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莫邪愤愤不平地想反驳,可是却又在张口时身子猛然一震,全身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淋下浇得他原本高涨的怒焰刹时消退,他——他怎么忘了他根本无法说话——记起本身的缺陷,殷莫邪不由得黯然一笑,唉,算了吧,就当自己倒霉,就当自己弥补殷水遥的吧。
一直恶狠狠地瞪视着他的姚莉桐也发现不对劲了,只见她眼底泛起异样神采在殷莫邪脸上打量好一会,之后唇瓣微扬勾起诡异的笑意,原先的愤怒在刹那之间被得意所取代:“难道你不能说话?”
看着殷莫邪因她的话而猛然一颤的模样,姚莉桐笑得更开心,故意更提高分贝道:“我还说你怎么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呢,原来你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哑巴啊!”
心,随着姚莉桐的讽刺而被狠狠划上了无情的一刀,血淋淋的往那早已尘封许久的伤口上再刨出一道伤口,痛得他只能暗咬贝齿不让自己在她面前展露懦弱的一面。
“呵呵,我说对了?敢情你还真是个哑巴呀?我说奇怪了,这殷水遥何时有兴趣玩弄起一个哑巴来了?”有了她,他还会饥不择食到这么委屈自己?
“我不只有兴趣玩哑巴,而且玩的还是一个特殊又特别的哑巴!”突如其来的,冷漠的声音几乎是接着姚莉桐之后响起,同时也投下了不算小的骚动,也因此大厅里几乎每一道眼光都全落在神色苍白的殷莫邪脸上,有错愕、有惊异,更有许多的讥讽取笑,仿佛在笑他身份已被揭穿一样。
殷莫邪没有因为殷水遥的出面而感到放松,反而感到一股寒气自脚底窜起。他不会傻得以为殷水遥会为他辩解,可是他到底想怎样?
“哑巴就是哑巴,还能有什么特殊之处的?”就算没料到会让殷水遥看到自己的恶行,姚莉桐在愕怔之余让不改其态度的哼声道。
“当然有,而且还是非常的与众不同。”冷酷寒芒一扫神色有丝苍白的殷莫邪,心里因他那了然而乞求的眼光感到好笑。果然是个聪明的人呵,竟然能马上就猜到他的用意是什么,只不过——这才是开头而已呐,我亲爱的——莫邪舅舅。
“你说说,‘她’美吗?”
面对殷水遥莫名其妙的突然一问,姚莉桐不由一怔,随之也立即端起一副不以为意的表情道:“美丽有什么用?还不是哑巴一个?”
“这么说来你是承认‘她’美丽了?那你也承认‘她’的确是让你感到黯然失色喽?”
粉脸微变,紧抿着唇的姚莉桐含怒地瞪着步步逼近的殷水遥不语。的确,在此时她无法否认那哑巴“女人”出现后确实抢去了她所有的风采。
“我不妨再好心地告诉你一件事好了,你可知道此刻站在你面前这个长得比你还要美丽迷人的哑巴其实是个人妖?”
如遭当头棒喝一般,不止姚莉桐呆若木鸡,就连殷莫邪也随着殷水遥那震撼人心的话而全身一颤,垂着头却依然能明确地感受到周遭那一道道带着轻视、看戏的眼光正往自己身上投射,窃窃私语的声音让他感到全身不舒服到了极点,一股仿佛被人剥开衣服当街示众的羞辱感更让他得不时暗做深呼吸来稳住自己的情绪。
早知道自己今天要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也知道殷水遥本来就是要借由他让姚莉桐难看,但是——但是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殷水遥竟然会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拆穿他。
如果说殷水遥是要让姚莉桐难堪,倒不如说这是他设计的一个陷阱,一个羞辱他取笑他的卑鄙陷阱!
