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紫音被她推得脚步一踉跄,不由自主朝鞭影落下处撞了过去。
单文媱见状不由惊呼出声更急忙收手,饶是如此鞭梢还是划过了他的左颊侧。
一阵劲风贴颊而过后,上官紫音感到左颊传来剧烈的疼痛,令他不由闭眼深皱眉,同时间一道温暖的液体也沿颈而下。
苗青青回过神后忙抢到他身边关切地问:「公子,你有没有怎样?」待见他左颊有道约手指长的鞭伤,更焦急地惊呼:「啊——公子你受伤流血了,该怎么办?」
单文媱闻言便知闯了大祸,本能地替自己辩解道:「这可不干我的事,是那个贱丫头推你才会这样的。」话落收起长鞭转身落荒而逃。
苗青青拿出绢帕轻轻拭着他颊上和颈上的血,用带着哭意的声音说:「怎么办,都是我才害公子受伤的,是小婢不好,小婢该死。」
上官紫音见她如此自责,只好忍着疼痛挤出笑脸安慰道:「没事的,一点小伤而已,我们回去上点刀伤药很快就会好的。」话落俯身抱起小黄,偕同她转回水云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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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龙傲天回到了水云阁,就在他欲踏进内室时,听到里面传来低声对话。
「包这样就看不见了,对不对?」男声说。
「看是看不见,可是很奇怪呀。」女音答。
「不会的,我看过很多人都是这样包的。」男声又说。
「可是……可是……」女音有点迟疑。
龙傲天自然听得出那是爱侣和苗青青的对话声,可是他们在包些什么呢?他边猜测边往内走,待看见爱侣的模样后,惊得睁大眼睛好半晌都忘了眨眼,只见爱侣竟学起乡下农妇,在头上包了条大花头巾。
龙傲天回神后上前奇声问:「你包这样做什么?」
上官紫音当然已想妥了说词:「我觉得头有点冷,包这样比较暖和,我看过很多人都这样包的。」
他是在哪里看过很多人这样?又怎知人家是因为怕冷才这样包?龙傲天真不知该拿他的突发奇想如何,抬手抚上他额头,温度很正常呀,遂说:「你怕冷,我找人给你缝皮帽,不要包这样,很奇怪也不好看,快拿下来。」
上官紫音却不为所动,坚持着说:「不好看没关系,我觉得暖和就好。」
爱侣如此坚持,龙傲天也拿他没辙,瞥见满桌丰盛的佳肴,心念一动劝道:「可是你包这样没办法吃饭吧,先解下来等吃饱了再包回去。」
「谁说不能吃饭的,我又没有把嘴巴也包起来。」上官紫音仍旧不肯解下头巾。
龙傲天已无计可施了,但同时也察觉到他的异样,爱侣从他进来之后就刻意侧过脸去,不让他看见左脸,而头巾上的红色大花也正好在左颊的位置,难道他的脸怎么了吗?
思及至此,他心念一转计上心头,故意低头往爱侣右边的地上一看:「小黄怎么跑到桌底下来了?」
「在哪里?」上官紫音信以为真,转过脸来低头往下看。
龙傲天则趁此机会,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拉下他的包头巾。花巾一除,呈在他眼前的,却教他比刚才傻眼得更久,只见爱侣白皙如玉的左颊上,竟有道约指头长的伤痕!
今早还好好的呀,没想到这短短半天的时间里竟出现了这伤,难怪爱侣要用大花巾包住。
他抬手轻轻抚过爱侣的左颊,无比心疼地轻问:「一定很痛吧?」
上官紫音轻摇头。「不会了,我已经上过药,很快就会好了。」
这几句话哪能消弭龙傲天的心疼呢,同时也疑惑这伤是怎么开的,遂柔声问:「是怎么弄伤的?」
上官紫音睨了苗青青一眼,而苗青青也正在看他。
「跌倒。」他说。
「被树枝划伤。」她说。
两人异口同声却是不同答案,两人不禁再度相视一眼。
「被树枝划伤。」他说。
「跌倒。」她说。
两人再度同声不同答案,上官紫音随即补上一句:
「我在花园跌倒被树枝划伤的。」
这对很没默契的主仆连谎都说不好,龙傲天凝着爱侣,笑笑说:「我说紫音呀,我可是江湖上人人闻之色变的大魔头,我这个冥域域主也不是当假的,这伤痕绝不是树枝弄伤的,你还是老实告诉我吧。」
上官紫音眼眸一转,无惧也不心虚地回视着他:「树枝也有很多种呀,弄伤我的那根树枝就是会划出这样的伤口。」
歪理!龙傲天佩服爱侣的胆识,在他面前说起谎来是脸不红、心不虚,眼神不回避也不闪烁,无法之下,他把目标移至苗青青身上,绽开抹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青青,你来说吧,紫音可以谎话连篇,你不行,一字都不行。」
域主虽是漾着微笑,但眼神冰冷酷寒,苗青青看了上官紫音一眼,嗫嚅着说出真相,但略去讥诮单文媱的事。
龙傲天听了之后霎时俊颜铁青,低咒一声:「该死的女人!」咒毕霍然起身大步往外走。
上官紫音见状愣了一下,随即起身追了出去。「傲天,等一下!她真的不是故意要伤我的,傲天……」当他追到外厅时已不见伴侣的身影,忙返身回头问道:「青青,你知道那位单姑娘住在哪里吗?」
苗青青摇头。「我只听说单小姐她们住在湘竹小楼,但不知它位于何处。公子不必担心,两位小姐的父亲和老域主是知交,域主顶多只是对二小姐凶一凶而已,不会动手的,公子您还是先回来坐着吧,域主一会儿就回来了。」
上官紫音只好又走了回来,希望两家的情谊不会因他而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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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竹小楼,一栋两层楼高的小屋,全楼皆用湘妃竹搭建,屋楼虽不大但陈列之物甚为讲究,是冥域谷内少数招待贵宾的屋舍,因为单氏姊妹之父与龙傲天的义父交情匪浅,所以便将此楼拨与两姊妹长住。
中午用饭时,单文姮看着仍是一脸忿恚的妹妹,不禁轻叹口气。「错的人是你呀,竟然还可以一直气到现在。」
坐在太师椅上的单文媱,闻言气呼呼地说:「什么错的人是我?全是那臭丫头的错,如果不是她推他的话,我的鞭梢也不会扫到他脸颊,帐哪能算到我头上啊?」
小妹的个性就是太横了,单文姮看着她说:「我现在很为你担心。」
单文媱当然知道姊姊的意思,但仍嘴硬地说:「担心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如果哭哭啼啼的向龙哥哥告状,他就不是男人。」
「话不是这样说,就算上官公子不说,傲天哥也会看到那伤痕的,看见了自然会问,一问就知道是你失手伤了他,」单文姮说。
单文媱不屑地轻哼一声。「如果他够聪明就应该想办法说谎遮掩,因为这全是那臭丫头的错,如果龙哥哥……」
她话未完,房门像是被强风吹开般,龙傲天面无表情当门而立,一双俊眸透着酷寒,像是突然出现的魔魅鬼影般,令人见之心底为之发毛。
刚才还满心不在乎的单文媱,看见了这模样的龙傲天,几乎是本能反应立刻起身想躲到姊姊的身边。岂料,她一脚才跨出,左颊突挨一记,她惊呼一声重心不稳摔倒在地,顿感左颊火辣一片,本能地抬手抚颊,美眸惊恐地望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