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义务事事向你报告,下班后我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讨厌他事情还没查明就先定她罪的口吻,“你究竟帮不帮忙?不帮忙我就请安华进来。”
魏怀轩强忍住腾腾的怒火,把装碗的牛肉面一一端至餐厅。
众人闻到香味,一窝蜂地涌了过来,七嘴八舌安排好座位,等萧子琳巧笑倩兮的从厨房走出,大伙已经大呼受不了,拿筷的手蠢蠢欲动。
“魏妈妈,这碗是特地为您精制的浓汤。”考虑到魏母年岁较大,牙床不好,萧子琳将原已煮好的牛肉舀出一部分,回锅再蒸半小时。
魏母拿起筷子,在那半带筋的牛肉上轻轻一触,就叫了声,“好,二十年没尝过这么香的牛肉面了。”
“太夸张了吧。”魏怀玉不以为然地吃了一口,然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大伙见魏怀轩也已开动,立刻像风卷残云,唏里呼噜,不一会儿的工夫,汤面连同四盘分量很够的小菜,已全部见底。
看看众人脸上的表情,仍是意犹未尽呢,就惟独魏怀轩始终不作声,他正冷眼看着这一切,萧子琳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可历经一整个下午的监控,他黑瞳中不断接收的尽是一个笑语嫣然,人缘好得匪夷所思的女人,周旋在潮水般的赞美声中,其余的,什么也没发现。
“呵!”薇娜饱足地长吁一口气,后知后觉的说:“我知道了,原来这才叫牛肉面,中华料理不愧是世界三大料理之一。”
“希望你室内设计的本领和你的厨艺一样精湛。”茱儿对她有着刮目相看的欣然。
不过这些人都不是萧子琳要讨好的对象,他们只是来沾光的,她巴结的主要目标是魏母。
住进魏家这段时日以来,她曾仔仔细细观察过魏家母子三人的互动。魏怀玉纵使嗓门大,脾气暴躁,但对魏母仍是相当敬畏;魏怀轩也是一样,叱喀柏林建筑业的他,最是力有未逮,无可奈何的大概就是他的母亲了。
因此,想留在魏家拨云弄雨,趁机作乱以报大仇,惟有擒贼擒王了。
那日闹到接近黄昏,众人才依依不舍的离去。魏母将萧子琳叫到房里,百般疼爱的送给她一只珍藏了几十年的名贵翡翠玉环。
“你放心,我一定叫怀轩娶你,像你这么好的女孩还不要,他要什么呢!”
魏母的话在那天夜里发酵成了魏怀轩盛大的怒火。十一点多了,他带着满身的酒意,在房门外大声敲击。
“请进。”萧子琳刚梳洗完毕,长发慵懒的在后脑用笔绾成一个歪歪的髻,身上聊胜于无地裹上一条毛巾,逆着光,像一朵娇甜隽咏的百合。
“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嗅出他身上的酒气,她赶紧倒一杯热茶给他。
“你跟我妈妈说了什么?”
“没啊。”持着毛巾,她体贴地为他拭去额际、发鬓上的水珠。“下雨啦,怎么也不撑伞呢?”
她的喘息就在他的耳畔,她弧线动人的胸部、深邃乳沟,清楚呈现在他眼前。
魏怀轩浑身血脉贲张,不知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她绝美的胴体。
该拿这个美丽的坏女人如何呢?
耿直磊落的他,说不出有多么憎恶她的颓唐,在商场上,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遇上了她,却第一次有了无力感。
“不要再玩游戏了好吗?”把萧子琳拉到跟前,他一字一顿的,“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要碍着谁,听清楚了?”
萧子琳气馁地搁下毛巾。“我真的没跟魏妈妈说什么,你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那今天的午餐又是怎么回事?”魏怀轩不信她真有那么贤慧,主动下厨宴请众人。
“那是庆祝我到公司满一个月,幸运的没被冷面杀手开除。”
“谁是冷面杀手?”
“茱儿喽。”怎么连这也不知道。
“胡说八道。”魏怀轩忍住笑意,虽然他也觉得用这名词来形容茱儿蛮贴切的。“你……不是假借机会讨好我母亲,以便——”
“以便嫁给你?”萧子琳咬着朱唇,咯咯的笑得花枝乱颤。“不愧是名闻遐迩的建筑师,想象力丰富得令人叹为观止。”
“难道你不是?”他深感伟大的男性质严遭到残酷创伤。
“我说过了,我对你没兴趣,我的目的是钱。”
“我给你的还不够?”他胸口怒火又起,这次是因她的贪得无厌。
“还差一点,我男朋友他——”
“休想!”他的拒绝一如狂烈风暴,朝她面门重击而来。“去告诉你那个没出息的男朋友,从今天起他休想再拿到我任何一毛钱。”
人家又没说那笔钱是给她男朋友的。原本只是想小小刺激他一下,居然气成这样,没风度。
“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如果他喝得够多,脑筋够混沌到让他能不顾一切做些傻事,他发誓第一个就饶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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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在极度的迷乱中,他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荒诞的梦。
梦中他怀着无边的喜悦,沉浸在萧子琳似狎似戏的柔情中难以自拔。
她光裸起舞的玲珑身躯,如回旋翩飞的华美仙子,一再撩拨着他长久以来禁锢于内心的激越情潮。
他们交合在温煦的冬日午后,在寒霜飘雪的海滨,在落英繁华的山林……
在虚无缥缈的那一刻,他竟然倾其生命,用最缠绵悱恻的方式爱她。
排山倒海的狂流,将他从迷离的梦境惊醒,他痛苦的责打自己,愤恨那卑劣的情欲出卖了他的灵魂。
他不会也不要爱上她,那个可恨可鄙的坏女人!
起身踱至临湖的窗前,旭日已悄悄攀上云层,壮丽的霞光正蓄势待发。
宁谧的氛围中,齿轮辗转的声音低低传来,俯身眺望,那打着哆嗦的娇小身影不就是萧子琳。
她背着一个大布包,帽子、手套、围巾把自己裹得只剩两只眼睛。每天她总是大清早就出门,三更半夜才回来,明明不是个好女人,却越来越得他母亲和姐姐的欢心。
“月宜。”魏母持着一个不锈钢的水瓶,赶着递给她。“我要周嫂给你泡的人参、红枣和枸杞子,记得喝,天冷了,气象局说今儿个会下雪。”
“谢谢魏妈妈。”
两人亲昵的样子,看得楼上的魏怀轩快作呕。
“月宜,等一下,我送你上班去。”连怀玉都被她收服了?魏怀轩相信,她肯定在行使着某种诡计,等着吧,他迟早会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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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领到第一个月的薪水,萧子琳和阮月宜约好,请她到市区一家有百年历史的餐厅吃晚饭,顺便再交给她五万欧元。
并不是她心肠坏,故意拖拖拉拉不肯一次给清,实在是基于防人之心不可无的顾虑。
九点了,比相约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她怎么还不来呢?饿死人了,先点一客鱼排吃再说。
九点三十八分,依然不见人影,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萧子琳。”阮月宜的男友突地走进餐厅,大剌剌的来到她面前。“月宜有事不能来,我要我来替她把‘东西’拿回去。”
“她什么事不能来?”萧子琳对这虎面男人一向没有好感。
“私事,东西呢?”他把手伸到她眼前,要她赶快给钱了事。
“没带。”开玩笑,她长得很像白痴吗?这么简单就给钱,哼!“月宜今儿个不能来,我就再约她。”“我说过了,她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