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外站了一会,基于好奇心的驱使,那双不安的眼就着门缝窥看里头的一切,找寻罗子渊的身影。
哗啦哗啦的水声由门扉里头隐隐约约地传来,房间的主人似乎正在享受冲澡的乐趣。
她索性大起胆子,轻轻推开房门,像小偷一般蹑手蹑脚地溜了进去,一股属于男性的麝香味突地扑向她的鼻间,无形中似有一股强势却又醉人的魅力。
这是他的味道!
不久前她才在他过近的接触下闻过这特殊的味道,脑海里一唤起先前的回忆,方才他在她唇上落下炙吻的地方,似乎像被烫到似地又隐隐发麻,胸口莫名地骚动了起来。
她捣着胸口,企图冷却这股莫名泛起的情绪,大大地喘了口气。
“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
房间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经沐浴完毕,身上披了件黑色亮面的缎质浴袍,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凝望着似乎快喘不过气的女人。
“啊?”扰乱她心绪的原由突然出声,莫心宁吓了好大一跳,她抬起螓首,一双水目染上慌色。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问。
“我……”
被这突然出声的男人一吓,三魂七魄飞离了三魂六魄,只剩下一魄残存,勉强地支撑着她仅存的意识,原本想好要与他讨论的事情,全给抛到九霄云外,忘得一干二净。
男人脸上笑意转浓,但那双令人心悸的双眸却像贪狼盯住猎物般,锐利地盯着脸色正逐渐泛白的她。
他不动声色地在心底评估着她的一切,估量着她的反应——
胆子小的像老鼠的她,怎么可能会是他的……妹妹。
哼,耿秋生那老狐狸从哪找来这演技烂到极点的女人来假扮他的亲人,妹妹?来充当他床伴的「干妹妹」还差不多。
耿秋生以为他不知道他心里打得是什么主意吗?还不就是想找个人分了他的股权,好让耿齐可以坐上董事长之位?
也罢!
虽然他不知这女人和耿秋生做过什么协议,也不知这女人究竟在那老狐狸的计谋中涉入多少,但他绝不相信她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就算耿秋生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张DNA的证明文件,对于她的出身,他仍是相当怀疑。
但,既然这女人是那老狐狸千方百计送上门给他的,呵,难得他老人家那么大方,为了敬老尊贤,他就先将这份「礼物」给收下吧。
下个月便是董事会改选,他不如先以静制动,看看耿秋生父子那一老一小,外加他这个「妹妹」,三个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嗯?”邪眸戏谑地微眯。
“那个门没关好……我只是……只是……”她慌张地比手划脚,却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有话想说?”
她在干什么?莫心宁在心里为自己的慌张失措而不断地懊恼着。
深吸了口气,明眸阖起再张开,胸口那抹紧张紊乱的心绪渐渐回到正常的轨道。
“我有事想和你……嗯……谈谈。”在他若有似无的瞟睨下,她心跳失速,但她尽力压下惊慌的情绪,试图简扼地说明来意。
“说吧,我在听。”
不再和她对峙,罗子渊优雅地步至落地窗口边的雕花矮柜,上头摆满了各色洋酒,他替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我……”她才正要启口,罗子渊却出声打断了她。
“你喝不喝?”
莫心宁不得不先回答他的问题。“不,谢谢,我不会喝酒。”
“真是太可惜了。”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
在她心里认为,不会喝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罗子渊转过头,手上拎着一个精致的水晶杯,里头金黄色的液体配合著他的步伐而左右晃动,透过水晶杯上的条纹雕刻,折射出金黄色的光芒,衬着拿着酒杯的男人身上耀眼的特质。
“这可是上等的威士忌,不懂得品尝好东西,可就辜负了人间春梦一回。”他踱到她的面前,斜睨着她。
“什么?”他一靠近,那慑人的香味又如泉涌般扑进了她的嗅觉神经,尤其是他才刚沐浴完,那特殊的麝香味混合著沐浴香精的清新味道,竟让她的神智有些迷醉。
“没有人不会喝酒,要不要试试?”他将酒杯递到她面前。
一阵呛鼻的酒精味将她迷醉的神智唤回,她别开脸,以手背捣住秀鼻,蹙眉道:“味道好呛。”
性感的双眉挑起,他有趣地盯着她的反应。
“我真的不会喝。”她蹙着双眉,重申。
“来,我教你。”他不允许她退缩,强硬地紧抓住她一边的香肩不放。
“你、你干什么?”她的声音破碎,脸色渐渐刷白。
“别紧张,只是教你喝酒罢了。”
瞪着眼前在水晶杯中跳跃的金黄色液体,莫心宁错愕的眸子和刷白的双颊显示了心中的恐惧。
“我、我不要……”
“别这么快就拒绝,你可会伤了我的心。”罗子渊嘴上虽这么说,但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放松的打算。
莫心宁愣了愣,听出了他语中的揶揄之意,心里又慌又气,蹙眉道:“你放开我,我不想喝。”
从小就被灌输喝酒是离经叛道的行为,她可是奉行不惇的好孩子,这辈子别说喝酒,就连这么近的闻,都还是第一次哩。
“别急,试了之后,得了好滋味,或许你还会感谢我。”他语带双关地说,眯起的眸子闪过一抹诡光。
迎上他深邃难测的眸子,她听出了他话里带有弦外之音,却不甚懂他究竟指的是什么。
“什么意思?”
罗子渊但笑不语,举着酒杯轻靠在自己唇边,浅浅酌了一口,挑逗地以舌轻舔上嘴角,模样销魂,如鬼魅般诱惑……
莫心宁心头大大撞了一下,胸口某处不知什么正在蠢动,下腹一股燥热感像把大火突地窜上她的大脑,腰际不知为何突然发软,要不是他从头至尾紧抓着她,她恐怕会瘫在地毯上。
罗子渊似笑非笑,邪肆的眸光紧紧地盯着她,举杯喝了一大口,就在她还搞不清楚他意欲为何时,猛地覆上她的唇,强硬地以舌撬开她如贝的齿关,将呛人的酒整个灌进她口内,他的动作太突然,逼得她不得不吞下——
灼热的酒液顺着她的喉道一路下滑到腹里,不习惯喉道里有酒精入侵的她,呛得猛咳不已。
而罗子渊也在此时放开了她。
“咳!”她呛红了脸,狼狈地后退几步,直捣着自己胸口猛咳。
这可恶的男人……
她终于了解他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原来他早就打算用这种方式「教」她喝酒;他口中的「好滋味」,指的不只是酒,自然还有他的……吻!
他在挑衅她,明明白白地挑衅她!
喉中传来如火烧般热辣的灼烫感,她顾不得在此刻编派他。
“咳……水……给我水……”她猛指着自己热烫的喉咙,满脸通红,沙哑的嗓子如鸭子叫般难听。
“喏,那边。”罗子渊眼瞟向置满酒品的矮柜上,脸上非但没有任何愧色,反而有着恶作剧得逞后的笑容。
受不了喉咙那像吞了整斤辣椒的灼热,莫心宁三步并成二步的奔到了矮柜旁,找了半天,终于看到一只里头装着清澈液体的瓶子,二话不说,拉开瓶口的盖子,猛对嘴灌入了喉间。
“喂,你!”
喝了好几大口后,莫心宁才发现,这个「水」好像……不太对劲。
“呜……我的头……好痛。”两道柳眉在眉心打了个结,整张脸红得像熟透的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