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姊?”
“我没跟你说过吗?”他挑起眉。
她正身坐起,皱起鼻子。“还说呢,你几乎都不跟我聊你的事。”说时目光含瞠带怨。
他将额头靠上她的,“往后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说。”
她再次倚著他的肩头,“所以现在品言是台湾、美国两头跑罗?”难怪她会那么忙,原来如此。
“嗯。”
“对了,怎么会想让小杰在台湾接受教育?以你跟我说的情形来看,你们家族很重教养的不是吗?”
“因为我不想让小杰的童年像Gibson一样,我要让他快乐地享有属于他的童年,所以才向品言建议让他跟著我来台湾。”
“可是这样品言不是很辛苦?”她不禁有些同情李品言。
“她可以拒绝,因为我并没有逼她,既然她也同意,那么辛苦与否就不必论了。”
突然问,他又板起脸孔,听得她原本舒缓的眉心再次蹙起。
“你对品言还是放不下吗?”她觉得心有点痛。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是不是还爱著她?
不是有人说爱恨是一体两面,所以睿樊爱品言有多深,恨就有多深不是吗?
而他现在对品言的态度还是如此疏远冷淡,就表示他对她的情还是无法放下吧?
“不是放不下,是看到她会让我想起Gibson,还有我的幼稚和无知。”
他的话让房静棻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或许不如她所想的那般。
“既然放得下,又怎么会用那种近乎陌生人的态度对她?你分明是在自欺欺人。”
房静棻一边挣开他的怀抱,眼神忿然地指责他。
“那你说吧!”她的反弹令他觉得奸笑,“我该以什么态度对她才是对的?”
“我怎么知道。”她拗起脾气,别开脸不愿看他。
头一回见她动这么大的肝火,虽然时机不对,但他还是开心见她如此,因为这代表她是真的在乎他。
“静棻,你先冷静下来。”他一手搭著她的肩,一手抬起她的下颚,不让她回避他的目光。
房静棻很担心他不如她所想的爱她,更担心他其实还一直爱著李品言。
“我希望你别对我有太多的预设立场好吗?你要知道不管我对品言的反应和态 度是好是坏,根本不会影响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所以你不可以因此而定我的罪,那并不公平。”叶睿樊解释。
她委屈地瞅著他,“那你对我又公平吗?我虽然很后悔逼你说出这些事,但你知道我心里面的想法吗?”
她仿佛情绪失控般,颤抖著嗓音,眸里盈满热雾。
他哄著她,引导她把不满的情绪发泄出来。“把你心里面所想的事全部都说出来,我在听。”
她瞪直了迷蒙的双眸。
“对于心爱的人的一切一知半解,弄不懂他的心思,一切只能凭猜测,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心里的疑问一直得不到满意的回答,你又知道我有多伤心吗?品言曾经让你全心付出,那我呢?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我们认识的时间算起来连你和品言之间的十分之一都没有,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怕?你到底知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无助的泪水扑簌簌得滴落在他捧著她面容的手上。
从她这么急著想知道他的过去,他多少明白她为何会如此,只是没料到自己竞让她这么难过,更不知道她会这么重视他的一切。
他何德何能让一个这么善解人意的女人倾心于他?
“静棻,别哭了好不好?”他心疼地拭去泉涌不止的泪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安心?你告诉我奸吗?”
房静棻冷冷地说:“你办不到的。”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办不到?”他很生气,气自己失去她的信任。
她吸了吸鼻子,噙著仍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定定地瞅了他奸半晌。
“你能说你爱我吗?”
如同她所预料的一般,叶睿樊呆愣住,久久不发一语。
事到如今,那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挣开他略显僵直的臂膀,房静棻抹干颊上的泪。
“我要回去了。”
第八章
就在房静棻旋身打算离开之际,叶睿樊迅雷不及掩耳地从她身后紧紧圈住她,不让她有任何挣脱的机会。
“静棻,你不要说气话。”他的语气中透露著担忧。“都已经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
闹情绪的她,完全不吭一声,只是瞪著幽暗的前方。
她的沉默令他不知如何是好。
叶睿樊翻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难道就不能好好的听我说吗?”
房静棻不由得气恼,她要是不爱他,又怎么会对李品言的存在那么在乎呢?
会这么生气,全是因为听他说了这么多之后,愈来愈没有安全感罢了,他难道都不明白吗?
叶睿樊轻轻将下颚靠在她的发旋上。
“静棻,你真的不想和我说话了吗?”
“你想说什么,我在听啊。”她忍著心痛。
与他闹翻并非她所愿,但就这么拂袖离去,她也不觉得对事情有所助益。
看她徘徊在妥协与闹别扭之间的矛盾神情,令叶睿樊觉得玩味。
“你能不能试著站在我的角度想想?”
他扳过她的身子,正视她的眼瞳。
“为了她,我们兄弟发生嫌隙,进而使Gibson发生意外。为了她,我变得放浪不羁,害父亲中风至今,让母亲为我们心力交瘁,使得一个家支离破碎。在发生了
那么多令人心痛的事后,你真的要我当作一切事都没发生过,对她像往常一样?”
叶睿樊这一连串的问话,让房静棻不知如何回答,于是紧抿著唇不发一语。
“若真这么做的话,那才叫作自欺欺人,是不是?”
他观察著她的表情,修长的指尖画过她滑嫩的脸颊。
“乖,快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知道……”她垂下眼睫,闷闷的说。
“我也明白你的想法,或许你还是觉得我并没有真的做到放下,不过凭良心说我已经很努力以平常心去对她,我不奢求你相信我,但我希望你能够做到体谅我的处境,OK?”
这般柔性的请求,只为了让她消去那些没有必要的无明火。
“噢。”
房静棻这声轻轻的回应听起来并无一丝不情愿,令叶睿樊多少松了口气。
不过他也明白一件事。
“你还是没办法对我安心对吧?”他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般。
房静棻没有否认的点点头,“没错,我的确是没办法。”
他捏了捏她因为生气而鼓起的脸颊。
“小傻瓜,那三个字真的那么重要吗?比我把你捧在心上还要重要?”
“当然。”房静棻白了他一眼。
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爱的人对她说那三个宇?纵使只是善意的谎言,也会让人欢欣不已。
他长吁了一口气,唇畔噙著笑,“你啊!就是这么可爱。”
“可爱?”她不能理解他的用词,疑惑地抬起头。
二十八岁的女人被人用可爱来形容,她该觉得高兴还是觉得可悲?
而他是在夸她?还是拐著弯在损她小心眼?
叶睿樊促狭地瞅著她,依然爱不释手地玩著她的脸颊,“真是的!我若不爱
你,又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又怎么会那么在乎你的所有反应?小傻瓜。”
话落,他出其不意地低下头,攫取她柔嫩的粉唇。
没料到他会如此,房静棻吃惊地瞠大眼瞳。
“别那么惊讶,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他梢梢撤离她的唇半寸,仍是若有似无地挑逗著。
“你知道吗?自从Gibson过世之后,我再也不曾对一个女人有这种感觉,因此你对我真的很重要,所以不要再让过去牵绊住我们的感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