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这样叫做好好照顾自己,那么……”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柔软的沙发上,然后才继续说道:“全天底下可能就没有人不懂得照顾自己了。”
“更少我还活得好好的,不是吗?”他那几近于刻薄的评语,再次惹来她哇啦哇啦的抗议。
“别把我说得好像什么都不会一样好吗?我还不是把自己养到那么大,你别以为我像你们这些金枝玉叶,动不动就要人随侍在侧。”
“哼!”仅是轻哼了一声来回应她的讽刺言语,他迳自起身,自若的宛如在自己家一样,他随意挑了间房间弯进去,正好是平心的。
“喂,你怎么就这样大剌刺的进我的房间啊?”这个男人究竟有什么问题啊?
没事乱闯别人的家,又没事乱抱人,现在还没事乱闯人家的房间,他是吃饱了太闲还是怎样?
咦,不对,这家伙向来忙得跟条狗一样,“吃饱太闲”这四个字好像不太适合用在他的身上,那……
他究竟来干么啊?
该不会是得知她被病毒侵袭而落难,所以特地来嘲笑她的吧?!
嗯,这的确有可能是这个恶劣男会做的事呵!
平心愈想愈有这个可能,所以尽管身体虚弱,但她还是立时让自己进入备战状态。
谁知道,她才刚刚将心情整装完毕,眸中就闪入了一个滑稽而可笑的画面。
可以想像一个男人双手抱著一堆枕头、棉被,腋下还夹著一只大熊玩偶的滑稽模样吗?
浪少云正是如此,她忍不住地噗哧一笑,原本紧绷的心情亦轻松了不少。
“喂,你特地来我家抢棉被的吗?”她打趣的问。
但他却只是二话不说的将柔软的枕头塞到她的头下,并且将折叠好的棉被抖开,然后往她身上盖去。
当一切大功告成之后,他随即以命令的语气说道:“睡觉。”
“我干么要睡觉啊?”她一头雾水的反问。
“因为你生病了。”他理所当然的答。
“可是你会在你家里还有客人的时候睡觉吗?”
她又不是头笨猪咧,怎么说他也是个男人,而且还在她的家里,要她现在睡觉,睡得著才有鬼。
“我并不是客人。”
他说得自然,可是平心却听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是客人,难不成是主人吗?”
“也不是,我是……朋友。”
朋友?!什么时候浪少云升级为她的朋友了,怎么没有人通知她?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基本上他们两人应该算是仇人才对。
“我以为我们应该是仇人才对啊!”她带著微讽的语气说。
也不知是因为她的声音太粗嘎低沉了,还是他故意装做没听到,只见他大手一伸,就将她放倒在沙发上。
“别说那么多了,快睡!”
“我……”这种几近霸道的行为她能不抗议吗?
谁知她才刚开口,他那俊逸的脸庞便在她的眼瞳中放大了起来,她这才愕然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拉近了许多。
“你想干什么?”她倏地拉紧了神经。
扬起了一抹难以捉摸的笑容,浪少云低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要让一个女人闭嘴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什么?”
被他那温热的气息吹拂得昏沉沉的,平心原就混沌的脑袋仿彿当掉了似的,完全不能运转。
“吻她!”
浪少云很是好心的给了她答案,她一听,立刻吓白了一张脸,然后以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方才他覆盖在她身上的棉被往上拉。
透过棉被,她紧张的低嚷道:“你不能吻我,别忘了,我可是严家裕的女朋友。”
她的提醒顿时让浪少云原本带笑的脸庞在转瞬间黯淡了下来。
“那你就快睡,别忘了你还得养好精神应付我们之间的约定。”
“唔,我睡我睡,你走的时候别忘了替我拉上门。”话一交代完,她当下不敢再延迟,眼睛立刻闭上,然后屏息以待。
可是她等了好半晌,却等不到大门被拉开又阖上的声音,反倒是厨房的方向传来了声响。
悄悄地,她将棉被拉开了一条缝,住厨房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伟岸的背影正在厨房穿梭著,似在忙碌些什么。
她当然不敢问他在做什么,就怕他刚刚的威胁会实现,可不一会儿,当她的鼻端窜进了一缕缕食物的香气之后,她便恍然大悟他在做些什么。
蓦地心间一阵暖流窜过,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瞧著他的背影,直到眼皮儿再也不堪酸涩的重重垂了下来。
但即使渐渐地陷入了睡梦之中,那鼻端的香气和心中的暖流却久久不肯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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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平心佣懒的伸著懒腰,这舒服的一觉仿彿睡回了她大半的精力,原本酸痛难当的身躯也好了大半。
她缓缓地起身,正准备伸展手脚的时候,突然眼角瞄著了一个不该存在她家中的“异物”。
揉了揉眼,她定睛一看。
哇!那不是……在瞧清那异物是什么之后,当下她的三魂七魄被吓走了一半。
他怎么还在这里啊!依他忙碌的程度他不是该离开了吗?
“快去吃东西吧,稀饭我替你热在炉子上。”
就在平心努力替浪少云的存在找个合理的理由的同时,突然间,寂静的空间里响起了他的低沉声音,结结实实地让她吓了好大一跳。
她连忙抬起原本低著沉思的小脑袋,朝他望去,只见他自那张单人沙发上起身,正穿著他的西装外套。
“你留下来就是为了要告诉我炉子上有东西吃?”说不诧异是骗人的,毕竟在她的心里,浪少云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类。
面对她的疑问,他只是抬头扫了她一眼,然后一句话都不说的往门口的方向迈进。
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怪人!
望著他沉默的背影,她忍不住的咕哝了一句,原本还想礼貌的道声谢,可是话还没出口,电话却选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喂……”平心本来想要他等一下,可是那电话却像是催命符似的扰人,让她原本就隐隐作痛的头更加的疼了起来。
算了,先接电话好了,反正他们以后对阵的机会多得是。
她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电话旁边接起,讲没两句,原本就因病而不够红润的脸庞更是立刻刷白。
“好,我马上赶回去。”
只听得她这样对著话筒嚷了一声,然后就“砰”地一声急急忙忙的挂上电话,连睡衣没换都不自觉,跌跌撞撞地往大门口冲去。
听到身后似乎传来了异响,正要打开大门的浪少云回过头去查看,拦住了慌慌张张的平心。
“你怎么了?”
“你快让开,我有急事要出去。”她嘴里嚷嚷著,双手还不断的推拒著他环著她的腰的手。
“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她急成这个样子,浪少云的心竟也跟著揪了起来。
他怎能眼睁睁地看她这样慌慌张张的跑出去,若是他真任由她这样出去,他就真的该死了。
“育幼院不知为什么来了一群人捣乱,还砸毁院内的东西,院长被吓得心脏病发,我得赶著去处理。”
挣不开他紧箍著自己的手,平心只好简单的说明原因,那一双原本水漾的眸子如今写满了慌乱。
从小,院长就疼她、爱她,她就像她的第二个母亲一样,如果在这种时刻她没赶回去陪在院长身边,那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