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啊?”刘锡威指着潘阿桃:“你请来打扫的欧巴桑吗?”
“欧巴桑!”潘阿桃和叶小如同时大叫了出来。
潘阿桃是暴跳如雷,气得脸红脖子粗,叶小如则是大笑不止的蹲在地上,笑到流出了眼泪。
“喂,鲜生啊!”潘阿桃一急,台湾国语都出口了:“偶现在还素很多人在追咧,有时候红包场请偶去唱,偶都不太愿意气咧,你基然叫偶‘欧巴桑’,”潘阿桃插着腰,抖着全身肥肉,使尽力气的说。
可惜刘锡威不怎么“领情”,不但被她的女高音震撼到,甚至把耳朵捣了起来,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这个女人。
“呵,刘锡威,有你的,你有种,连我妈都敢惹!”叶小如大笑着,她没想到这男人居然敢惹到潘阿桃头上来。谁不知道她的脾气啊!每个人总是顺着她,深怕得罪了这只母老虎,那可是吃不完兜着走的。
没想到这男人有眼不识泰山,居然一见面就说出女人最忌讳的“称呼”。
“嘎?她是你妈!”这下子换刘锡威张大嘴,说不出话来了。
“怎样?不像啊!”潘阿桃准备要和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人拼了。
“不是不像……”刘锡威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是很不像,连五官都不像。”刘锡威又语出惊人,令潘阿桃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哈!”叶小如很不识相的又大笑了起来。
“好啦,妈,你别气啦!他是我的新房客啦。”叶小如走过来打圆场。
“更是的!”潘阿桃似乎很在意别人叫她欧巴桑,不甘心的又瞪了他一眼。“咦?新房客?那小武真的走掉啦?!”潘阿桃这才想起,怎么没看到女儿的男朋友。
前几次来,正是女儿和男友打得火热的时候,不过她看得出小武对她十分感冒。
“嗯,分了啦。”叶小如想起分手的情人,脸色不禁垮了下来。
“为什么啊?”潘阿桃马上拿出她在菜市场八卦的功力,好奇的问了起来。
“你不会懂的啦。”叶小如挥挥手,不耐的回答。其实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向妈妈解释——小武是因嫌弃她的职业和鄙视她妈妈。
“分了也好啦!”潘阿桃不管叶小如眼中的黯淡,将她拉到一边。“这个新来的不错,看起来粉不错哦。”潘阿桃相信自己的眼光,又将刘锡威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好冷,刘锡威感到一阵锐利的眼光射向自己,不禁打了个冷颤。“我——先回房了。”尴尬的笑一笑,想要尽快回房,至少要躲到这个可怕的欧巴桑离开才行。
“别走啊!”潘阿桃热情的抓住他。“中午我煮东西给你吃,想吃什么?”
“不用,我刚刚吃过了,还不饿,不饿!”刘锡威奋力挣脱她的“魔掌”,火速进了房间。
“妈!你别这样好不好,活像要卖女儿似的。”叶小如抱怨。
“怎么会啦!我也是为你好,不要像我年轻的时候一样……”
“妈,你别再把你年轻的故事再说一遍啦,我都会背了!”叶小如捂住耳朵,她可不想再听一次那个她都可以倒背如流的故事。
“好啦,不听就算了!我还有事,要走了啦!有空回来,你谢伯伯才在念你咧。”
潘阿桃口中的谢伯伯是名退伍老兵,终身未娶,这几年两人已经住在一起了,叶小如也无从反对,只希望这个谢伯伯忍受得了她妈妈就好。
潘阿桃走了之后,整间房子顿时变得安静多了,足见她的嗓门有多惊人了。
“你妈走啦?”刘锡威偷偷打开房门,探头探脑的问。
“对啊,警报解除啦!你可以自由活动了!”叶小如也呼出一大口气,躺倒在沙发上。
“你妈真是……”刘锡威歪着头,一时竟想不出什么适当的形容词来描述她。“有……活力,很……开朗。”
“哈,拜托哦,这是哪门子的形容,你就直接干脆说我妈像只想学孔雀的鸡算了啦。”叶小如替他说出心里想说的话。
刘锡威想到潘阿桃刚刚说话的样子,再加上穿着打扮,还真是形容得传神极了呢!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你妈这样,你不会受不了啊?”刘锡威好奇。
“还好啦,习惯了就好。你第一次见到我妈难免害怕,多几次你就会觉得她其实没什么心机,只是看钱重了点而已。”叶小如说。
“其实这种个性也不错,总比那种笑里藏刀的好吧。”刘锡威语带玄机的说。
* * *
“盼盼!”顾妈妈敲着房门,手上端着一碗粥,已经在门外喊到快没声音,粥也变凉了,但顾盼盼就是不开门。
“盼盼,别这样子让我们担心好不好!”顾妈妈哽咽。
“盼盼,至少为自己肚子里的小孩吃点东西啊,你这样子怎么会有体力啊。”顾妈妈又说。
“老婆!”顾爸爸不知何时从她背后出现,把顾妈妈吓了好大一跳,差点把粥都翻倒出来。
“叶承芳来了,让她试试看吧。”顾爸爸后面跟着一个女孩,看起来像是被顾爸爸紧急请来的救兵。
叶承芳是顾盼盼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也是昨天这场婚宴的伴娘。却没有想到一场喜宴,却是这样收场。
“盼盼,开门,我是承芳!”叶承芳在门外叫着,希望有一线生机。
“承芳,你进来。”过了几分钟,终于听到盼盼微弱的声音。
顾爸爸和顾妈妈互看了一眼,脸上尽是惊讶、高兴的神色,女儿终于肯说话了。
“这碗粥就拜托你了,她昨晚回来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吃。”顾妈妈连忙将手上的粥端给叶承芳,希望可怜的女儿多少吃点,补充一下体力。
“好,那我进去了。”叶承芳带着两老的希望和寄托进了房间。
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散乱、已经不成形的结婚礼服,而盼盼手上还拿着剪刀。
顾盼盼失神的双眼直直望着前方;而昨晚混乱难堪的情况,让心绪大乱的她根本无心卸妆,脸上的妆便因为伤心流泪而留下了一道道痕迹。
“盼盼,你何苦这么折磨自己呢。”叶承芳心疼的说。
“是他在折磨我!是他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盼盼红肿的双眼此刻又泛出了泪水。
叶承芳快手快脚的先将她手上的剪刀抢了过来,深怕她在冲动之下做出傻事;再把已经变成一块块破布的礼服捡起放好。
“来,吃口粥,听顾妈妈说你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叶承芳舀起了一口粥,示意盼盼吃下。
然而顾盼盼却把头转向一边,拒绝了叶承芳的好意。
“盼盼,别这样子嘛,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你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消极下去吧。刘锡威也实在太过分了啦!”叶承芳为盼盼打抱不平。
“婚宴都办了,全公司的人,还有亲戚朋友也都在场,他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走掉,实在太不负责任了!”叶承芳气愤地咒骂着,如果现在刘锡威出现在她面前,她可能是第一个冲上去教训他的人。
而盼盼听着叶承芳的唠唠叨叨,却似事不关己般看着窗外的高楼大厦发呆。
“盼盼,我问你,”叶承芳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门有没有关好,压低了声音问,“刚刚我还听到你妈在关心你肚子里的小孩耶,刘锡威昨天又把事情搞成这样,你要怎么收尾啊?”叶承芳小声的说,深怕顾家两老在外头偷听到。
“啊?”顾盼盼仿若大梦初醒,嘴巴动了一下算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