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一下。”萧子琳喘着大气,奋力推开他。“非要用这种方式昭告世人,我已经是你的所有物?”
“你呢?非要在这么圣洁的一刻,表现得像一朵交际花,丢你自己也丢我们魏家的脸?你就那么笃定,我妈妈不会深究那男人闹场的事?”魏怀轩眼神犀利得可以杀人于无形。
“我那只是……应观众要求,略尽主人之谊嘛。”爱玩、爱疯原就是她的本性,人家只是一时之间兴奋得过头了一点点而已嘛。
实在有够扫兴,萧子琳见树旁有颗大石头,她这位大姐撩起裙摆就坐了上去。
“起来!”魏怀轩怒吼。
“又干吗啦?”糟糕,起身太猛,无肩带的礼服因为裙摆被踩着,忽然朝下滑落。“呵!”好理加在双手扶得快,不然就春光外泄了。
“喂,喂,”她推了下魏怀轩的手肘,“帮我一下。”
“怎么啦?”两手这样捧着胸脯,像什么样子?!
“我后面的扣子掉了。”萧子琳粉脸乍红,羞答答的模样倒为亮丽的装扮更添妖娆。
“要我在这里帮你扣?”那岂不是天下皆知。他只觉眼前黑云罩顶,一股气不知往那儿发泄才好。
“不然呢?”她也算天才,脑筋转得很快,“到洗手间好了,那儿人少。”
“男厕还是女厕?”标准的老婆笨笨。“回去,只有回我们的新房最安全。”
第八章
当魏怀轩抱着她临坐进礼车前,忽听得露天喜宴上有人大声喊着Cindrella。
萧子琳皱皱鼻,她才不是灰姑娘咧,她也不喜欢灰姑娘,那个童话故事既奸诈且荒唐。靠着一大票猫、狗、鸟、鼠辈和仙女鼎力相助,灰姑娘才嫁给王子。可她不同,她没依赖任何人帮忙,嫁的也不是王子,当然要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也是难上加难。
坐进礼车,魏怀轩仍没放下她的意思,将她放在膝上,像对小婴儿一样紧紧拥在怀里。
这姿势逼得她不得不仰他的鼻息,很有一种受人钳制的屈辱感。
“从今以后,你所拥有的一切都必须与我分享,你现在一定很后悔没及时要我签下财产协议书。”这是她第一步诡计。
“没错,从今以后,你也必须烧饭洗衣,伺候我吃的、喝的。”魏怀轩脸上的笑靥比她还狡诈。“过两天我就把周嫂给辞了。”
“为什么?”
“有一个免费台佣使唤,足矣。”
萧子琳被他的台佣二字吓得心口一突。她瞪大眼睛,微张着嘴望着他,这号表情久久未变,僵了半天肌肉都酸了。他是什么都知道了?那既然已经掌握了她的底细,他还娶她?
“那么你应该也已经查出来,萧子寒就是我的姐姐。”
“没错,你们真是一对姐妹花。”
他话一出口,萧子琳心中的怒火再也忍抑不住,挺起身子,朝他左脸结结实实赏了一巴掌,接着也不管车子正驶在快车道上,猛力推开车门,就往外跳——
“子琳!”魏怀轩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魂飞魄散,忙叫司机停车,旋踵追了出去。
他的动作够快的了,前后应不超过二十秒,但怎么就不见她的踪影?
六线道的马路上,车子川流不息,好像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这真是……太离奇了,怎么会这样?
魏怀轩站在安全岛上,前后左右瞧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萧子琳是平空消失了,才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停候在路旁的礼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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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阴暗又脏乱的地方,小小一盏十烛光的灯泡,低低悬在简陋的方桌上,阿志和阮月宜各据一方,四只眼睛全钉在她身上。
他们可真有心,一路跟着她和魏怀轩,在她跳出车外的下一秒钟,就被阿志给“捞”上了计程车。
可恶透顶的家伙,害她美美的新娘妆毁去了一大半,身上的白纱礼服更勾破了好几个洞,左脚的高跟鞋鞋跟还折断了。
“要钱?”她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来直往省得浪费彼此的时间。“可以,我现在就回去拿。”“不必。”阿志邪恶的咧开一嘴黄牙,“这次我们找的是魏怀轩,他可比你要干脆多了。”
“你们用我当人质,去跟魏怀轩勒索?”萧子琳愤怒的擒住静静坐在一旁的阮月宜。“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会把剩下那笔钱给你的,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一旦魏家的人报了警,你们就会遭到遣返的命运,而且一毛钱也要不到。”
“魏家的人不会报警的。”阿志信心满满的说。“我警告过那姓魏的,只要他一报警我就杀了你。况且,阮月宜也在我们手上。”
“也在你们手上是什么意思?”这句话她怎么有听没有懂?
沉静的阮月宜倏地把脸低垂理进胸前,不敢看向萧子琳。
“难道你不是……”不会吧!纵使她再怎么不肯相信,她那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很简单。”阿志老是抢话说。
“你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萧子琳就是要“阮月宜”亲口告诉她。“你说!”
“阮月宜”怯生生的瞟了一眼阿志,才移目至萧子琳凶巴巴的脸上。
“你……你想知道什么?”
她一抬头,下领一块青紫的伤痕即清楚可见,准又是阿志那没骨头的男人干的。
“全部,巨细靡遗。”看她愣愣的不知从何说起,萧子琳索性设填充题,让她一个一个填上答案。“你叫什么名字?跟阮月宜什么关系?怎么知道人家和魏怀轩有婚约?又是怎么……”
长串的逼问之后,她终于得到一个虽不完整,但还算清晰的轮廓。
原来这名装可怜的小女子名叫阮月霞,纵使名字颇为相像,但她和阮月宜彼此间并没有亲戚关系,单纯只是成衣厂的同事。
多年来阮月宜一直和魏家保持着频繁的联系,当魏母把一笔为数不少的旅费寄达胡志明市时,她其实已经病得很重,刚好把钱用在医病上。
阮月宜把这件事透露给阮月霞知道,于是乎这位胆大妄为的越南妹就和她的情郎商议李代桃僵,远渡重洋来到柏林。
本来事情进行得并没有那么顺利,他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查出魏怀轩果然是个大金主。
而她,萧子琳,在这整出骗婚记所扮演的就是呆瓜的角色。
阮月霞在她随便乱放的日记里偷看到魏怀轩的名字,尽管中文不佳,她也约略猜出其中必有文章,于是三两句话就诱她上钩,自动到魏家帮忙弄钱。
现在她则是从受人要弄的杲瓜晋升为肉票。
“卑鄙!”萧子琳气愤的连啐了好几声。
“你不卑鄙吗?”阿志反问。“不要乌龟笑王八了,你其实跟我们一样坏,只是你道行高一些,使坏的手段比我们厉害而已。”
“狗屎,你这吃软饭,好吃懒做,光吃不做的人渣!谁跟你一样坏?我可没去掳人勒索,也没去黑人钱财,更没有骗不到钱就拿自己的女朋友出气。”
“住口!”阿志抡起拳头,眼看着就要朝萧子琳揍过去。
“敢动我一根寒毛试试,信不信我有本事让你一个子儿也要不到。”她痛斥阿志时,眼睛始终没离开过阮月霞,很小心的注意着她神情上的变化。
“哼,”阿志从鼻孔里喷气,“等老子拿到钱,再让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