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空泛!鹿墨儿这厢皱了皱眉:“还有呢?”
“我一直是很喜欢你的。”他似乎在想措辞,停顿了一下。
鹿墨儿听得心里一喜,不由追问了一句:“是哪一种喜欢呢?”
“还有哪一种吗?”翟社略在那边为难起来,“就像朋友的那种喜欢啊!”
“哦。”鹿墨儿的心霎那间凉了半截,接下来翟社略说了什么,她都没太听进去,只是早早地说了声“再见”,挂上了电话。
鹿墨儿呆呆地坐在那里,一时间很想哭,可是却发现自己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
“你怎么了?”阿娟试探着叫了她一声。“他是个糊涂虫!大笨蛋!”鹿墨儿气恼的叫了出来。说完,她气冲冲地开始整理起东西来,好像是要回家的样子。
阿娟和魏扬对望了一眼,都知道她指的“他”是谁,看她的表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阿娟敏感地察觉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许林,走不走?一起出校门啊!”鹿墨儿呼喝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奇怪,真的很奇怪!阿娟担忧地看着她走出去,心中满是疑问。
鹿墨儿惊讶於刚才听到电话时,自己心里的平静,也许是因为她的心已经累了,就像没有动力的齿轮一样,无法再运作。
她安静地吃完饭,坐在房里看书,越想越伤心。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她收拾了一下心情,赶忙去接起来。
“小鹿,”阿娟的声音传过来,“你还好吧?”
鹿墨儿叹口气,为什么今天大家都问同一个问题,烦不烦啊?
“还好啊!”她这么说着,声音却显得无精打采。
“我刚才很担心你,所以我打了个电话给翟社略。”阿娟停下来,似乎想听听她有什么反应。
“哦?”鹿墨儿扬起了眉,有点诧异,继续听了下去。
“刚开始他好像很烦恼,特别不耐烦,后来他换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说话,声音倒是越说越轻。”阿娟犹豫了一下,问她,“我听他说得挺委屈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点误会啊?”
“他一向说话都这样,很有礼貌的。”鹿墨儿提不起精神来,“我们没误会。”
阿娟接着说:“我知道你前些时候一直为他的态度烦恼,所以要他表达清楚一点,不要含糊不清的。”
鹿墨儿“哼”了一声,他不是表达得很清楚了吗?朋友的喜欢嘛!
“他说他根本没想去伤害你……”
鹿墨儿想了一下,打断她:“没那么严重吧?”
“你先听我说嘛!”阿娟在那边好像在翻什么东西,“我怕忘了,给谈话内容作了笔记的。”
鹿墨儿听呆了眼,她也太过认真了吧?
阿娟好像是翻到了笔记,继续说了下去:“他说你是个非常纯真、非常好的女孩子,对他也一直很好,可是他一向过的是不安定的生活,你们生活习惯和人生观完全不一样……”
“他又知道我的人生观了?”鹿墨儿忍不住又打断她的话,嗤之以鼻,连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人生观,别人还能知道?
“你听我说啊!”阿娟叫起来,她只好住嘴。
“他说他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弄清到底是哪种喜欢,我告诉他,女孩子都很想知道那两者间的区别,他很无奈地说,他根本就是模模糊糊的,不能确定自己的想法,他不太明白,所以只想保持现状,不想改变。最后还很关心地说,你要有什么事,叫我们告诉他一声。”
“早知道他连自己怎么想的都弄不清楚了。”鹿墨儿听完了,又沮丧又气愤,“他是个糊涂虫!这些话他一句都没有对我说过,难道他不能自己说出来,还非要人家挤牙膏似的追问?我能有什么事?他那么忙,怎么敢劳动他?”她说的全是些气话,翟社略每次什么都不说,在别人面前讲得明明比较清楚明白,难道认为她是白痴,听不懂他的话吗?
“你为什么一定要弄清楚他怎么想的?”阿娟不理解她为什么这次这么执着,“如果你现在不问,也许他不会这么说的。因为我看他根本就没想清楚,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两者之间的区别,你这是逼着他下了个结论。”
鹿墨尔沉默了一会儿,决定告诉她:“确实有点原因,上次他住院时,魏扬和我一起去看他,当时有人问我是谁,他说我是他的\\\'女同学\\\'……”
阿娟也沉默了,她也是女生,自然知道女生本来就很重视这些小事,“女同学”,听起来真刺耳,这对鹿墨儿来说,是一种间接的否定,难怪她那天回来后,那么怒不可遏。
“说起女同学,他们班的女同学多得很,既不多我一个,也不少我一个。再加上小学、初中、高中……”鹿墨儿幽幽地说着,知道她肯定明白自己的想法。
“那你打算怎么办?”阿娟陪着她一起叹了口气。
“不知道,只是现在觉得很伤心。为什么他会觉得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我以为我们有时是那么的相像,我以为他能够明白我的……”鹿墨儿忍不住呜咽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有些事他根本就不清楚!我觉得好可惜,好心痛!”
阿娟也听得惨惨淡淡的:“你打算再跟他谈谈吗?”
“也许会的,如果我放不下,我就会试着再去努力一下,至少我努力过了,再放弃就不会那么遗憾。”鹿墨儿冷静地想了一下。突然间她很佩服自己,哭得这么惨居然还能思考问题。
是的,她打算跟他谈一下,如果沟通不了,就不再强求。
“好吧,你别想太多了!”阿娟听她语气比较冷静,也放下心来。鹿墨儿虽然是个个性很强的人,但有个很大的优点,就是想得开,她不必为她担心太多的。
“我知道!”鹿墨儿低语了一声,挂上电话,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她哭了两个小时,停下来歇了歇,哭累了,也哭倦了,也许该找翟社略谈谈的,为什么他们每次就不能说得那么透彻,彼此之间总像被对方卡住了喉咙,欲语无言,对彼此以外的人反而可以直言不讳,这种情况该改变一下了!
她下定决心,拨通了电话,心里却有些怯怯的,翟社略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突然让她有一种距离感,好像就算是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也沟通不了似的。
或许这就是身在咫尺,心在天涯!
“我想跟你谈谈……”鹿墨儿惊讶於自己的声音居然小得像蚊蚋一般,什么时候她竟怯懦至此?这种软绵绵的声音不该是她的!
“好啊,你说,我听着呢!”翟社略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累,可能也在为这个头疼。
鹿墨儿深吸一口气,镇定了一下情绪,她可不想说得好好的哭了起来。
“为什么你觉得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有着跟他不一样的看法。
“你要知道我们的生活方式完全不同,连作息时间都不一样,你过着规律的生活,可我每天三四点钟才睡,中午的时候才起来,我过的生活是你完全不可想象的。这你能适应吗?”他滔滔不绝,好像心里的话憋了好久。
鹿墨儿很想问这些有什么重要,但她忍住没说,因为她知道翟社略肯定不会有跟她一样的想法,他一向是顾虑重重的。
“也许我可以适应……”鹿墨儿想了一下。
“那是不可能的!”翟社略苦笑着,“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出入的是什么地方,我的朋友是怎么样的人,你看到的只是学校里的我,或许是我最单纯的一面,但离开了学校呢?我还有很多社会上的朋友,他们可能比较年长,人生经验丰富,比较成熟,往往我说一句话,他们就能明白我的意思。你可以吗?有很多我说的话,你根本就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