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也因为这一位孙媳妇,
所以让展弄声自此从展氏下任总裁的名单中正式除名了。
“我听说弄潮大哥又赶走他的复健师了?”展弄潮的坏脾气早已不是新闻了,只是这次这个时间也未免太短了,才四天?可又破记录了。
“别说他,一说到他我就气,现在我正在烦恼这世上还有哪个圣人愿意来担任他的复健师的。”能忍受那小子的脾气而不发火的,不是圣人大概就是神仙了。
对于萝伦孩子气的口吻,展弄声不禁为之失笑,看来弄潮大哥这次是真的惹火奶奶了。
“关于复健师弄声倒是有一个人选,虽然他并不是以骨科为主,但是他可也是领有骨科医生执照的,不过我相信以他的医术或许能对弄潮大哥的腿有所帮助。”
“你指的是谁?”只要有希望,她决不会放弃。
“杜氏医院的院长,杜亚斯。”
“展弄潮?”
不高不低,显得有些慵懒的声调出自一个全身陷在大沙发椅上的俊雅男子口中,不论是挑眉眨眼,无不透露出一丝丝的顽邪气韵。星眸中含着”你又在玩啥主意”的神色,直瞪着坐于眼前的中年俊逸男人,杜亚斯。
杜子昂神态表现得有些意兴阑珊地道:“没兴趣。”
“没兴趣?”掏掏耳朵,眨眨眼睛,杜亚斯一脸饶富趣味地瞅睨着杜子昂。
“呃……我们可不可以借问一下眼前这位年轻有为的帅哥医生,听说你好像是说你没兴趣,而不是我听错了喔?那又不知道能不能再借问一下,是什么理由会让你感到没兴趣呢?”
“没兴趣就是没兴趣,听说它并不需要任何理由喔。”干爹何时智商降低了,怎么不通知他一声?
“可是你前阵子不是才一直在喊无聊吗?你不是说最近医院的病患都太乖、太合作了,害得你觉得一点挑战性都没有,日子过得是既枯燥又乏味,所以为了我可爱的干儿子,你干爸我才会去答应人家展大总裁的请托,其目的就是想找些刺激的让你玩玩,打发打发一下时间,现在你怎么可以说没兴趣?”
“那儿子我不就得还要感谢您的好心了?”
“呵呵,自家人嘛,那倒是不用太客气,重要的是你到底是去或不去?”
开玩笑!他杜亚斯又不是今天才认识这个干儿子的,要以他那小气又爱记仇的个性来说,往常一旦让他很平常地说出要感谢你的话时,通常那个被感谢的人十成九都会死得很莫名其妙,而他,不巧,正好是那十成九之外的那个人。
“人家可是指名找你喔,要是展家人发现你玩移花接木的手段,你这杜大院长的名誉就不怕给毁了?”
“这你放心,反正答应的又不是我。”
嘿!这句话可很有问题了,什么叫做答应的人又不是他?
微怔之余,杜子昂这才不得不正眼凝视此刻正笑得像只偷吃腥的贼猫似的干爸爸,”说清楚。”
“唉!怪只怪在咱们父子实在是太没有默契了,我本来以为你一定会欣然接受而去修理修理那个脾气暴躁又不肖的展弄潮的,所以就自作主张地帮你答应了。”
帮他答应?闻言杜子昂先是愕然了会,笑容随即挂上那张半带慵懒的脸上,笑得异常灿烂。”言下之意是说答应展氏总裁的人是我喽?”
“正是,正是,我儿真是聪明过人,一点就通啊。”什么叫装蒜扮傻子?眼前正有一个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
“谢谢赞美,不过这本来就是众所皆知的事实,有少了那么一点点的新鲜感。而这重点是你老人家何时变得这么自动自发了?怎么没事先知会你儿子我一声,好让儿子我多少也能事先做些心理准备?”
拐弯抹角地骂他鸡婆?向来就不轻易吃亏的个性,就算是在面对干儿子时也依旧回以反击。
“客气了,近来年老健忘一时疏忽了,说来也是你爸我太过自信了,自以为当了我儿子已有十二年的你,或许多多少少会注意到你干爸我的转变,谁知道你却丁点也没感受到,不过你放心,下回我一定会记得事先提醒的。”
间接的骂他不孝?笔直地凝视着眼前那张笑容可掬的脸,杜子昂唇角缓缓地往上扬起,说真的,既然有人愿意给机会,他是非常不介意陪他这位可爱(可怜没人爱)、又单纯(单细胞加愚蠢)的干爸爸,好好地联络联络一下亲子间感情的。
同时,心中也开始对那个早已恶名昭彰的展大少产生那么一点点的兴趣了,能让亚斯抛下乔而跑来找他”练口才”,这人倒挺是有办法的嘛。
拎着一只旅行箱,箱内只简便地放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和几本书,杜子昂就这么搭上飞机,直到目前站在这一幢有着篱笆当屏障的白色双层屋外。
星眸先是前后在屋子周围打量了下,眉头在看到墙角上的白色网状物后轻轻地挑起,然后,伸手按下了那墙壁上挂着展宅门牌的门铃。
真该感谢亚斯的是不?若不是因为他的“好意”,现在的他又何必非得在这个时候像个逃难灾民似的站在这儿?也不知道龙慕樊那家伙有没有顺利地将颖玥接回纽约,本来还想多玩一下那家伙的呢,结果他却得为了亚斯的先斩后奏,而来到新加坡这整年如夏的鬼地方。
谁不知道他杜子昂天不怕、地不怕,唯一怕的就是那颗高高悬挂的太阳公公,难怪在看他答应之后亚斯会笑得那么诡诈了,他终也算是小赢他一次了不是?
手指并合成扇形在脸颊边扇了几下,眼光却停在那扇依旧紧闭,丝毫没有任何动静,想来也不会有任何动静的门板上。
从刚才他按铃到现在也过了不算短的时间了,就算要人从十楼走下来开门都绰绰有余了,更何况只是要一个只能在一楼活动的人前来应门?莫非屋里没有人?还是里面的人故意不来开门?
其实不用想他也猜得到,自然是后者的可能性比较高了。他才不会期望一个自卑心重的人会突然间想开了,独自一人离开自己的龟壳跑到外面和左邻右舍联络感情。
只不过他要是以为这样就能难倒他的话,那这展弄潮也未免太过天真了,虽说此行不是出自他的本意,可他也不好浪费了亚斯的”鸡婆”,再说他人既然已经来到这儿了,也没道理让他空手折返啊,正所谓入宝山岂有不挖矿的?
伸手自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抬于眼前轻轻晃了晃,晶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慧黠光采。
呵呵呵,他医生可不是当假的,要对付像展弄潮这种顽劣的病人,他早已是个中老手了,类似这种病人会玩什么花招他哪会不知道?早在他出发之前就已先向展家要了一副钥匙以备不时之需,而事实证明,他还真的挺有先见之明的呐。
兀自开锁推门而入,步过前院来到屋舍前,基于前车之鉴这会儿他连门都省得敲了,反正敲了也不会有人应门嘛,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滚出去!”
方才推开大门,迎耳而至的就是一声冷酷的斥喝,之后眼光所看到的是那坐在轮椅上,满脸未经整理而显得又长又乱的胡须,和那头披头散发,看不清楚原本面貌的男子,唯一明显的是他那双冰霜也似的慑人目光和那生人勿近般的气势。
吓!看到鬼!真真看到鬼!想那七月半的好兄弟长相大概也就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