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说撒旦很英俊,那么倒和他有几分相似。
想起那触感绝佳的勇猛肌肉、让人直想流口水的小麦色肌肤,夏盈玥羞得连小趾头都红了。
红红的脸水汪汪的眼……标准恋爱中女孩的模样!
“夏娃,你爱上小穆律师了?”
薛苑葳抽了一口气,这真是太八卦了!
夏盈玥不会说谎,却又不敢承认。
回国后,她一改对法律兴趣缺缺的态度,在饭桌上竖着耳朵听爹地和妈咪讨论案子,不时响起“穆尚理”三个字,让她一阵阵脸红,一阵阵心跳。
从小到大,她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惟独这次,她在日记中写下心愿:希望能在事务所和小穆律师再见一面,不必交谈,只要远远别见他雄健的背影,她就心满意足了。
“没有……这回事,你不要……乱说唷!”
薛苑葳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又说道:
“夏娃,你一说谎就会结巴耶。”
“我没有说谎,我们的交情很平常。”
夏盈玥竭力撇清,软弱的语气却连自己都不相信。
“是吗?”薛苑葳的表情摆明了不信。
夏盈玥握紧拳头说道:“当然。你有意见吗?”
“不敢有。”
可不是没有哦!薛苑葳心想,女孩子本来就容易害羞,尤其是像夏娃这种被捧在掌心呵护长大的娇娇女,要她亲口承认暗恋男人,还是个认识未久的男人,就好像要大象撑竿跳一样,办不到啦!夏盈玥瞅了好友一眼,心下有丝抱歉。
“小苑,对不起,我口气不好。”
薛苑葳无所谓地摆摆手,“我有种感觉,你和穆律师不会善了……是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别再说了!她已经够烦够乱了。
急欲岔开话题,夏盈玥把酒吧那一段插曲,原原本本地告诉薛苑葳。
薛苑葳并没有如她预期的捧腹大笑,反而皱起了眉头。
杨尔杰?这名字好熟啊。
她好像在哪里看过……薛苑葳抱着脑袋苦苦思索。
教授说法律系学生要多看判决,才会增加法感,于是她从图书馆借出全套刑事裁判百选,印象中有一个被告好像叫这个名字。
“小苑?有什么不对吗?”夏盈玥疑惑地看着她。
先不忙着告诉夏娃,查清楚以后再说。
“没事,”薛苑葳笑嘻嘻说道:“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先说说什么事。”夏盈玥心头浮现不祥预感。
“欢欢参加骇客高峰会没回来,没人帮我修电脑,所以,我只好借康学长的印表机印寻狗启事。”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薛苑葳依然大剌剌地笑着,没半点不好意思。
“当然有关啦!康学长帮我列印的条件是你这个星期天陪他去乌来育幼院,带团康活动。”
“你为什么不去呢?”小苑也是青服社的一分子。
“我要赚钱,没空去育幼院。”
夏盈玥嗔恼地白她一眼。连朋友都秤斤论两卖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夏娃,拜托啦!你知道我需要钱,不能没有工作。”
“急什么?我又没说不去。”
薛苑葳欢呼一声,十指和好友交缠。
“谢谢夏娃!”
窗外细雨纷飞,雨丝粘在玻璃窗上,泪一样地流下去;但凄冷的雨水也浇不熄友谊燃亮的火炬。
门被砰然打开,之后才传来两声意思意思的轻敲,女子斜倚门扉,冷凝肃杀的神情令人不敢再看一眼。
“二姐?”
穆尚理从书桌后抬起头,心中暗叫不妙。
该来的跑不掉,但他没料到二姐这么快就来讨伐他。
穆崇真顺手带上门,杀气腾腾地走到书桌前坐下,还没卸妆的脸蛋净是无可错认的怒气。
“我听说了。”
“哦?”
穆尚理敷衍地应了声,浓眉紧紧皱着。拖过一时算一时,他假装看卷宗,暗暗祈祷二姐放他一马。
“我去找杨尔杰。”
穆崇真劈手夺走弟弟的卷宗,扔到墙角纳凉。
“二姐!”
