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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页

 

  此时,男子伸出粗糙手指,碰了碰她的嫩颊,「妳脸红红的,好可爱。」

  她故意板起脸瞪他,「不要动不动就毛手手脚。」虽如是说,却未避开他轻抚的指。

  霍连环咧嘴一笑,手滑下,包住她的柔荑。

  「宁芙儿……妳其实是关心我的,妳再否认也没用的,我心里清楚。」他拉来她的手亲了亲,然后将那柔软的掌儿压在胸口。



  「你、你你……自以为是!」他赤裸的胸肌又硬又结实,肤孔中渗出的温度烫得她掌心发麻,她咬着唇,见他是用受伤的右臂拉住自己,心一软,竟是无法甩开。

  她其实是关心他的?她静思,发觉没法对自个儿撒谎,若非在意他的伤势,她也不会来到这儿。虽是想通这一层,可要对他坦承,那砍了她的头还快些。

  霍连环浑不在乎,一径地笑。

  这古怪的男子呵,她不懂,明明才见过几回面,识得不深,为何总能牵动她的心绪起伏,又为何教她初尝了心痛的滋味?

  这非此寻常的感觉软她不安,亦让她惊奇,隐隐约约的,她开始期盼,却不知任期盼着什么,常弄得一颗心微微惆怅,若有所失。

  他到底想她如何?



  「你为什么不问?」没头没脑的,她也来这么一句。

  「嗄?」霍连环眨眨眼,玩着她压在他胸口的粉指。

  凤宁关深吸了口气道:「我险些被什么黑老大、江苏太湖帮的人劫走,后来又多了两名东瀛忍者欲要抢我,你……你半点儿也不好奇?没想问个清楚明白吗?」

  「我若问,妳什么都肯说?」他扬眉,淡淡牵唇。

  她唇动了动,却未言语,跟着把小脸撇向一边。

  沉默片刻,他慢条斯理地道:「我明白那些人为何要劫妳。」

  见她迅速地调回脸容,他紧握了一下她的小手,嗓音低且清晰地说:「海宁凤氏的藏宝图,妳是取图的唯一关键,这事早在海上传扬十多年,听说是妳凤氏家族窝里反,才把这秘密泄露出去。」

  她定定凝住他,小嘴微张,仍旧欲语还休,试了半晌,她终是挤出话来:「那么,你是怎么想的?」

  「什么我是怎么想的?」他明如故问。

  她僵硬地问:「你不也想将我劫走吗?」

  他笑咪咪,颜骨上的桃花痣都快挤上眼睫了,「姑娘,我好像已经劫妳两次啰,妳不会忘了吧?」

  「啊?!」

  「啊什么啊?上一次我把妳从凤府里劫出,月夜下放舟游川,赏月喝酒,然后我摸了妳几把,又亲了妳几下,怕妳冷,只得抱紧妳,用自个儿的体热温暖妳;而上上次我劫妳出凤家祠堂,咱们骑马夜奔,到县东郊外泡温泉,我一样摸了妳几把,吻了妳小嘴儿几下,不过妳也没吃亏,我全身上下也教妳看个精光啦,不是吗?」

  那张粗犷的黑脸好不正经,凤宁芙杏眸圆瞪,小脸像浸泡在红色染缸三天三夜似的,粉扑扑又红通通。

  「你你你……你这人真是……真是……无赖!」又羞又恼,倒忘了之前欲问之事。

  他点点头,咧出一门洁牙,「是呀,妳不早就明白了?」

  越同他扯,越要致他耍着玩。

  凰宁芙皱皱巧鼻,哼了声,下巴微扬,调开眸光瞧向别处。

  忽地,她「咦」了一声,疑惑地瞇起眼,发现床头角落的老旧帷幔下有样熟悉的东西。

  「那是我的。」是她的绣鞋和小袜,之前教他硬夺了去,昨儿个忙着看顾他,到现下才瞧见。

  「嘿,别想拿。」见她伸手要取,他又一把攫住她。

  这会儿,她那双绵软的柔荑全落入他掌握里,被一块儿压在男性裸胸上。

  「霍连环,你别太过分!」她气呼呼地瞪人,「你硬抢人家的东西,还摆在床头,你……你你都不觉臭吗?」绣鞋或许还好,但小袜贴着脚底,总会有味道吧?

