两人。
「算了,既然是误会,那萧舵头请继续上路吧。」郭老爷咂着烟杆,阻止了孙子跃跃欲出的拳头。
得到郭老爷的这句话,等于拿到了免死牌,萧明立即抱拳一揖,道:「谢老将军、少将军和少夫人的宽囿之恩。在下告辞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道上,子达不解地问:「爷爷,刚才您为何要拦着我,今天正是除掉他的机会啊!」
「现在不能杀他。」爷爷摇头道:「几十年来漕帮一直在找我们的碴儿,目前他们势力正大,又与官府有勾结,我们还是不要惹他们的好,等我郭家枝繁叶茂时再来对付他们也不迟。」
「哼,又是那句『小不忍则乱大谋』?」子达不屑地说。
老人对他一瞪眼,说:「正是!不然,你赶紧将云儿娶进来,给我添七、八个胖孙,让爷爷看到郭家的希望,我们就可以不忍。」
「那有何难?我立刻可以做到。」子达挑眉说道,又将云儿搂得更紧。
「好、好,我们马上办喜事。」听他这么说,爷爷乐得猛点头,云儿却羞红了双腮。
她用手肘拐了子达一下,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然后拍掉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可又被他笑着搂了回去。
爷爷转身从草地上捡起那把被子达击落的钔端详着。片刻后却神情激动地抚摸着钔柄上那行笔迹刚劲清晰的字,嘴里轻声念着:「靖康年李钢钔』
「云儿,这是妳的吗?」他抬头问云儿。
云儿点头。
老人注视着她问:「梁溪先生李伯纪是妳什么人?」
云儿犹豫了一下,说:「正是先祖父。」
郭老爷和子达听了不由肃然起敬。
子达说:「云儿,没想到妳竟是李太师的后人,难怪妳秀外慧中,纤纤弱女却为人刚直侠义,实不愧为『出将入相,南渡第一名臣』的孙女,令人钦佩之至!」
郭老爷也一收平日嬉戏的神态,抚须赞叹道:「梁溪先生一生虽屡遭排斥但赤诚之心不变,从不以朝廷用或不用为取舍,不为屡屡遭贬而生怒。与他相比,我等实在汗颜。」
云儿真诚地说:「爷爷一家为国谋事,力主抗金,同样令人钦佩仰慕!」
郭老爷当即恢复顽皮的神态,道:「那云儿早点与子达拜堂,我们郭、李结亲不是就更加满门生辉了吗?」
「爷爷!」云儿娇瞋地红了双颊。
子达则开心地大笑起来,他富有感染力的笑声令云儿心折不已。
可是想到他并非属于她,她的心情不由低落。她赶忙接过爷爷手中的钔,把玩着掩饰自己的情绪。
「给我。」子达收住笑,从云儿手中取过钔,想到她刚才几乎就用这把兵器杀了自己,不由心惊。他将其握在手中,严肃地对云儿说:「我暂时替妳收着,以后妳用不着携带武器,我会保护妳。」
「可是……」云儿想争辩。
但子达拦住她,正色道:「别说了,我绝不能让妳用它伤害自己!知道吗,刚才看到妳用它对准自己时,我有多害怕?」
云儿被子达眼里毫不掩饰的感情所打动,心里难以自抑地荡起一道道涟漪。她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他,可是想到余秋嫣,她能放纵感情吗?不!
她不再争辩,由着他取走了那把她最爱的兵器,默默地走到爷爷身边,件山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