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担心里头那个吗?放心,没死也没缺手断腿,想装假道学去扮给里面那个看,犯不着对着我。”叫人看了恶心!
看着殷水遥从身旁闪过而去,殷遥蓉才恍然回神忙走进办公室,看到安然无恙的殷莫邪后才露出放心的一笑道:“莫邪,他没对你怎样吧?”
殷莫邪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以回答殷遥蓉。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真是叫我担心死了。”殷遥蓉一面说一面坐到沙发上,反复思量好一会后才神色一整道:“莫邪,我们可以谈谈吗?”
似乎知道殷遥蓉想说什么,殷莫邪只是点点头走到她面前坐下,待他坐正后殷遥蓉才开口道:“为什么不解雇殷水遥?趁这时候将他踢出殷氏就不怕他再有兴风作浪的机会了。”
“不,这个时候不能将他解雇。”
“为什么?”
“因为公司需要的是有能力又能独当一面的总经理,不需要只能靠着色相肉体签生意的哑巴董事长!”
“莫邪!”殷遥蓉呼叫了声的从沙发上站起,惊恐的丽眸直望着一脸平静的殷莫邪,“你在说什么啊,你怎么可以这么说?”
“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不是吗?”
“莫邪……”
“为什么当初支持他的董事会在最后变卦倾向我,你以为是为什么?在条件利于他时我还能获得这场胜利,为了什么你也明白,除你和他之外,外界、甚至公司上下如何看待我的你也知道!你说,在一个男妓的领导下公司的未来能有多大前景?一个连句简单的不或愿意都无法亲口说出的哑巴如何和别人谈未来?”
“莫、莫邪……”明明……明明就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为什么她的耳际边却充着令人心疼的嘶吼?殷遥蓉震撼得不知该做何反映。
“我恨他!恨他眼见爸爸发病而不救,恨他连那群无辜的孩子也不放过,可是……可是我却更恨一手造就出这场悲剧的我!”若没有那场“游戏”,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若没有他殷莫邪就不会有这一连串的时间发生了!
“不,不是这样的——”
“是这样,是这样的!所以……所以才会连爸爸也在怪我!”颤抖的手、苍白的脸,道出让殷遥蓉骇然失色的话来。
“莫、莫邪!你在胡说什么?爸爸……爸爸怎么可能会怪你?”晶莹的泪珠也在刹那间夺眶而出,那无助又自责的样子让殷遥蓉整颗心纠结了起来。
“他怪我……他在怪我。怪我没有来得及救他,怪我用身体去换取合约,他怪我让殷氏集团染上污名——”
“莫邪!”惊疑的看着情绪激动的殷莫邪,殷遥蓉欺身上前,想将他搂入怀里,岂知殷莫邪竟然出现反抗的举动,“莫邪!莫邪你冷静点,冷静点听我说。爸爸他爱你、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怪你?你不要胡思乱想。”
“我没有胡思乱想!我知道的,他在怪我,所以……所以他才会每天都出现在我床前用很哀伤、很哀伤的表情看着我——他在怪我啊!”
“不要胡说!”眼见殷莫邪情绪难以抑制,殷遥蓉只能抓住他双手,不让他再有“胡言乱语”的机会,“不要胡说,莫邪!爸爸他爱你,所以他不可能怪你,你会看到爸爸是因为你太想他了。你觉得爸爸的表情哀伤是因为你太善良,不是因为爸爸怪你,是你自己在怪你自己啊。”
是这样子吗?殷莫邪泪流不止地看着殷遥蓉,微启的唇瓣失色而颤抖。
殷遥蓉无比心疼地将他紧紧拥住:“相信我,你只是太累了才会产生这些幻觉的。”
也许是殷遥蓉的话生效了,也许是亲情的温暖滋润了殷莫邪紧绷的心,发泄过后是漫天的疲累,依靠在殷遥蓉身上,殷莫邪不禁缓缓闭上了双眼——这真的只是幻觉吗?
第八章
父亲的死让他暗中发誓不再表现出懦弱的一面,因为知道懦弱除了让对手看不起自己之外,什么也解决不了。但是沉积许久的情绪又能往何处发泄呢?独身一人来到公墓,静静望着墓碑上所嵌入的照片,脑中思绪却像投影片般不停闪烁。
继任殷氏董事长一职后至今已近半年,原先他也曾为了殷水遥的去留和殷遥蓉讨论了无数次,每一回殷遥蓉都主张要解聘殷水遥这颗隐形炸弹,但是他也每一回都否决。
撇开他们的恩怨,殷水遥的确是个人才。虽然公司不会因为他一个人倒闭,但绝对会有一定的影响!尤其殷氏才刚历经一场人事混战,正需要像殷水遥这种人才,此时解雇他着实不是件明智之举。
他也知道自己并不适合接任董事长这个位置,因为他是个哑巴。一个哑巴要如何沟通交谈?他总不能每次都依靠殷遥蓉来为他传达,短期间还不要紧,若长期如此,无法清楚表达自己意见的老板绝对无法让职员信服的。
爸爸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好呢?爸……溢满无助的眸子静静地凝视墓碑上的名字,殷莫邪满腹凄怆却无处可申,混杂紊乱的思绪让他失了方寸,是怨是恨、是饶是恕,是该继续以仇还仇还是忘却一切?他已经无法做出明确判断了。
“莫邪!”
才离开墓园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循声望去竟看到扬着一张迷人笑颜的庄心语站在车旁朝他挥手。
看到庄心语,殷莫邪不禁微露笑容迎上:“怎么来了?”
“没事就不能来看你吗?”一笑,庄心语迎上前握住他的手。
看着庄心语将自己拉到车旁后,再打开车门分明是要他上车的举动,殷莫邪脸露不解地望着他。
“上车,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秘密。”庄心语淘气地眨眼一笑,在看到殷莫邪露出愕然之色时笑得越加开怀道,“你说我会将你卖了吗?走吧,我担保会是你喜欢的地方的。”
闻言,殷莫邪更加不懂了。静默凝视庄心语笑眯眯的脸蛋数秒后,殷莫邪依庄心语之意坐进副驾驶座。看到殷莫邪的举动,庄心语暗自轻叹了口气,他大话可是已经说出口了,今天要是无法将莫邪如约带去,那他不是糗大了?
这里是……望着车窗前的景象,殷莫邪不禁愕然。展现眼前的是他所熟悉的,是温暖了他十六年孤独自责的心的……看着车窗外那一张张扬着甜美可笑的小小脸蛋,殷莫邪只感到心头泛热,鼻头泛酸,不觉尖已是热泪盈眶。
“快下去啊,他们可等你好久了呢。”伏在方向盘上,庄心语笑眯眯地催促着。
但是……盛不下的泪珠不停地夺眶而出,殷莫邪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一下子看庄心语,一下子有看着车窗外那群正朝着他们跑来的小孩,脸上有狂喜也有退怯,他怕,他害怕这只是梦幻一场,只要一触碰又会消失无踪。
看着殷莫邪泪流满面,怜惜的心让庄心语收起了戏谑,他慢慢坐直身子,抽出面纸轻轻擦拭殷莫邪的眼泪道:“我知道你一定感到不可思议,一定会想这是不是在做梦?其实不光是你,我一开始也不敢相信,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了不是吗?圣彼得孤儿院的土地虽然被水遥收回了,可是他并没有弃这些小孩子不顾,反而透过关系将他们送到各学校就读,部分的小朋友被一些商界企业名流收养,他们一直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