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否该感谢这个天上掉下来的机会,让她可以不用每天面对着他,受尽相思之苦与煎熬。
盛怒中的两个人怎么想得到这一切全是哈琳娜心有不甘所做的恶劣报复。
两人恶劣的关系一直持续了两个多月,在一个下雨的夜晚,香云留下一封辞呈并简单交代会回台湾后就离去。
巴黎孟氏财团分公司最近一直笼罩在低气压里,尤其是愈近低气压中心,紧绷、阴霾、凝滞、火药味的气氛愈是严重,直逼得人喘不过气来,搞得全公司上下一致认为能不接近十楼的总经理室就不接近。
自从总经理夫人负气不做秘书当回统计员后,总经理室已经换了不下二十位的秘书,有不少人是被骂哭、气哭,也有人是被阴鸷的氛围吓得快不能呼吸而逃之夭夭。而这种情形在一个多月前总经理夫人离开公司后更是严重,目前总经理秘书的位子空缺,因为没人敢做。
诺大的十楼办公室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不晓得其中因由的人还以为在十楼工作的十几个人类都不是人而全是幽灵,因为没有人敢发出半点声响,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深怕一个不注意又引起一场风暴。
而罪魁祸首的孟仲儒很克制地不让自己的情绪感染到公司员工,但过重的工作量令他三十年来良好的修养几乎瓦解殆尽,别说他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接触到他的最爱了,最困扰他的是和香云愈来愈恶劣的关系。任凭他好话说尽、细声诱哄、威胁利诱就是无法令她说出自己的心结。最过分的是她竟然包袱一收就回台湾去了,留下一大堆的疑问与烦闷给快气爆的他。
他发誓他非得弄清楚自己哪里得罪她、她想怎么样?她到底要做什么?他一定会搞清楚的。
于是,孟仲儒拿出研究化石古物努力不懈的精神与耐力调查她所有的事,只要查清楚就能解开他的疑惑了。
但是,当他拿到关于台湾传来的调查报告书后却发现了一堆问题。
孟仲儒不发一语盯着手中的纸张,上头写着自香云上大学后与到巴黎为止的一切情况,她生活过得很正常很规律,可以说是单调了些。
让他感到迷惑的是,找不到三年前她之所以和他协议结婚的原因,那个出国工作、她的双亲不同意的男朋友——张磊。
没有张磊这个人的存在,她的生活中不曾出现过这号人物。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若不是他们太会隐瞒,瞒得连她父母都不晓得有张磊这个人,便是张磊是个虚设出来的人物。而他以为后者的假设正确。
既然没有张磊,理所当然岳父岳母亦不可能因一个虚设的人而对她逼婚。
那她为什么要提出协议?
事实上,自大一下学期起她便不曾和异性交往过密,生活很单纯,除了同学外和她最接近的男人只有一个,就是他孟仲儒。
这个结论让他的心脏不由自主漏跳了好几拍,但很快的这股突来的喜悦就让脑子里渐渐浮现、明朗的认知冲刷掉了。
她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他!
骗他张磊的存在,骗他受父母逼婚,还对他骗婚!
算算,她欠他好几个解释,这回她非交代清楚。
他才打定主意,橡木门板响起一声小得快听不到的敲门声。
“进来。”
“总、总经理,莎莉·连恩来访。”看到他拧起浓眉,女职员吓得又道:“我已经告诉过她总经理不见任何人,但是她坚持不走,而且还凶——”
“你滚开!”女职员还未说完,莎莉的斥喝声便不客气传了进来,随即她人也跟着出现。“仲儒,你不守信用。”
莎莉扭腰摆臀自门口走进来,却被他阴鸶的脸孔吓得不敢再往前。
“连恩小姐,在这里你是客人,请不要使唤我的员工,对他们客气点。”孟仲儒冷淡的看着她。
莎莉瞪大了眼,一脸的不敢相信,她尖叫道:“你为了个小职员骂我?”
从小到大有谁敢对她不客气,谁不看在父亲的面子上给她面子。
“小职员也是人,同样具有人权。”他轻蔑一哼,纳闷从前怎么忍受得了这种骄纵的大小姐,才不过多久,现在连对她们装聋做哑都做不到,看来他的修养果然退化了。
莎莉气极了,但却以惊奇的目光注视着他,觉得他今日看起来非常不一样,虽然仍是英挺伟岸、阳刚味十足,但却少了份呆头呆脑的拙样,多了点危险的气息,令人胆怯,不过她更喜欢这样的他,让人无法抵抗他致命的魅惑。
“对不起,还不都是因为你都没来找人家,人家急着见你才会失礼嘛。”她嘟着唇瓣撒娇道:“你就别生气,原谅我这一次嘛。”
“连恩小姐,我直接说明,我对你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和你发展任何关系。”他冷酷地再投下一颗炸弹,“而且我已经结婚了。”
“骗人!”
“我没必要骗你。”他嘴角的笑意未达眼里。
他冷酷无情的态度,让她气白了脸,“既然你已经结婚了,当天就该告诉我。”
“这是我的家务事,我有什么理由应该告诉不相干的人。”他与大哥果然是亲兄弟,瞧,他连大哥无情的口吻都学得十分相像。
“你……你如此无礼对待我,难道你不要两家的合作关系了?”
“若是与贵公司合作的代价是要牺牲我的婚姻,抱歉,这份合作关系可能得再评估了。”
她羞愤交加瞪视着他道:“好,我一定会将你的决定转告家父。”
“慢走,不送了。”
孟仲懦真诚笑着目送她离去,感到心情好了些,但过不了多久,又有事情来烦。
“总经理,台湾来的电话。”
他才按下键,卫星影像还未传来便冒出一声愤怒的斥骂声。
“你叫孟仲儒那个混蛋马上、立刻给我滚回来!”
是孟季儒那个害他在这儿蹲了好几个月的混蛋。
“你还知道和我联络?”孟仲儒盯着萤幕中的俊脸笑得阴森。
孟季儒赶紧岔开话题辩解道:“嘿,二哥,这话不是我骂的,我只是将大哥的话传达给你听。”
他的奸计没能得逞,孟仲儒仍是坚持着,“你害我在这里受苦这么久,你说你该如何补偿我,你在外头逍遥快活时可曾想到我会被一堆数字压死?”
“不会啦,以二哥你的能力,在那个小公司代个几天的班是小事一桩,根本是大材小用。”孟季儒一脸谄媚讨好陪笑着。
“哼。”终归是亲兄弟,他懒得和他计较。
擅长察言观色的孟季儒一看他不计较,赶紧开口说:“二哥,你何时滚回来?”
“就看你何时滚过来收拾这里的烂摊子。”他睨了他一眼。
“可是这样我就看不到好戏了耶。”
他话中的兴奋与笑弯了的眼让孟仲儒坐直身子,警戒的盯着他。
“什么好戏?”他不喜欢季儒那贼头贼脑的样子,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看家庭乱伦剧,二嫂改嫁大伯呀!”
孟仲儒一听脸就气黑了,不待结束和孟季儒的谈话,立即准备搭飞机回台湾,教训那个会让他气死的妻子。
香云愁眉苦脸瞪着灰暗的天空发呆,她的心情忧郁恶劣得让她想大哭一场。
她真的是笨到极点了,全世界再也找不到第二个比她笨的人了,她怎么会想到如此荒谬的点子?
她哪来的勇气向大伯求婚啊?
简直是闹了个天大的笑话,她怎么会以为和大伯搞外遇仲儒就会气得和她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