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岚笑:“没关系啦!”
她也希望可以玩得一身汗,这样一来,就不会再哭了吧。
於是她把背包一丢,就拿起放在旁边的足球。
“我们来玩足球,小广要当守门员还是前锋啊?”
“我要当罗纳度。”
如岚大笑:“好,那我就来当卡恩。”
如岚用力将球踢了出去。
一群孩子大笑大叫地,跟著如岚跑著,追逐著球。
一直玩到夕阳西斜,如岚才一身汗一身泥回到育幼院里。
恩慈笑,长长的饭桌上已经摆好饭菜了。
如岚拿起了饭碗,就想开电视看。
恩慈立刻将电视按掉,对如岚怒目相视。
“喂,你怎么跟以前一样,吃饭都不好好在餐桌上,一定要看著电视吃,这样会消化不良的。”
“哎唷,我又不跟你一样是修女,别计较这么多嘛!”如岚拿著筷子比划著。
“不行,你给我坐好,否则孩子们有样学样怎么办?”
“是是是!”如岚像顽皮的孩子一样,立刻拿了椅坐了下来,双手合十:“感谢主和我的大恩人泰勒莎修女,赐我美好的一餐。”
恩慈正想说什么时,如岚已经绕到她后面,伸手将电视电源键打开。
恩慈大叹了一口气,正想出声骂人时,却听到电视的播报员正用清晰标准的国语,播报最新的新闻。
“今天中山高速公路发生一起重大车祸,新加坡富商程家明驾驶著一辆宝士车在往中正国际机场的路段,因为超速驾驶,一时刹车不及,撞上安全岛,宾土车全毁,而程家明伤重就医,现在还在手术室中抢救。对於程家明为什么会突然超速驾驶,以及手术的详细情况,我们会随时为您做最新的报导。”
如岚突然伸手关掉了电视,神情呆滞了起来。
恩慈看著如岚的脸色,伸出了手,将如岚抱在怀里。
许久之后,在恩慈怀中的如岚肩膀抽动了起来。
她抬起头来,满脸是泪:“恩慈,我再也没办法去爱人了,这辈子都不行了。”
恩慈也为好朋友伤痛,但她什么安慰的话都没说,只是像圣母一般搂著如岚,轻拍著她的肩膀。
如岚在恩慈怀中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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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庚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家明全身都是维生系统。
爱伦握著家明的手,她手腕上的伤痕,除了一条淡红色的疤,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但她眼眶的红肿,和因长期睡眠不足地黑眼圈,却让她看起来更加的憔悴。
洛青开了房门,走了进来,站在爱伦的身边。
“你来啦!”
“我来了,你已经待在这里三天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休息什么,你昨天还不是陪梅姨待了一晚上了。”
洛青惨笑了一下:“我送梅姨回去后,小盹了一下,而你从昨晚就没合过眼。”他拉了拉爱伦的手臂:“走吧,我已经叫老江在医院外面等你了。”
爱伦摇摇头:“我不累,我不想回去,已经一个月了,我想家明应该快起来了。”
洛青不言,看著家明。
已经一个月了……
这─个月来,如岚从来没进过这医院一步,爱伦则是天天在此。
梅姨从一开始骂家明骂如岚骂得响天震地。到昨晚,已经像是一个老妇人看著病危的儿子,只能泪眼以对。
洛青看著家明逐渐消瘦的双颊,他想起昨天医生对他们说的话。
“我们一个月前的手术里,已经将脑中的血块都清除得差不多了,而脑断层及脑波的检查也都显示程先生没有什么外在的问题。但是程先生依旧没有醒来,我们想过很多的可能性,也许程先生有什么想逃避的事情,甚或连求生意志都没有了。所以,他宁愿选择沉睡。但是,再这样下去,不用很久,也许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他的身体机能就会逐渐的丧失,醒来的机会会越来越渺茫。我们医生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你们可不可以想想,有什么人事物可以让程先生有活下去的希望,因为这种事真的必须靠病人的意志。”
家明的意志,就是如岚吧。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缘分呀。
洛青叹了一口气。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了爱伦的旁边。
“爱伦,你去见见如岚好吗?叫如岚来看家明。”
爱伦转过头来看著洛青,似乎想确定洛青是不是认真的。
洛青很认真的看著爱伦:“如岚要出国了,她要去尼泊尔收集喜马拉雅山的风声,三天后就出发了。”
爱伦不敢置信:“她要去尼泊尔?家明现在这个样子,她还能去尼泊尔?”
洛青叹了一口气:“我想如岚心中比我们更痛苦,但为了你,她不愿再回到家明身边。”
爱伦气道:“她有什么好痛苦,我看她很看得开,家明这样,她还是照常工作,照常出国。”
洛青看著爱伦:“爱伦,别这样,我知道,其实你一直都很喜欢如岚的。没错,你是因为如岚抢走了家明的爱而生气,但和如岚相处时,你也开始喜欢如岚了,你知道如岚不是坏人,你没办法恨她,所以你才会那么痛苦,你喜欢家明,也喜如岚,却无法忍受他们相爱,所以精神才会分裂。”
爱伦大叫了一声:“你别说了。”
爱伦的叫声惊动了在外面的护士,跑了进来:“怎么了,病人发生什么事了吗?”
洛青起来圆场:“没事,没事,刚刚这位女士说话太大声了一点。”
护士似乎有些不满:“程先生还是属於重症病人,你们随侍亲友说话要小心一点,别妨碍病人养病。”
“是,我们知道,对不起,谢谢你!”洛青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护士总算走了出去,洛青呼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又转头看著爱伦。
爱伦似乎有些动摇,她咬著下唇,似乎不想去承认事实就是洛青说的如此。
洛青带著鼓励的眼神:“爱伦,我知道你是最爱家明的,你不可能会让家明一直这样昏迷下去,尤其是当你知道,有人可以救他的时候。”
爱伦用怨恨的眼光看著他:“沈洛青,你不觉得你很残忍吗?为什么连你也这么残忍,你怎么能要我去把如岚带到家明面前来,你怎么能,我又怎么能?”
“你能的,爱伦,现在只有你能了,只有你还可能将如岚劝回来,只有你能救家明了。”
爱伦死命地摇著头:“不,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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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音公司的工作室中。如岚拿著一杯咖啡,发著呆。工作室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一个又一个的箱子,写著寄往尼泊尔的字眼。
咖啡似乎都没有热度了,但如岚一直没有动过,眼神迷茫。
沈翔生靠在门边,也看了她一段时间,但如岚全然没有发现。
沈翔生低了低头,敲了敲门,敲到第三响时,如岚才回过头来。
如岚勉强的笑了笑:“沈老大,客户来了吗?”
“还没到。”沈翔生看著满地的箱子:“收拾得差不多了?”
如岚看了看周围:“差不多了。”如岚将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但不热的咖啡十分的苦,小芬泡得又难喝,如岚差点吐了出来。
“咖啡不热很难喝吧!”沈翔生有点调侃地说,但语气声调中却带著些许奇妙的悲伤。
“小芬是个不合格的OL,咖啡泡得这么难喝,如果我是日本公司的主管,一定把她给裁撤掉。”如岚还努力说著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