穆尚理霍然起身,“卷在人在,弄坏我拿什么赔法院?”
穆崇真狡黠地狞笑道:“赔也是远观赔,你怕啥?”
“怕被吊销律师牌!这个回答你满意了吧?”
穆尚理捡回卷宗收进抽屉,免得又遭魔女荼戮。
“这次为什么失败了?”
穆崇真咄咄逼人,不容弟弟跟她打马虎眼。
“她比我们想象中更聪明。”
想到与夏盈玥相处的短暂时光,穆尚理心中感到甜蜜,他虽极力克制,嘴角仍不禁扬起一丝笑意。
听说她每星期固定挑一天来帮老狐狸打字,那他就天天去所长办公室报到,总有一次会被他逮到人吧?
好想听她的声音,好想再看一次那毫无心机的笑容。
这些日子,他没有一分一秒不想她。
那精灵似的小人儿呀!顽皮得很,专挑他和客户谈话时,突然蹿上他心头,害他老是闲神分心,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现象。
他该好好揍她一顿屁股!不准她再乱来。要不然哪!不专心的结果,他不曾败诉的光荣纪录,很快就要划下句点了。
爱情甜如蜜,穆尚理舌尖却尝到苦涩的滋味。
如果只是中止胜诉纪录,那有什么要紧?但他们之间的阻碍,不是这么轻松就能化解的。
眼前就是一个例子,二姐这关就过不了。
穆崇真眯起眼睛,没有错过弟弟不自觉的温柔神情。
“你该不会忘了自己姓穆、她姓夏吧?”
穆尚理心神微乱,合上厚得足以砸死人的六法全书。
“当然没忘。”
忘得了他就不必挣扎,忘得了他就不会陷入进退维谷的绝境!他不会枯等,他会用最快的速度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他是穆家长子,怎么能对仇人的女儿动心?
穆崇真急怒交迸,忽然重重打了弟弟一个耳光。
“别让我再看见那个魂不守舍的表情!”
她倏然发难,事先没半点症兆,穆尚理正神魂颠倒地想着心上人,毫无防备,脸上立刻多了五道红印。
他握紧拳头,克制心头一烘一烘的火气。
二姐太过分了!就算他有错,她也不该打人!
看到弟弟脸上肿起的印痕,穆崇真一颗心碎成片片,疼痛难当,眼泪沿着脸颊流下来,颓然坐回椅上。
“我怀孕了。”
宛若平地一声雷,穆尚理惊得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姐夫不是……呃,不能人道了吗?
穆崇真脸上浮现憎恶欲死的神情。
“人工受孕做的,老家伙早就不举……咳咳!”
她红晕满脸,虽说是亲弟弟,闺房之事还是不宜公开讨论。
穆尚理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找不到话说,只长长叹了口气。
二姐不爱姐夫,更讨厌小孩;但不生的话,对夫家难交代,传宗接代的大事毕竟不能等闲视之。不生的话,难保姐夫家里没意见,离婚会削弱他们在法律界的分量,人工受孕也得孵个孩子出来。
人工受孕折磨产妇,整整三个月,早晚都打黄体素,甚至得每天验血、照超音波,二姐辛苦了。
如果孩子的父亲是李家庆,那也罢了,当年他向二姐求婚,穆尚理知道二姐心里愿意,却为了复仇不得不拒绝。
姐夫是老狐狸的恩师,是他们进远观的通行证。
穆尚理惭愧得抬不起头来,比起二姐,他太自私了。
穆崇真抹干眼泪,重新武装脆弱的自尊。
“说!为什么失败了?”
杨尔杰残忍又狡猾,他怎么可能摆不平拖着两条辫子的小娃娃,一定是小弟故意放水!
穆尚理低声说道:“她酒量很好,跟老狐狸完全不同。还没灌醉她,杨尔杰自己倒先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