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要问你,你们……该不会是……」岳中挑了挑眉,打趣地道:「要不然怎么会两个人的唇破了、倒在一起?」
莫天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抚着唇认真思考起来,然后说道:「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来试试看了。」
「嗄?」
「否则你问起我的感想,我答不上来怎么办?」莫天下床,走到凌玄旁边,认真的研究应该从哪里下手才是。
「别玩了,谁问你感想!」岳中叹了一口气,想捉弄这个老友,这辈子恐怕不大可能了。
「咦?他又受伤了?」从凌玄的袖口隐约见得到瘀青的痕迹,莫天轻轻举起他的手,将他的袖子折上去,袖子下的纤细手臂真是惨不忍睹。
「嗯,很壮观。」岳中看了一眼,也不得不承认。
「你有跌打酒吗?借用一下。」莫天的手掌朝上,向岳中讨药酒。
「你……不会是现在替他推拿吧?这种事他家里人不会做吗,轮到你莫大少这样贴心服务?」递药酒过去,岳中实在难以理解,自己跟他做了这么久的朋友,都没享受过这等服务。
「不趁现在不行,他怪得很,他的书僮更怪,我看根本不知道怎么替主子疗伤包扎吧!」莫天笑着摇摇头,那小书僮的气焰真是高到不可思议,不过看到他主子的样子,也就能理解为什么了。
倒了一些药酒在掌心,他沿着肌理缓施暗劲,「他太瘦了,又迷糊。」莫天再讨一些干净的布条,把凌玄已经结痂的伤口缠好,以免再被拉扯撕裂。
「男人有一两处伤疤,没什么大不了。」莫天的过度细心岳中实在不予苟同,尤其还对一个熟睡的人这样「上下其手」,这种事他无论如何做不出来。
「我只是看不过去罢了。」将药酒、剩下的布条交还给岳中,莫天又有新发现。
「咦?他胸前鼓鼓的是什么?」莫天觉得稀奇,伸出手想摸摸看。
「小心!」岳中还来不及警告,莫天已经着了道。
看着手背上三条抓痕,莫天愣了半天,「这是什么秘密武器?」
「小猫。」岳中展示自己手背上同样的三条红丝,「我试过把牠抱出来,但牠好像挺不乐意:」
「哦?」莫天拉起凌玄胸前衣襟的一角,有一双乌溜溜但惊慌的眼睛在望着他,还一直往里退。「啊!我记得了。」
「喵呜……」
「牠是橘子!」他脑中闪过模糊的影像,「是玄弟爬进水沟把牠捞上来,还取了这个名字。」
「你干什么?」岳中看着莫天,神情怪异。
「把橘子抓出来呀!」莫天的手理所当然地伸进凌玄的衣襟里,掏呀掏。
岳中摇摇头,「你脑袋里到底有没有一般人的礼教观念?」
莫天耸耸肩,「橘子看起来也饿昏了,难道要我把玄弟叫醒吗?」他一个发狠,用力一抓终于抓出了橘子。
橘子抗议地挥舞小爪子,但莫天已经有准备,不会再着牠的道。
「好痒喔……」凌素玄在胸前抓了抓,头顶上的说话声把她从梦中吵醒。
「莫天,他好像醒了。」岳中发现凌玄瞪大眼睛看着自己,颇觉讶异,推了推莫天。
凌素玄瞪着岳中,全身定住,啪的一声,突然挥手打了自己一巴掌,用的力道还不小,半边脸旋即发红。她希望自己还在梦里。
「玄弟,你干什么?」莫天吓了一跳,岳中也是惊疑不定,怀疑凌玄该不会是中了邪吧?盯着他看的眼神尤其让他浑身不对劲。
「你没事吧?我是莫天的朋友,你现在人在我府中,很安全。」
「不是吧?」怎么可能!凌素玄此刻更确定自己看到了比鬼更可怕的东西,一跳起来就想往外冲,「救命啊!」
还是莫天敏捷,将橘子一丢,抱住凌玄,假意安慰道:「别怕别怕,他只不过是长得凶了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他不会咬人的。」
「去你的!」举脚踹了莫天的屁股,岳中有点火了,「早知道你们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昨天夜里就不该捡你们回来。」
「好好好,是我们不对。」莫天举双手投降,顺便也把凌玄一推,「听到了吧,玄弟,好好谢谢救命恩人的大恩大德,感激涕零、以身相许吧!」
凌素玄低着头,根本不敢靠近岳中,只想躲在莫天身后,任凭莫天左躲右闪,凌素玄就像颗牛皮糖,躲在他屁股后头。
莫天终于忍俊不住,仰头狂笑,眼角噙着泪向岳中陪罪:「对不起,他只是拘谨害羞,没有恶意。」
「还用你说?」岳中叹一口气,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莫天爽朗的笑声终于让凌素玄冷静下来,偷偷打量岳中的神色,似乎并没有认出她。这个人就是自己三媒六聘的丈夫?她还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看他,离上一次见面已过六个寒暑年华。
「好了,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拍拍凌玄的肩膀,莫天正式向岳中介绍:
「我的新朋友凌玄,玄英书铺的少东,算起来跟我们同行。」
岳中清清喉咙,正想自我介绍,却被凌玄打断。
「对不起!」凌素玄弯腰陪罪,「我谨慎考虑过后,还是不能跟你交朋友,十分抱歉!打扰了!」
他低着头,转身跌跌撞撞的跑出房间,就怕被看见,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别开玩笑了,再这么下去,她平静、安定的生活会被打乱的。凌素玄终于明白自己的直觉是想警告些什么,希望一切不会太晚。
慌慌张张的没看清楚,凌素玄跟人撞个满怀,两个人不约而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凌素玄还怕来人看见自己的脸,狼狈地往旁边爬开,掩着脸匆匆逃出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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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呆愣的两人面面相觑。稍后,岳中爆出大笑,指着莫天的脸,找不出半句话可以形容这种荒谬感。
莫天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摸摸鼻子、搔搔耳腮,一脸无奈。
「哈哈哈!莫天呀莫天,你、你也遇到了对手呀……哈……」
「喵呜、喵呜……」被丢在一旁的橘子是赞成岳中的话,也不甘寂寞地跟着凑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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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夫人妳没事吧?真的没有被识破?」小雀儿顶着双眼的黑眼圈,绕着凌素玄焦急打转。
「应该没有吧……」凌素玄拍拍衣服上的尘土,语气不大确定。
「怎么会这么巧,那个啰哩啰唆的家伙居然是少爷的朋友?」听凌素玄这么说,小雀儿本来松了一口气,旋即又因凌素玄不确定的语气感到忧虑。
「真的没有吗?少夫人,妳跟我讲过孟丽君的故事,她不就是让皇上灌醉了酒,解开了靴子,发现她是个缠了小脚的女人?」
「我又没缠脚。」凌素玄白了小雀儿一眼,她到现在都还处于跟岳中照面时的惊吓状态,一颗心还没定下来,小雀儿还这样吓她。
「可是妳还是一个女人啊!而且喝醉了还跟人家搂来搂去,能不被识破吗?」昨天一晚上跟在凌素玄身后,小雀儿也算大开眼界,她的醉态可没有半点逃过她的法眼。
「我是这样吗?」凌素玄摸了摸身子,抓抓头,「听妳一提,好像真觉得身上少了点什么……」
「少夫人,这是什么?」小雀儿眼尖,抓住凌素玄的手,把她的袖子往上一拉,露出莫天帮她包扎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