  凤宁芙愈想脸愈红,没料到男子却道:「谁说臭?比起我的,都不知香上几千、几万倍。」

  「霍连环!」这男人!

  她瞇起眸掀唇欲骂,然而逸出小嘴的却是一声惊呼,因他又开始耍无赖,开始得寸进尺,开始过分了起来,将她整个人扯进怀里,双臂牢牢圈住她的腰身。

  她反射性挣扎,那男子忍痛的抽气声却教她蓦然间静止不动。

  霍连环苦笑,「别动,宁芙儿,唉唉……妳再乱动,我真要提早见阎王了。」略顿,他叹了口气,低声道:「让我抱抱妳,静静抱着妳就好。」

  「你、你你痛死活该啦!」虽这么说,她还是乖乖伏在他身上,只悄悄抬起脸容,发觉他双目正别具深意地觑着她,害她心一促,忙缩回头。

  他朗声大笑,震得她的身子随着他的胸腹起伏。

  他一掌缓慢轻柔地抚着她的发,来来回回,眷恋下去,彷佛那是何足珍贵的东西。

  屋中又回复静寂,只闻彼此浅浅的呼吸声息,而她还听见他的心跳,规律强劲,还听见他低沉言语,淡淡回响--

  「我对妳感兴趣,想亲近妳、抱妳、吻妳,只因为妳是妳。」

  窝在那宽阔胸膛上的纤身轻轻一颤,握成粉笔的手抵着唇,她贝齿咬着指上关节,释出方寸满溢而出的纷乱情怀。

  言语似是多余,她悄然轻喟,心绪悠悠转转,最后,合上了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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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

  情况似乎超脱了掌握。

  很不好,他不喜欢。

  这是他由头子爹手中接下连环岛的一切,开始独当一面、纵横海上后,首次的脱轨。

  他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喜欢。

  他要的是图,要的是想弄明白取得那张藏宝图的关键为何,他对那姑娘感兴趣,亲近她、抱她、吻她,除原始的男性欲望外,自然只有一个目的,他要凤氏藏宝图,他要赢。

  那些哄姑娘家开心的温柔话语,他可以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那种柔情深藏、耐人寻味的眼光,他做得不费吹灰之气。

  那真切的拥抱、轻怜蜜意的亲吻,关于男女间欢爱的技巧,他亦是个中翘楚。

  既是要赢,就得不择手段。

  她仅是这场抢夺赛中的一个「玩伴」,陪着他周旋,如同一道诱人甚深的谜题,耐人寻味,由他去解。

  他是享受这过程的,恣意妄为地逗弄她,瞧尽她的喜怒哀乐、哭笑怨瞋,她是个有趣的「玩伴」,从未遇过如她这般有趣的姑娘,有趣到教他竟有些狠不下心对她使手段……他不由得冷哼,极其不满地嘲弄自己,乖乖不得了,原来五色火也有狠不下心的时候?

  他的血液在沸腾,疯狂地在体内奔窜,兴奋提点着,那是他一向的野性直觉,暗示着他,若他愿再向前逼近一步,一切的一切,唾手可得。

  一切的一切……

  唾手可得。

  可时节由秋入冬,跟着寒冬尽过,如今已是春临,他追随着她的俏影,暗暗延续着两人暧昧且奇异的关系。

  无数个月夜,他依然将她从大宅中偷偷劫走,末了,又悄悄地送回,依然对她偷香,惹她羞恼,却迟迟未再深进一步,他到底在迟疑什么?

  到底,迟疑什么?

  「二爷,果然不出您所料,咱们昨儿个才将消息释出,开封年家的两位江湖朋友已赶来知会,正和那个满脸刀疤的年永澜在永丰客栈里谈事。」少年利落地爬上阶梯,眼一溜,忙挨近茶馆二楼临窗的座位,唇动声低,抓着一把瓜子闲嗑,边向坐在对面的高大男子不动声色地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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