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在意蓝昊的想法,我问过他了,而且不只一次,他告诉我对你没有兴趣,如果我们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他会祝福我们。”方礼贤焦急的打断。
蓝昊对她没有兴趣……他竟然这么说?他怎么可以这么说?他若是对她没兴趣,为何昨夜要那样对她?
她受伤了,而且伤得很深很重。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柳页儿眨掉眼里就要滑下的泪,强颜欢笑道:“他真的这么说?”
“是的,他是这么说,蓝昊这个人就是这样,有很多女朋友,可是我从没看过他对谁认真过,而且一直不想安定下来,我也很替他的这种死个性烦恼。不过不管你和蓝昊从前是什么关系,我不在乎。”
“我们从前没有关系。”她的心在哭泣。
“真的?”方礼贤喜出望外,“蓝昊也这么说过,我本来还半信半疑,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你可以相信我,我会是一个好丈夫,值得你一辈子倚靠的男人。”
“我并不想倚靠男人。”
有了男人可以保证什么吗?她从不奢望。
“你真的不要把我当成一般普通的男人,我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以后相处你就会知道了,我不花心,喜欢的女人一个就好,我会一生一世只守著她。”
他的话说得动听极了,可柳页儿听了却好想大哭一场,为什么对她说这些话的人不是蓝昊?
“我知道你是一个好男人,可惜我没有这个福气。”
“你当然有这个福气,我一定会让你很幸福、很幸福的。”他说得诚挚。
“礼贤,你说的话总是能够感动我,可是我还没有准备好,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的好意。而且我的家在台北,在巴黎只是个过客,未来会如何,我足一点把握都没有。”
“不要这么快就拒绝我,我希望你留在巴黎,我有信心我们会相处的很好,因为我们两个是同一类的人。”方礼贤重新握住她的手。
第八章
“老板还没来上班,你有什么事吗?”
柳页儿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的,事实证明,她根本没有办法看破情关。
已经整整三天了,不确定的等待让她的泪流了又干,干了又流;她不该这么看不开的啊,不过是一场露水姻缘,她何必把蓝昊看得太重?
一直以来,她要的只不过是平凡的幸福,但是她却将自己卷进一场乱七八糟的关系里,她不想承认自己确实爱上了蓝昊,可是强烈的思念又是什么?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为什么爱上一个人会是一件这样复杂又痛苦的事?他又是怎么看待她的?
“请问他什么时候会进来?”
包琴心摇摇头,“不清楚,老板打电话回来只交代他到德国去办一点事,没说什么时候会回来。你找老板有什么事吗?”
柳页儿知道包琴心对她似乎没什么好感,从她们第一次见面她就知道了。
“我可以用什么方法联络上蓝先生?”
她甚至连蓝昊的行动电话号码都没有,想来真是凄凉。
“你可以拨蓝先生的手机。”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没有蓝先生的手机号码。”
“那我就爱莫能助了,我依规定不能随便告诉外人蓝先生的手机号码。”
“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有一点事情想问他。”
包琴心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道:“很抱歉,要找蓝先生的女人太多了,若是每一个我都通融,那我已经被蓝先生炒鱿鱼了。说真的,如果你和蓝先生是朋友的话,怎么可能没有蓝先生的手机号码?”
“我忘了问,蓝先生也忘了说。”
“这我就没办法了,我不能为了你破例。”
包琴心当然不喜欢柳页儿,不只是因为同性相斥,这个柳页儿不懂得拜码头,艾蜜莉或其他女人就聪明多了,会送礼而且出手大方;她就是喜欢大方的女人,不是她贪小便宜,而是如果未来的老板夫人不懂得讨员工欢心,以后他们这些属下岂不是要过苦日子了?
柳页儿知道自己恐怕没什么能力改变包琴心对她先人为主的观念,转身准备离去。
“有几句话,我想劝劝你。”包琴心开口拦住她。
她停下脚步,知道自己现在的气色一定很难看。
“老板是一个出色又迷人的男人,不论外表还是财富都是一等一的,女人倒追他早已不是新闻,你明白我要跟你说什么吗?”
柳页儿颔首,“但是我没有要倒追蓝先生的意思。”
“没有吗?可是你的行为很明显的就是倒追,否则你为什么向我要蓝先生的电话?”
“我有事要问他。”
包琴心冷冷一笑,“你说谎,我比你们这些女人聪明,我从来不会对蓝先生有什么非分之想,只要能替他工作就心满意足了。”
“还有其他事吗?如果没什么事,我要走了。”
“你和方先生是不是走得很近?”
柳页儿顿了一下,这件事她为什么会知道?
“方先生常常谈起你,走到哪里就是带著你卖给他的乌龟,好像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宝贝,要不注意都难。”包琴心想大笑,但是忍住。
“我和方先生都喜欢乌龟,自然谈得来。”
说完话,柳页儿不等包琴心答话,迳自往门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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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这几天又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不见踪影。
总是这样令人担心。
中午,柳页儿拨了通电话向家里问安,说著说著眼泪竟快要掉下来,为了不让父母忧心,只得匆匆收了线。
“远远的就看见你在发呆,朵儿是不是又惹祸了?”
风铃声响起,文亭华推门而入。
见到好友,柳页儿的情绪再也掩饰不住。“我觉得这个世界的人好像都不要我了。”
然后,她开始哭,哭得像梨花带雨,压抑许久的烦扰顿时倾泻而出。
半晌,她才能清楚的说话:“我没事了,真失态,要是让利汉夫妇看见,不知道会怎样担心?”
利汉夫妇信任她这个异乡人,还把店里大小的事都交给她全权处理,甚少干涉。
“你一定有什么烦恼,朵儿闹失踪又不是一两次的事了,也从没见你这么难过,是不是跟男人有关?”
文亭华总以为女人的眼泪一百次有九十九次是为了坏男人而流下的,剩下的一次是为了自己的青春。
柳页儿忙不迭地摇头,“不是的,没有那种交情的人,怎会有替男人流泪的机会?”
“方礼贤?”
她再次摇摇头,“他是个善良的人,只会带给我感动。”
“那我就不懂了,如果有一个只会带给你感动的朋友围绕在你身边,你应该是心满意足、笑口常开啊,怎么会说出全世界的人好像都不要你的话?”
柳页儿不语,许久之后才幽幽的说:“也许是我太不知足了。”
她想起了那一夜,心中突然涌起澎湃的情潮。柳页儿觉得自己迷失了,不知道内心深沉的渴求是什么,蓝昊对她来说除了是一夜贪欢的伴侣之外,她还希望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我想回台湾。”文亭华突然说道。
柳页儿以为自己听错了,热爱法国的文亭华一心想在法国闯出一些名号来,最少也要嫁给热情的法国佬做老婆,怎么可能一事无成的就想回台湾?
“回台湾?”也许她才是应该回台湾的人,突然有一种伤感的情绪在柳页儿心底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