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让她旧地重游?”巧子相信奶奶对镜园多少还有一点感情。
“这是其一,另一个主要的目的是,我要她见见那个自称是我母亲的人。”这半年多来,他始终困扰于江华种种无理的行径,却苦无对策可以戳破她的西洋镜,所以只好暂时让她再住在梅山的小洋房里,并派人看守她不许她到镜园来胡闹。
在多方人马暗中调查之下,上个月好不容易终于有了惊人的发现,但还需要山本老太太帮忙证实。
“到现在你还认为她不是你的妈妈?”
江衡冷鸷地露出一抹嘲弄的笑颜,每回提起母亲这个名词,他眉间眼底就满沧桑和矛盾的自嘲。
“是与不是我已经不在意了。”他深情款款地将她搂得更紧,头枕在她的香肩上,眼中一片迷离,像极了婴孩对母亲的依恋,“今后我有你相伴,人生路上再也不会感到寂寞飘零。”
“我会一直陪你到海枯石烂,如果你不嫌我又丑又老的话。”
“我的巧子不会老,我的巧子是我永远的仙女。”轻柔的话语悄然掠过耳畔,还没缱绻,已然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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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订在入冬后的第二个周末。
山本老太太不明就里,以为只是前来为安藤忠雄说项,没想到一来到镜园大门外,就见到张灯结彩,鞭炮声连天巨响。
满屋子的宾客,就等她一个人到来。
“这是……”她一阵惊惶,疑云陡生。
“这是我家主人和巧子小姐的婚礼。”千慧恭敬的回答。
“混账!”她立刻拉下脸来,转身就要走。
怎知一坐入车里,江衡已噙着可恶的笑等在那儿。
“何必呢?”他说:“你宁可花一百万找回孙女,却吝于给她一个幸福美好的未来。”
“就凭你?”山本老太太满脸皆是鄙夷之色。
“还有这个。”他把一张巨额的支票交给她,“算是我孝敬你的一点心意。”
“钱我有得是。”她生气地把支票丢还给他。
“是吗?”江衡笑道:“那么我就把秋田老家买下来,送给巧子当礼物好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售秋田的宅子?”若非今年初她投资的事业亏损连连,又被两名会计卷走大批款项,她也不会要借由巧子和安藤家联姻,期望能获得资金上的援助。可,这事情江衡怎么会知道?“你暗中调查过我?真卑鄙呀你!”
“只要是为了巧子,我可以不择手段。”他从来不否认自己在“坏”这字眼上比旁人更加竭力而为。
山本老太太匪夷所思的瞪了他好一会儿,“如果我还是不答应你们的婚事呢?”
江衡有气无力的叹一口气。“再加上这个如何?”
那是镜园的所有权状。
她盯着那些泛黄的纸张,芒刺渐收,换上的是一种新的复杂的心情。
“你和巧子结婚,想必是为了谋夺园子里埋藏的宝藏吧?”
“是宝藏?”江衡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这就对了,你认识这个人吗?”
山本老太太接过他递上来的照片,“嗳,连她也这样老了,她是洁子小时候的奶妈,你问她干么?”
“将来再慢慢跟你解释。”他一笑,“现在,进不进去?”
“不——”本想一口回绝的,但继之又改变了心意,“我愿意参加你们的婚礼,并不代表我就愿意接受你,你得好好表现,否则我……”
唉,烦死了!女人老了以后都这么讨人厌吗?江衡担心向自己一个冲动会扭断她的脖子,赶紧打开车门,恭请她到大厅当主婚人,好叫她把嘴巴闭起来。
这场婚礼令山本老太太大开眼界,她做梦也没想到,这“台湾流氓”会用如此隆重、盛大的场面迎娶她的孙女儿,和她想象中的寒酸、草率完全迥异。
婚礼结束后,江衡把千金难买的春宵,让一小部份给巧子祖孙两人叙旧,自己则约了成轩棠到书房问们晤谈。
“如何?”他问。
“根据监视她们的人回报,昨天她们得知山本老太太将到台湾来的消息,已连夜打包行李潜逃了。”江华不是笨蛋,岂有乖乖待在那等着别人拆穿自己假面具的道理。
“没留下只字片语?”
“你还期望什么?”成轩棠促狭的说:“你老早查出她存在银行的金元宝是假的,却迟迟不肯说破,难不成还希冀享受天伦之乐?”
“别瞎扯,我只是……”
“当我没提行了吧,快回去度你的春宵,巧子等着你呢。”成轩棠故作轻松的说。
江衡踱到门口,忽又回头,“关于巧子,你当真了无遗憾?”
“天涯何处无芳草,我会找到我的真命女神的。”他自信满满的表情,不知怎么的看起来竟有些滑稽。
“先祝福你。”江衡狂傲的绽出一抹洋洋自得的笑,“不过,就算没找到也不必太难过,因为最美好的已经在我枕边。”
“哈。”全世界就数他最臭屁,然而对于江衡的嚣狂,他却了无反击的能力,也许他说的没错,巧子是最美好的,但他永远不会在江衡面前承认。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