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居然一点也不害怕,还觉得这个男人可以信任,于是她偎了过去。
看着眼前一男一女,俊美无俦的霜晓天冷笑了声。「要我住手是吗?那你来帮她治腿,莽夫!」
一个靠近霜晓天的汉子,握柄小刀贴上他的脸。「老子要刮花你这张小白脸!」
「操你爷爷的江湖郎中,再侮辱咱们的岳首舵,俺和你没完!」一个脸上挂疤的男人也提着家伙冲出来。
「他奶奶的,不干不净的贱嘴!」
同时间,句句咒骂不绝于耳,同仇敌忾的男人们都亮出身上的兵器。
龙海儿淡淡地看着手下护主,一旁的殷小玄则是乐得看戏,两个小姑娘丝毫不害怕兵戎相见的时刻。
本能地靠在熊般男人的腿边,虽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但彷佛知道和自己有关,花好好滴着冷汗,吃力地说:「好好不疼……」
说完,她手一松,便又痛晕过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好好疼……好疼好疼……好好好疼……」
殷小玄趴在花好好床边,一双不安分的小脚在半空中或并或分地摇呀摇,开心地观察着睡不安稳的花好好说梦话。
过了一会儿,她转眼望向一旁拿着扇子、顾着药炉的高大男人。「你听听,这小美人说话真有趣!」
岳权放下煎药用的陶罐,径自拎起殷小玄的衣裳,不顾她的挣扎和抗议,将她丢出房门。
回过头,花好好因为承受痛苦而苍白的脸色,让他十分于心不忍。
距离正午那场闹剧已过了两、三个时辰,花好好长长的眼睫终于在岳权的注视下抖了抖,慢慢地睁开眼。房里没有别人,只有她和那个勇猛的男人。
「小姑娘,第一次坐船?」岳权低声问道。
花好好低头一看,刚起床吐了一地的秽物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奴家向大爷赔不是,不是有意的。」花好好虚弱地说。
「第一次上船难免患海病,自然的事儿。」说毕,确认她醒了,岳权拿了药坐上床,抱起她便要喂,怎知她却挣扎了起来。
咦?他做什么上床了?而且,恩公身体好热呀……
「恩公,男女授受不亲……」
「别婆婆妈妈的,把药喝了,妳受伤是我害的,江湖儿女不拘这种小节,更何况妳顶多不过十二、三岁,还只是个小孩子。」岳权轻轻说道。
船上都是顶天立地的大男人,拉帆、划水、扛货、提刀杀寇都不成问题,这种贴身的细活不见得能做得来;而唯二二的女人,一个是不惯照料人的主子,一个是爱拿人试毒的祸水,他当然责无旁贷。
而且,她是他的责任……
「好好……已经十九岁了!」花好好红着脸小声说道,手指绞着被褥,怎么也不肯松手放开。
岳权手上的药碗应声落地粉碎。「妳不是女真族人吗?。」
「是呀!」
「女真人形容高大,女子亦同。」
「好好自幼丧父丧母,北方地贫收成不好,下头还有三个弟妹待哺……」
花好好虽然在姊弟中居长,可是天生一张童真的脸蛋,加上一对小小的胸脯,像是刚发育的小姑娘一般,个头也十分娇小,甚至比拥有苗族血统的殷小玄还要娇小,所以,岳权会误会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看过她的身子、还摸过她,这小女人的贞节……
抱着花好好,岳权全身突然石化……
「恩公?」看着溅了一地的药,花好好对身后停滞的气息感到不解,忍不住轻声唤道。
「唤我岳权,等回到南方,我一定会给妳一个公道。」岳权坚定地说道,一面起身重新煎药。
「恩公等等!」不甚了解岳权说些什么,但心有牵挂的花好好急忙唤道。
「唤我的名字!花姑娘,还有什么事?」岳权活到这么大,首度觉得头昏眼花。天哪!她是一个成年的女人,他居然玷污一个人事不知的姑娘,占尽清白姑娘家的便宜……
「岳大爷,这是哪里?奴家得快点回长白山,要不然弟弟妹妹会被叔父给卖掉呀!」花好好当然不知岳权心中的忐忑煎熬,只想尽早回到叔父家。
闻言,岳权一脸为难地转过身。「这儿已是顺天府黄河流域外海,顺着风已离长白山有一大段距离,海翔号得护送官船到金陵应天府,不过妳放心,我一定会负责救回妳的弟妹。」
「岳大爷,那能否让奴家下船……」
「妳带伤在身,况且短期内,海翔号不会靠岸。」看着花好好心焦欲泣的脸,岳权柔声说道。
「那该如何是好?」
「姑娘安心养伤,一切包在我的身上。」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守在房门口偷听,恍然大悟的殷小玄看着大步迈出的岳权,一脸阴霾。
「原来如此!这小美人昏迷时说的北山村花家是她的叔父家,而二两银子是弟妹的卖身银子,啧!北方的人牙子买贱卖贵,应天府的朱家也不管管……」
殷小玄正说着,岳权单手就提起她娇小的身子。「小毒物,妳既知道花姑娘的事,为何不说?」
要是海主子知道这件事,必然会遣人打理;分明是殷小玄隐实不报,才会让花姑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殷小玄被举在半空中,一口气快喘不过来,手儿紧扣着岳权神力的大手,希望能撼动束缚,但他却文风不动。
「我、我、我有听没有懂……她的呓语你也听过……又虚弱又快……我又听不惯女真话……咳……你别再勒了……再勒……就没人帮你解毒……」
「有霜晓天,死不了的。」
「我来治你……会比较快些……」
「只怕是拿我喂毒物,不是帮我解毒。」
「岳大爷……好心的岳大爷……放了奴家吧……」殷小玄机警地学起花好好的语气。若是不够灵光,只怕会死在这粗鲁男人的手下!痛呀!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看着自家船老大掐着自家的姑娘,周遭的船员见怪不怪,习以为常地各自干各自的活去。
「放下她。」龙海儿肩头坐着只雪白海鹰,靠近说道。
将殷小玄丢下,岳权拱手恭敬地说道,「海主子,这小毒物没说花姑娘的弟妹有难,正要被人牙子卖掉,能否掉头回长白山……」
龙海儿边听着,边递了张纸条给岳权,而原本在地上耍赖的殷小玄,也「碰!」地一声跳起来,凑在高大的岳权身边想一窥究竟。
「刚收到的信儿,那队官船昨儿夜里被袭,北倭和洋倭都盯着那批货垂涎,虽然插了龙家旗,也有雷龙队护着,但安着海翔号不在的坏心眼,都大胆想试试机会;为了找医怪,已经误了三天,不能再耽搁下去,花姑娘的事儿先按下。」龙海儿冷静说道。
「唉唷!海主子,只怕那小美人会急得药也吃不下、饭也吃不下。」殷小玄嘟着嘴说道。
一旁高大的岳权突然对龙海儿单膝点地。「海主子,算是岳权求您。」
龙家令对龙族中人比皇命还大,龙海儿是主子,于公,他不应该违抗;于私,他的娘是龙海儿的奶娘,一起长大有和兄妹一样,加上龙家对岳家有恩,岳家世代服侍龙家,他更不应该违命。
只是花好好哭泣的脸,加上对她的歉意,让他甘愿这么做。
「起来说话。」大自己七岁的岳家大哥,从她掌理部分龙家的事业后,便完全以属下自称,第一次对自己开口,龙海儿得听这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