简直无地自容的殷莫邪深深陷在对殷水遥的愤恨中,对于姚莉桐和殷水遥再来的对话他一句也无法听进去,一直到一股突如其来的拉扯力量将毫无防备的他拉进一具胸膛里。
来不及反应的殷莫邪还无法看清是发生了什么事,温热而粗鲁的唇在刹那间掠夺了他的。
惊骇之余殷莫邪立即奋力抵抗,莫可奈何的是他的力气比不过那钳制住自己手臂和后脑勺的手。
他在做什么。
他到底在做什么。
殷水遥,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要怎样的羞辱我才甘心?若真恨我大不了杀了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你太过分了!
“!”唇瓣猛然一痛,殷水遥这才不得不结束和殷莫邪的亲吻。抬起头,然后迎入眼中的是一双含怒带怨的愤恨瞳眸。呦呦呦,生气了呢。不行喔,亲爱的小舅,这么点程度就让你怒火大升,那往后你不就要吐血了吗?这可不行喔,不然我可是会很失望呢。
“哼哼!看来这个哑巴人妖可没你说的那么乖顺呢,怎么?咱们向来在情场无往不利的大情圣这回吃鳖了?”就算美色真被这个人妖给盖过又如何?只要能看殷水遥吃闭门羹也算值得了。
没有理会姚莉桐的取笑,殷水遥只是端着一脸看不出喜怒的笑脸,抬手轻拭去唇角的血丝,另一只紧箍着殷莫邪的手却只在殷莫邪能感受的情况之下加重力道,让殷莫邪因疼痛而逐渐屈下身,但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却以为殷莫邪可能是自知不该如此对殷水遥,感到理亏而撒娇示好。
“你就是太乖顺了,所以才会让我感到胃口全无兴趣全失,奉劝你一句话,对男人千万不要太顺从,偶尔使性子可是能添增美妙情趣的,就像现在,我可是巴不得想要马上和我这baby好好的亲热亲热,这其中的甜美的享受我想你是从没尝过是不是?哈哈!”
话一说完,殷水遥便“搂抱”着殷莫邪笑着离去,只丢下想取笑却反被讥讽而气红脸的姚莉桐,反观殷水遥的潇洒行径,独自留下的姚莉桐显得有丝狼狈。
尖锐的刹车声在静夜里格外显得清晰,迅速于暗夜街道上奔驰的BMW急如流星、快如闪电,仿佛街上已我其它车辆般肆无忌惮地飞冲着,不时更是突然来个高危险的蛇行举止,使轮胎因为急速摩擦而发出刺耳声。
不要命的开车方式和引人骇然的刺耳之声,却再怎么也比不上殷莫邪此刻心里的惊颤。
他整个人被殷水遥半推半压的抑制在副驾驶座上,双手也被殷水遥一手紧紧钳制于身侧,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明显怒气直钻入他心中,让他不禁害怕得全身打颤。
无法言语的他只能不停挣扎来表示他所受的惊吓和反抗,但是他每每一动就会感受车子明显摇晃了下,然后引人胆颤心惊的喇叭气鸣声就像从四面八方涌上,吓得他以为车子会在下一秒就撞上什么。
“碰!!”猛然一声撞击,殷莫邪还搞不清到底发生什么事,就感觉到车子停下来。还不及看清,已被强扯下车,这时才知道车子停在一幢三层楼高的白色楼房前。
殷水遥将他带这里来做什么他并不知道,可是他确切明白绝不会有什么好事在等他。一股不祥浮上心头,让他更加害怕他用力挣扎起来。
但是不论他再怎么奋力挣扎,仍旧敌不过身材比他健硕、力气比他大的殷水遥。
于是,他硬被拉进黑漆漆的屋子里,被拖着往楼上去。
抵不过殷水遥蛮力的他,干脆紧紧抱住楼梯间的栏杆,虽然是得到短暂的阻止效果,下一秒却被殷水遥扛上肩,踢动的双腿也被紧紧制住而无法挣动,于是他只能不停拍打着殷水遥的背。他到底想做社么?疑问不解和惊惧占满殷莫邪整个脑海,直到巨大的碰击声传来吓他好大一跳,他的眼光看到仿佛是卧室的房间,他才猛然睁大双眼,为什么带他到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