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不准!」声音出自贴在她胸口的大头。
「什么?!你说什么?」他现在是人还是怪物?
「别想离开。」
好清楚的声音!乐清平挣着身子,终于看清滕翼的脸,并且确定他已经清醒。「你还不快离开我!痛死了!」
「妳拿着石头想砸谁?」他瞇眼瞪向她抓着石头的手。
「这是右护法要我敲你的!不关我的事!」好倒楣,为什么轮到她敲的时候就被抓包了?
「宫主完全醒了!真是太好了!属下这就告退。」闪人。
不过右护法已经暗下决定,下次滕翼再失控时,一定要拿乐清平来献祭,因为只有她能将滕翼从失控中拉回。
「你要不要先把这些头发收回去,这样子讲话感觉有点诡异,毛毛的。」
「妳要离开?」不理她的要求。
「嗯,反正这边也没我的事,我是想,一直赖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回『贼窟』跟人抢任务来玩,还可以到外边走走,长见识又赚暴利,一举数得。」
「妳想离开?」语气已经很危险了。
「不想也得走啊!反正留在这里也没人理,一直待着也很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青春!」
「我浪费了妳很多青春?」纳闷。
「不,不是你浪费的,我们这些天又不曾见过面,又怎么会蹉跎到彼此?你不用介意,真的不用在意。」
「妳在怨我忽略妳,原来妳刚才说的生气就是在气这个。」挑眉。
「……既然你都有听到,那我也不便再装傻。你刚才不是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到吗?怎么又变成听得到了?」
他贴近她,深吸一口气。「我是先记起妳的味道,淡淡的青草味,然后才听到妳的声音,妳好吵。」
耶?嫌她吵?!乐清平抿着嘴,不爽讲了。
「要怎样妳才肯留下来?」他找到了一个很吸引人的问题。
但乐清平不上当,继续闷着。
「把妳奉为九幽宫上宾、以最上礼对待、华服美食。奴仆伺候?」又钓人。
但她不上当就是不上当。
「或者妳真的很想要我当干儿子?还是要我叫妳姑姑?」开始耍贱了。
「你若真想,我也不反对。」反正又不吃亏。
「呵,才两句就把妳逼出来了,妳真的很不甘寂寞,难怪我才几天不理妳,妳就气成这样了。」笑得好贱。
「你现在笑得出来了?不生气了?忘了吗?当初气得最凶的人好像就是你耶!在气什么啊?让我想想……」
「清平真是不乖,很喜欢找死。」长发把她缠得更紧。
「那就死吧!反正你也要跟着来。」呵呵。
「为什么我要跟着去?妳的面子好像没这么大?」亏她。
「第一个问题,我永远会记得有个天真无邪的小朋友当着我的面许下一个心愿,他说,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呢!」偷笑。
「第二个问题,我的面子是不大,所以你千万别放下身段留我,还问我要怎样才愿意留下来,人家好困扰呢!而且,我已经和老家伙计画好再去云游四海,继续挖宝,以后很难再见面……」
「够了,妳很厉害,怎么说都赢。」有所求又有所忌讳的人总是得认输的。「妳已经发现老陶了?难怪妳要生气,那我们能不能各自算一回,扯平?」
「不行,我的伤口太深,你必须弥补。」开始敲诈。
「好,有求必应。」超级大方。
「承认你爱我!」
不会吧!一开始就来这种重量级的?!
不想回答……死都不想!
「嗯?我真的不勉强你,所以,你也别勉强我留下来。」威胁。
「窝、埃、泥。」因为是从牙缝挤出来的,所以听起来很模糊。
乐清平忍着笑。「是从什么时候呢?人家好想知道!」
「从妳出生的时候……啊~~太早了,我们还没认识;那……就是我们刚认识时时候……不信?好吧!我承认那时候看妳还很不爽,没见过这么大胆又狂妄的女人,而且很不怕死!妳的勇气很吸引我,但不是喜欢,要不是失忆那时候紧紧缠着妳,有事没事就偷摸妳一下,我可能要再过个一年半载才会喜欢妳。」
「你说这么坦白!很不可爱哩!」啐一口。
「我已经够英俊潇洒了,不需要跟妳抢『可爱』这种东西。」
「那你坦白告诉我,魔尊宝藏是不是在祭台下?」
这。这个话题未免转得太快!
「不是。」
「竟然不是?!怎么可能?」
「想参观吗?」
「好。」
「到我房里,那里有个密道,非常隐密,不过在参观宝藏之前,我建议妳先试试我那张床,那床榻是大有来头的……」这边的人也是诡计丛生的人,正打着坏主意呢!
「听起来很不错呢!不如你先收回这些长发,这样被你绑着怪不方便的。」
「先进房里,再帮妳松开。」
「现在有空就松开啦!你都不累吗?」
「不累,」因为待会儿会更累。
「那个……右护法应该在附近吧?」
「他会装作没听到。」
不,她希望他能看到,顺便救她。「那个……」
「我还可以让妳在宝藏中挑件喜欢的带走。」利诱。
「啊~~这个听起来也不错!」非常迎合她的口味。
「那我们快进去。」
「可是……如果我又叫错名字呢?」
「呵……」
滕翼在心里偷偷回答她,那真的跟找死无异!
尾声
宫主大婚,九幽宫从一个月前就热闹非凡,婚礼的准备工程实在是庞大得吓人,河泉的祭台理所当然成为行礼台,台下广布宴席,左右更辟出两个广场成为表演台,由分属于不同体系的宫众提供各种精采绝伦的表演。
当日是贺客不断,贺礼满天飞,别以为这些贺礼全是冲着九幽宫主而来,这位准宫主夫人在江湖上的交游也是广阔那一级的,光是「贼窟」的伙伴们每个人平日抠门得紧,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出手偏又大方得吓死人,也不知是打着什么主意?
再加上夫人多年来出任务所结交三教九流、财大气粗的朋友群,大家都想略表心意的结果,现场就演变成了某种比赛,而礼宾司也挺会搞气氛的,每唱名一项属于宫主的贺礼,便会在后面跟上属于夫人的礼单,这样一前一后的竟逐更搞得现场喧哗声与咋舌声不断--
「赤泉长老贺宫主、宫主夫人百年好合,赠礼千年灵芝、雪参各六对。」哇!
「『贼窟』大掌柜贺乐当家、姑爷永浴爱河,赠金元宝、银元宝各两箱。」哇!
「青泉长老贺宫主、宫主夫人早生贵子,赠麟驹宝马十二匹。」哇哇!
「『贼窟』震北大侠贺乐当家、姑爷鹣鲽情深,赠纯金额匾、纯金如意、纯金枕头、纯金芙蓉树。」哇哇!
听了大半天念也念不完的礼单,乐清平已经有点昏昏欲睡了。
「小震北真贴心,听说上一趟我替他安排的南方精选旅店十日游好像闹出人命来了,他啊!再半年就要当爹了。」哼哼。
「那先恭喜了,妳的朋友们送的礼都挺……实际的,除了刚才某个大员外很干脆的送来银票万两外,其他的怎么都这么有默契?不是金的就是银的,大家都这么没时间买礼物吗?」滕翼今天跟着所有人也一起开了眼界。
「小翼好笨,还不了解我吗?早告诉过你了,我不时兴那一套的,我比较喜欢实际一点的东西,最好是金色的或是银色的,或是那些亮晶晶、闪闪发光、俗里俗气的东西也不错,不过,综观今天所有人的表现,我还是最欣赏你说的那位大员外,直接拿银票砸我!真是深得我心啊!」多砸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