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还想补补眠的,翟社略却怎么也不让她睡了:“你困了就回去睡啊,别趴在这里睡。”
鹿墨儿打起精神来,不睡就不睡嘛!趴着总可以吧?
“床单又不干净,你趴在上面干嘛?”翟社略不知道她一向软骨,熟了以后在人家面前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鹿墨儿看看雪白的床单,明明很干净嘛!哪里有脏了?不过她还是坐了起来,不想惹他生气。“你别离我这么近啊!”翟社略又提出意见来。
我哪有离你很近了?鹿墨儿觉得他像在找茬,忍!忍!忍!不要跟个病人一般见识。
她做好心理建设,把椅子拖远了一些,看他还要怎么说。
翟社略叹了口气,无奈的说:“医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这里病又多,你在这里呆久了不好,还是赶快回去吧。我天天都不能起来洗澡,只能擦一擦……”他停顿了一下,总结性的说,“反正你快点回去啊!”
“不要!”鹿墨儿执拗的看着他,别的都好说,她不想留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再说医院有什么病都没关系,只要他能待的地方,她一样能待!就算是更恐怖的地方,只要有他,她也愿意陪着!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听话?”翟社略生起气来,“说传染病多,不安全,你也不听,要你去吃饭也不吃,我不想跟你讲话了!”
说完,他像小孩子一样,侧过头不理鹿墨儿了。
鹿墨儿也生气了,自己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好心好意的陪着他,居然换来这种对待,她的脾气也强,坐在那里没有说话,心里却伤心死了。
“我要喝水!”过了一会儿,翟社略突然叫了一声,鹿墨儿翻翻白眼,不是不跟她讲话了的吗?
她憋着气站起来,帮他开了瓶水,插进弯曲的吸管,小心的伺候他喝着。翟社略一边喝,一边看着她,看她居然也板着脸,理也不理自己,本来觉得自己刚才说重了的,这下气也上来了。
鹿墨儿见他还是侧过头不理自己,也把头侧向另一边,生着闷气。她还从没这么服侍过人的,他居然连句话也不说!
等到大家吃完饭上来,鹿墨儿旁边病床的人说是打开水的时候了,她忙去提了一瓶水,提回来就打走了。
虽然生气,她还是很听翟社略的话的,想到自己一个女生在旁边,他上厕所也的确不方便,她便起身告辞。
由於有不熟的人在旁边,她不想气冲冲地就这么走了,於是她特意跟翟社略打了个招呼:“我走了啊!过两天再来看你!”
“你不用来看我了!”反正也不听我的话!翟社略咽下后半截话,显然还在赌气。
“你说不来我就不来吗?我肯定会来的!”
鹿墨儿想不到自己好心好意地低了头,他还不领情,忍不住怒从中来,非跟他拧着说了一句,又怒又伤心地跑了。
说起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发生争执,性质更像小孩子间的赌气。
过了两天,鹿墨儿气消了,想想自己也有不对,翟社略在医院本来就过得不舒心,自己还在那里添乱,他能不心烦吗?
再说他也是在为自己着想,不想她在那种地方待得太久,不过他就不能考虑一下她的心情吗?唉!鹿墨儿叹了口气,手里玩着新买的两个SNOOPY娃娃。每天发售一个新的,她都会去买一个,虽然生气,潜意识里她还是挂念着翟社略的。
笨蛋啊!她摔下娃娃,有点气恼自己。居然还在想着今天要不要去看他,人家可是下了逐客令的!不过,自己走的时候也说过要去的,她鹿墨儿的话什么时候不算数了?
唉!好烦!
“小妹,你在苦恼些什么啊?要不要大哥我帮你分担分担啊?”魏扬和阿娟看她半天了,难得看她整天苦着一张脸,她应该是最没烦恼、最快乐的小鹿啊!
“没什么啊,你也不去看看翟社略,人家可是在住医院呢!”鹿墨儿没精打采的。
“你希望我去吗?那我就跟你去看看他好了!”魏扬以为她真的在烦恼这个。
“你真的要去啊?”鹿墨儿眼睛亮了起来,“那你帮我去看看他好不好,然后带点东西给他啊!”“你都不去啊?那我去干什么?”魏扬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我啊……”鹿墨儿为难地说,“我不方便去啊!”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哥给你撑腰就是了!”魏扬猛地站了起来,笑嘻嘻的看着她。
“我要你撑什么腰啊?”鹿墨儿哑然失笑,怀疑地看着他,靠他还不如靠自己吧?
“走啊,免得你老在这儿愁眉苦脸的。你自己不高兴,我们也跟着不舒服。”魏扬背起包来,看来的确打算跟她一起去看翟社略。
“可是……”鹿墨儿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推出了寝室,寝室里的低气压全都缘自於她,魏扬要她一起去见翟社略真是造福大家。
“有没搞错啊?”鹿墨儿把包背上肩膀,幸亏她的东西都在里面,要不,她还不手忙脚乱的。
走到门口,鹿墨儿却赖在门口不肯进去,魏扬威胁她说:“你不进去,我可就走了的啊!”
鹿墨儿见他居然这么说,气恼地瞪了他一眼,魏扬只好跟她打商量地说:“这样,我打头,你垫后,这总可以了吧?”
“干什么啊?又不是做贼!”鹿墨儿忍不住笑起来,跟着他一前一后地走进去。
她故意靠着墙走,在翟社略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就停下来。她看见晁海站在翟社略的床边,正在帮他拿热毛巾擦拭身体,那样子又专注又认真,鹿墨儿对他的印象不免有些改观。只要他真的对翟社略很好也就罢了,自己犯不着为他说的一些话生气。
晁海看了他们一眼,翟社略似乎也知道有人进来了,他尽力转动眼珠,看到魏扬的身影。
鹿墨儿看他们打了个招呼,本来打算做隐形人的,却看见晁海拉着翟社略的裤子,准备继续帮他擦拭。
呸,没看见有女生吗?鹿墨儿瞬间红了脸,转过身去对着墙。
她听到翟社略叫晁海可以停下来了,然后晁海端着水盆从她身边走了出去,顺便打量了她一眼。
“还有一个呢?”翟社略好像是在问魏扬,鹿墨儿回头看到他极力的想往这边瞧,却因为头不能动,怎么都看不到她。
“谁啊?没有人跟我一起来啊!”魏扬装傻地看着他。
“你少骗我,我知道她来了。”翟社略根本就不为他所动,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鹿墨儿听他好像很高兴自己来看他似的,再那么一说,更是没有躲藏的必要了,她只好像蜗牛一样,慢吞吞地走到他跟前。
“你还好吧?”鹿墨儿看他的脸色不错,看来也早就消了气,她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因为你那天说,过两天要来看我的,我想你现在也该来了啊!”翟社略说得理所当然。
鹿墨儿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有种话叫气话的吗?再说他都叫她不要再来看他了,自己不来了也是很有可能的,难道他都忘了吗?
鹿墨儿突然觉得自己被他吃得死死的,好像自己的一举一动,他都能有所预见似的。这种感觉真不爽!
“我想看篮球杂志,你帮我下去买一本吧!”翟社略显然是在对倒完水进来的晁海说话。
鹿墨儿想到他刚才辛苦了半天,还没坐下来又被翟社略使唤来使唤去的,不免觉得他有点可怜,忍不住出声说:“我去好了,你们坐着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