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是谁!不知道我冷风已经在冬眠了吗?”冷风为自己即将损失的睡眠时间而对来电者感到不满。
“是我,浩磊。”郑浩磊在电话另一头平稳地报上名。
“是你呀!真要命,明知道我怕冷,还让我离开被窝听电话!”
“我知道你怕冷又怕热,那我挂电话喽!”
郑浩磊一向很性格的,搞不好真的会挂断!冷风赶紧拍拍自己的脸颊,使自己清醒些。
“不要啦!我都已经起来了,刚刚口气不好,对不起啦!好久没和你说说话了,找我什么事,我洗耳恭听。”
“保证不怕冷?”郑浩磊要确定她是清醒的。
“保证!”冷风拍了拍平坦的胸部。
“听好了——我下学期要转学到台南私立C中了。”
冷风闻言惊呼:“什么!为什么!这样以后就看不到你了。”
郑浩磊听出她的失望,内心升起了暖暖的感动。
“就算在A中,一整个学期下来也不过见到你八次面而已,有什么差别?”郑浩磊努力的找出一定要离开的理由,不让自己再留恋。
“当然有差别呀,至少你人在这里嘛!台南挺远的,总觉得以后要见到你会很困难。”
“放心啦!我有空会常回来找你们的。”他特意把你说成了你们,他可不想让自己跟薛为奇一个样,只顾着儿女私情。
“这可是你说的,要常回来。”
“知道啦!丑八怪!”
“你又说我丑!我现在可是很清醒的,信不信我马上冲到你家海K你一顿!等我,别跑!”
“不必多此一举了,我已经在台南舅舅家,有诚意的就现在坐车来台南K我呀!我等你哟!”郑浩磊是满心的期待。也许冷风会愿意大老远的来让我看一看,一解……一解相思之愁。
“那就免了吧!这么冷的天气,还是睡觉好。”
真是不解风情的臭娘们!
* * *
恍恍惚惚到了三年级。
冷风很无助地看着满江红的成绩单。哈!哈!天无绝人之路,至少体、群、美没让她拉长红,否则就很难向老爸交代了。
浑浑噩噩度过小学六年,不能再不知不觉的过三年!冷风惊觉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我决定努力用功!”冷风高举着双手,信誓旦旦。
“我听到了。”冷火不知打哪儿冒了出来。巧在听到了冷风的话,当场做起见证。
冷风吓了一大跳,也开始懊恼,后悔得不得了。
“什么呀什么?我说了什么吗?你什么都没听到吧!”冷风狡猾的不想承认。
冷火诡异地笑着,冷风知道拗不过了,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总之,你说要用功的。你知道吗?人家浩磊半途才转入C中,学期末又考了个第一名,没掉过第二名,怎么你和他同学兼好友这么多年,就没学个一招半式?起码、好歹也考个二十名内嘛!你看看,满江红!太不给老爸面子了吧。”冷火一把抢过她的成绩单,拼了命地摇头。
“我……我怎么能和浩磊比,他是天才耶,有他如此优的兄弟,真是我无限的光荣!”她真心的赞美。
“哈!真期待有朝一日你们能配成对,以长补短,不然只好要老妈多炖些猪脑给你补一补,否则你如何对得起冷家的列祖列宗哟!”
“什么跟什么呀!我都说要用功了,这么馍我,更不知你是怎么做大哥的,就会欺侮妹妹。况且,我记得大哥你小时候功课也好不到哪去,是不是呀?大哥!”冷火的败笔被揪了出来。
“算我输给你了。”冷火料不到相差十岁的小妹会知道他小时不佳的事。“不过你真该用功了,升高中才不会太困难。懂吗?好歹有大哥这个前车之鉴,考了三年才进得了大学,所以——”
“知道了啦!这次的成绩单你帮我签了吧,你也不想老爸生气的嘛。”
冷火一听,顿时瞪大了双眼。
“所谓长兄如父,下次我考好一点,再给老爸签喽!”
冷火笑道:“下不为例?”
“OK!下不为例!”
* * *
时间来去匆匆,冷风开始为了联考而努力,志在考取国立艺专。她的术科肯定没问题,学科就没薛为奇来得天才了,只好晚也读、早也念的。天才也要九十九分的努力,更何况资质平平的她。
自从薛为奇知道冷风志在艺专后,他开心得不得了,至少他可以不必考得太烂呀。
“薛为奇、薛为奇!”冷风气冲冲的在他家门口喊人,因为她是来伸冤告状,顺带兴师问罪的。“你给我出来!”她拉开嗓门大喊。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有空来看我?”难得冷风会主动来找他,他声音为之柔和地应和着,但内心却是激荡不已。他好久没见到她了,眼前的冷风经过岁月的洗礼,已蜕变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了,虽然细瘦如昔,但,就是不一样了。
情人眼里总是出西施。
冷风那天真无邪的铜铃大双眼——还记得冷风小学那一场水痘——及活泼的个性、每天有用不完的精力,正是薛为奇发自内心欣赏的因素。
“有空个头,我问你,你们班那个美术老师兼导师的那个家伙是什么意思?我国一找他拜师,他竟不收我,现在距离联考已时日不多了,想找他帮我恶补一下素描,他又嫌我功课成绩太差。怎么?是怕我考不上,丢他的脸吗?这是什么为人师表嘛!外表的‘表’。你倒说说看,你们导师哪一根筋不对?这么狂!气死我了!”冷风气呼呼地把一连串的不满劈哩啪啦全表达出来。
薛为奇听完,莞尔一笑,原来是这等事。
其实这位老师擅长的是水墨画,而且他认为冷风的水彩、素描、水墨都不错了,只要勤练即可,犯不着拜师。再说要拜就拜水墨,问题是拜素描……唉!哪个老师不希望有一位得意门生可传承呢?
这个令冷风为之气结的美术老师不是别人,而是薛为奇的父亲。冷风小学毕业前和现在一样热衷画画,常画完后自觉不如意便随手一丢,往往都让薛为奇给捡了回家让老爸评语,所以薛老师对冷风的画风很是激赏,但却找不出什么理由收她为徒,只好拒人于千里。
“哪,你听我说,你呢——作画已经很厉害了,将来肯定是位不得了的艺术家,这几年来大大小小的美术奖不都让你给捧走了?那薛老师是没什么资格教你这个天才的嘛——你就犯不着如此生气了。如果真咽不下这口鸟气,那就得努力考上艺专,如果考上了,薛老师一定会遗憾当初没收你这个天才学生了,是不是?”薛为奇拍拍她的肩安慰。
“嗯,也对。”冷风对薛为奇的这一番见解感到认同及满意,消气了许多。其实干薛为奇屁事,没理由要他成为代罪羔羊当自己的受气包,但,错在那人是他的导师,不是吗?哈,反正哥儿们是不会太记仇的嘛。
话说薛为奇的老爸在客厅内可是把他们的交谈听的一清二楚。这臭小子竟“重色轻父”,真是白生了!全怪自己太宠儿子,才让他这么馍老爸。
终于,他忍不住站起身来,走向大门。
“不会吧!儿子你怎么这么不给老爸面子呀!”
薛为奇压根儿没想到父亲从刚刚就一直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冷风的惊吓更不小于薛为奇。
“老爸?”
冷风不确定地转头向薛为奇做一次确认,无奈地看他点头表示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