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很美。」他由衷的赞美她。她可以配上不错的男人,怎么会沦落到做丫鬟?
滢心听他这么说,怎么也掩不住心中的欣喜。一向视男人为白花花银子的她,头一回相信男人的赞美,这是从前那些男人办不到的。
「是吗?」终于他肯开口说话了,而且一开口就是好话。
段浩然点头,平静的睑上只有诚实的赞赏。
他问过其它人,可是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从前没人见过她,原本和她交换的丫鬟只说是二少爷换的人。
他一直觉得他们是认识的,他们却装作毫无系,也就是为了这件事,他生了几天闷气。
他却找下到理由问她,她只是一个丫鬓,也许……她是湛然从外头带回来的女人,为了掩饰他的行为,才把她藏在这里。
他很不喜欢这个想法,他甚至会幻想滢心在湛然的怀中轻吟……
段浩然突然沉下脸,低着头拨土,冗长的沉默再度让滢心挫败。
「你在生气啊?为什么?因为我长得太漂亮了?」她改蹲在他身边,对他挤眉弄眼的想逗他笑。
闷下吭声的段浩然拨土的力道更加强了。
「你再用力点,美丽的花可要被砸死喽!」他宝贵的兰花上沾了下少土,甚至有些摇摇欲坠。
「不用妳管!」他的气息有点急,脸更拉长了几分。
滢心翻了翻眼。
「我只是个小小丫鬟,哪有这胆子管际大少爷呢?」男人摆的脸她看多了,她才不怕他咧!
「除了名义上是我的丫鬟之外,妳哪一点比人家过得差了?」他愣了片刻,讶异自己的尖酸刻薄。
「没大房子住、没好衣服穿,不过你都把好吃的让给我了,这倒是真的。」说他大剌剌的,可是一见她对下人的食物极端厌恶,他马上把他的食物递给她。无意问,他又有份难得的贴心。
段浩然冷哼一声,他受不了了!
「妳是湛然的女人,对吧?当我不在时,你们是不是就在我这里乱来?」他抓着她的肩,忿怒的吼道。
滢心错愕的大叫。「段浩然,你胡扯什么」她未假思索的破口大骂。
在段浩然来不及追问之前,一道高大的人影遮住了他们。滢心看见段浩然原本忿怒的脸马上转变为冷然的一张脸,她吃惊的想道:原来他也有假装的一面。
「爹。」段浩然起身请安。
滢心不悦的瞪着高大的灰胡于老头。噢,原来是那个最爱欺负女人的段大将军啊!
「你又在弄这些花花草草了?我不多说,总之下个月有场擂台,那可是宫里特地要挑选能人才办的,得头彩者可以面见皇上,功名自然少下了……」段智贤怎也料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竞对花草感兴趣。
「爹,孩儿对求取功名并没有兴趣。」段浩然垂眸低语。
段智贤闻言低吼一声:「我没听错吧?浩然,你可是我从小培养要接我大将军位子的,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是想气死我吗?」
滢心听着父子间的对话,有点了解段浩然的无奈与困顿来自何处了。
「喂,你这老头子,他不想做你就别逼他嘛!都这么大的人了,你还想让他怎样?是不是你叫他死,他就得去死啊?」
没想到在世上有人敢打断他的话,段智贤冷眼一瞪。「妳是谁?」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陆滢心是也。」在段浩然身边,她的胆子愈养愈大,甚至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妳是丫鬟?」他打量滢心的仆人装,露出下屑的神情。
「是又怎样?」她还没告诉他,她是花街之霸呢!
段智贤眼一瞇的怒道:「好哇!浩然,你怎么把一个丫鬟宠上天的!?」
「爹,她是新来的,还不懂得规炬。」段浩然斜眼瞪滢心一眼,要她闭嘴别再多话。她平时在他面前张牙舞爪也就算了,现在连爹都惹,这样子她在段府里的日子不会好过的。但……她刚才说的话,正是他心里的感受,没想到有人竞能帮他说出来。
「不懂是吗?打她几鞭她就懂了。」段智贤伸手要抓她,他甚王想亲自出鞭教训这个不知好歹的小丫鬟。滢心见状,赶紧缩到段浩然身后。
「喂,救我啊!」段浩然抬眼瞪着父亲,脸上坚决的表情说明他要保护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丫鬟。
「你……算了!总之那天你一定得出席,否则我们断决父子之情。」
段智贤抛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呼!好险就要皮破血流了……喂,你去哪?」
「不用什么事都告诉妳吧?」段浩然淡淡抛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就走开了。
他的心情更糟了唷!滢心心情低落的思索,是因为那老头子说的话吧?
她似乎了解他了,与无忧无虑的段湛然相比,他要承担的责任太重了,所以他不开心。
好可怜的人哪……
第四章
呵,又是一夜好眠。滢心伸着懒腰起身走出房间。
自从来到段府之后,日夜颠倒的生活不得不改变,现在她可是早睡早起……咦?他要去哪?
望着关上门,正要离开的段浩然,她连忙追了上去。
「你去哪?」她唤住沉着脸的段浩然。
「有事出去。」看着晨雾中的窈窕身影,段浩然以为自己看见了晨曦的仙子。
滢心凝看他,笑着凑上去。「一大早就臭张脸,一整天都会不开心的唷!」
段浩然淡淡地扯开笑脸。「看到妳,心情就好了。」
「是吗?」她眼儿一转,算算时间,不正是那时他爹要他打擂台的日子吗?
终究是屈服了。「你……是要去打擂台吧?为什么一定要听那个老头子的话?」
「因为他是我爹。」他淡漠的语气里满是无奈。
滢心摇头叹息。「莫名其妙,他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嗯。」他毫下犹豫的点头。这是他身为长子的责任,所以当湛然在外头野的时候,他却得乖乖地练武,不敢对爹的命令有一丝怀疑。
「我可下可以去替你加油?」其实她是想到外头晃晃,一直待在段府,她都呆坏了。
段浩然看出她的急切,笑着摇头。「妳出不去的。」
他忍下住多打量她两眼,就算才刚睡醒,她的佣懒却是另一种撩人风情。他的心跳再度因为她的千万风情而狂跳。
「我有办法。」她俏皮的眨眨眼。「你可得好好打,别出糗,不然我拿泥巴丢你。」
「妳为什么敢对我笑?从前段府里没人有这个胆的。」段浩然忍不住多停留一会,她只要别做蠢事,其实还挺贴心的,知道他在何时需要有人关怀。
「不为什么。」如果让他知道是因为可怜他,他这个硬脾气的大男人准会气坏的。说真的,愈认识他就愈觉得他不开心,他的笑容少到屈指可数:原本对他那些不满也早消失了,她原本就不是那么会记仇的人嘛!
她才面对那杀气腾腾的老头子一次就气得快昏倒了,她真怀疑段浩然是怎么做到当应声虫的,他是个大男人耶!
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被人压着头的人,他啊!要凶起来可也吓人得很,上回他帮她打坏人的时候,就挺雄伟的,还有上回在花街也是……
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独自一人站在原地,她甚不知道段浩然曾经举起手,想要碰触她如花办般娇嫩的脸颊,却硬生生收回手,为了恢复理智,他才闷不吭声的走开。-个俏皮又大胆的姑娘,在这么短的时间就牵动了他的心,是因为他太寂寞的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