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谢谢你们!”小葳感动得热泪盈眶,却不知说什么才好。她终于挣到了,凭自己的双手;凭自己的努力,得到了所有的人肯定与谅解,争取到了自己的爱情。
思亭疯了?他如果真的疯了,也是为了她。她这辈子,没人疼、没人爱,如今遇到了真心相爱的人,就算他瘸了、疯了,就算他一辈子好不了了,她也不会放他走。
“哦,对了。我买到机票了,还有护照、签证,我好不容易才办好的,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小葳从皮包里拿出机票给思谦看。
“这……”思谦犹豫了。
“你还是别去的好。”将军说:“思亭真正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还是等思谦去了,了解状况之后再说。”
“不,我不放心。我迫不及待的想见他……他……思谦、思宓,你们说说话呀!”
“小葳。”思宓拍拍小葳的肩。“我觉得,还是思谦一个人去比较好,咱们在这儿,可以支援他啊!”
“不——我要去,我一定要去!也许他见了我就好了呢?”小葳口里这么说,心里却不那么乐观。因为她寄了信,信里还有她的一束发,但思亭收到了,却没一丝反应,没回她一点消息。
“好吧,既然她票都买了,就让她跟我一块儿走吧,也好有个照应。”思谦笑了笑。
大家说服不了小葳,只好被她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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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葳和思谦搭了一整天的飞机才到达甘乃迪机场。小葳是第一次出国门;更严格一点的说,她是第一次搭飞机,不习惯加上惦记着思亭,时间一分一秒的捱得好辛苦。
到了美国,疲惫加上时差,她已经面色如土了。
“再搭一个小时的机场巴士,就到市区了。”
“哦,再一个小时就可以见到思亭了吗?”小葳对美国的风土民情一点也不感兴趣,唯一念着的就只有思亭了。
“你别急,美国很大的。我们先搭机场巴士到纽约市区,再搭灰狗巴士到水牛城。”
美国很大?的确,美国什么都大,光是一百层以上的大厦,纽约就有两座,高耸入天,见不着顶的。美国的草原大,公园大,汉堡也大,一个大汉堡够小葳吃两餐的了。总之,入小葳眼的,几乎无一不大,连女人的臀部、胸部、小腿,都无不叫小葳叹为观止。
量她实在没有太多的精神去思考或好奇什么。
“还多远?”
“到水牛城,以时速一百公里平稳的行驶,五六个小时吧!我看,你还是闭个眼,休息一下,否则,就算见到了思亭,你也没体力同他说话了。”
“我睡不着。”小葳的眼眶都黑了。
“勉强休息一下吧!别担心,也许,他只是做实验太着迷了,他以前就常这样,疯疯颠颠的。”
“好吧,我休息一下。”
小葳虽然闭上眼睛,却满脑子思亭的模样。他的笑,他的顽皮,他研究科学时的执着,他吻她时的疼,他抱她时的霸气,他孩子似的无助,还有他那架可爱的直升机……好多好多!都教她好不舍,好心疼!
你变成什么样子了?思亭……想着想着,小葳脸上多了两道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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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到了思亭的小屋,小葳竟迟疑着不敢进去。
“你怕?”
“我……”她是怕,她不知道见到的是什么样的思亭,也不知道他见了她会怎样。真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
“你可以在这里站一会儿,我先进去。等你觉得自己准备好了,再进来。嗯?”
“我……”
是心有灵犀?还是巧合?就在小葳犹豫不决的时候,思亭竟自己开门出来了。
暮色沉沉,思亭背对着屋里的灯光,脸上除了黑,什么也分辨不出。但是,他却清清楚楚的看见了小葳和思谦。
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不断呵着白气。
小葳想唤他,话在舌尖,出口的却成了叹息。还好,他仍是端端整整的;安然无恙。
好久好久,三个人,没有一句话。
思亭抬头看看月亮,是月圆。他转身走回屋里。
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小葳的泪在脸上冻成二道冰柱:他竟走了!他竟转身走了!没有一句欢喜的话……
“思亭!”思谦走过去抓住即将进门的思亭。“思亭,你看不见我们吗?你没看见小葳来了吗?她千里迢迢从台湾来这里找你,你就这样不搭不理的吗?”
“外面好冷啊!为什么不进来?”思亭说得理直气壮。
“是冷,是该进来没错,可是……”
“那就进来喽。”思亭自顾自的进屋去,思谦没法子,只好扶着小葳的肩,带她进屋。
小葳一进厅里,就看见那架直升机。已经完好如初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飞。小葳走上前去,将直升机仔细看清楚。
“别碰!”思亭的余光一扫见有人接近直升机,立即提出警告,但当他接触到小葳的眼神时,态度却马上有了改变。“小心一点,再摔坏就修不好了。”
小葳笑了。他对她还是不一样,他并不是不认得,他只是……
“可以飞了吗?”她温柔的问。
“当然。不能飞,还叫飞机吗?”
“思亭……我们是来带你回去的。”思谦见思亭这样麻木不仁的对小葳说话,心里难受极了!
“回去?”
“是啊!爸要我来带你回去。”思谦叹了口气。
思亭眼中,却明显闪过了一抹笑意。
“我不要回去!”
“为什么?”思谦实在无法忍受思亭的阴阳怪气;他真的疯了吗?他看倒不像,只是性情变了;变得不可理喻,难以沟通。
然而,这不也是心理疾病的一种吗?
“不回去就是不回去,我还没想清楚我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想不清楚,我绝不回去!”
“什么是不是真的存在?你不存在,那谁在跟我讲话?”
“也许你也不存在呢!”
“那……”思谦想:他恐怕是真的失常了!
“是啊!也许我们都在作梦,一切都是假的。所谓的生死,只是梦的边缘,带我们从一个梦到另一个梦去。”
“是,我们都在做梦。”小葳握住思亭高举的手。“但我们可以决定自己要一个什么样的梦。美梦,或恶梦……”
小葳定定的看着思亭,而思亭眼神闪烁,不敢正视小葳。
小葳笑了。
“思谦,我想……我想跟思亭单独谈谈。”小葳心里有了打算。
“好,我到后面小房间去休息。”思谦看看思亭,再对小葳点点头。“你们聊吧!”
思谦走了,思亭变得很不安。
小葳没有再说话,只是笑笑的看着思亭。此刻,她好开心,真的好开心!思亭愈不安,她就愈开心。
思亭受不住小葳逼人的眼光,转身向窗,凝视窗外的—片漆黑,以及玻璃反射出的小葳的笑靥。他其实好想一把抱住她,但,他不行。
小葳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在寒冷中,思亭明显的感觉到小葳的体温。她像春天,带着和煦的阳光,渐渐靠近他。
“思亭。”小葳从思亭背后双手抱住他,将脸紧紧的贴住他的后背。
思亭终于忍不住,握住小葳环在他腰上的手。
“你让我担心死了,知道吗?”
“担心什么?”
小葳笑了!还装?看你能装多久?
“你收到我的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