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要不是刚好广告,莳莳是不可能注意到他。
“一点小感冒——咳咳、咳。”他已经难过到了极点,可是他还有地没擦、碗没洗、衣服没晒。
莳莳走过来,一手摸他的额头,一手摸自己的额头。
“哇,发烧得这么严重,还说是一点小感冒。”平日他作牛作马,此时是她感恩报答之时。“走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她拉过子易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扶着他的腰,费力地把他撑起来。
子易靠着她,把身体的重量一半分她。他发现,莳莳及肩的头发很香,乱翘的发尾也很可爱,身上有一种清清的甜味,闻这种味道感觉很舒服,他忍不住靠近她多吸几口,他突然感觉好多了。
莳莳非常辛苦地把他送到医院,她都快累瘫了。她从没注意过原来他这么高大,直到今天他纵情下巴项在她头上才发现。
“这感冒拖很久了吧!”医生用听诊器东贴贴、西贴贴。“真不小心,都快转成肺炎了。”
“肺炎!”她跟他天天相处,居然没发现他感冒到如此严重。
医生飞快地在诊断书上,写下几行字。
“要打瓶点滴,回去记得多休息。”
回到家中——
“你病得这么严重,为什么不告诉我?”莳莳用尽力气,把他扶上床,替他把棉被盖得死紧。
“没事嘛!”说得还真轻松。“哈!啾!”又流鼻水了,最近擦鼻涕都擦到鼻子破皮了。
“什么没事,别故做坚强了,从现在开始,我来照顾你,我在学校可是小护士哦!”她很有自信地拍胸捕。
又来了,这种拍胸脯的保证,不知道可不可以相信,很可能被她一照顾,马上就得上医院挂急诊。
“对了,先前,你叫我是有事吗?”她突然想起在他昏倒前,好像有叫她吧!
“呃——没什么!”他不知怎么开口问出那恼人的问题。
好像风似地旋出去,不久之后,端上一杯黄澄澄的饮料,和一只不熊不鼠的布娃娃。
“这个给你。”她把布娃娃塞进他的手里。“她是菲比,从小到大,只要我生病了,都要菲比陪我才会好。”她举高饮料。“我看书上说,喝这个会比较快好哦!”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是什么?”他指着那杯饮料。
“热蜂蜜加蛋黄啊!”她笑咪咪地递到他面前。
“你哪本书看来的?”他敢打赌一定是——那个。
“漫画上。”
看吧!这种东西怎么能喝呢,漫画真是害人不浅。
她的眼睛闪亮亮地盯着他。“勇敢一点喝下去,才会赶快好起来呀!”
子易的内心分成两派,一派是不喝,以免拉肚子;一派是喝光它,不辜负她的好心。最后喝光它那派获胜,因为他实不忍心看她失望。
算了,别想那么多,都已经病成这样了,再多一样拉肚子也没什么,他潇洒地想。
用力吸大一口气憋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把饮料灌进嘴里。
莳莳满意地接过杯子。“你还要再来一杯吗?”
他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快,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他抱着小软熊,很轻,从快掉光的毛,可以知道它悠久的历史。
“你生病为什么要菲比陪你呢?”生病应该是希望妈妈照顾才对呀!
“我妈忙写稿,没时间理我,我一个人会害怕,所以要菲比陪我。”她拉了旁边的椅子坐下。
“那你爸呢?”他发现似乎没听过她提起父亲。
“我没有爸爸啊,你不知道吗?”
“对不起。”他抱歉地说。
“什么对不起?”她侧头不解地问。
“我不该提起你父亲的。”他深感内疚。
“那有什么好对不起的,现在很多人都这样,很流行的。”敢情她把单亲家庭,当作追随时代潮流的行为。“你会不会饿,我去煮稀饭给你吃。”
“你行吗?”子易用狐疑的眼光看她。
莳莳拿出一本书。“生病的人要多补充营养,所以我趁你吊点滴时,特地去买一本食谱回来学习,保证一定好吃。”看她多贴心。
子易倍感窝心之余也担心莳莳会把厨房毁掉……不过在此刻,他觉得厨房和她的心意相比,似乎没那么重要了,随她去吧,而它(厨房)要去,他也就算了——
莳莳一边看食谱一边放料。
“盐一匙。”是一大匙还是一小匙呀!不管了,随便加啦。“酱油少许。”少许是多少,写也写不清楚,她小心地滴一点点。“蛋一颗。”她拿起旁边的蛋打进锅中。”
“啊——”
子易听到厨房传来尖叫声,也不管身体多不舒服,立即跑去。
“怎么了?”他紧张地将她从头到底检查一遍,确定完整无缺。
“我把蛋打进瓦斯炉里了。”她指给他看。“会不会爆炸啊?”她紧张地问。
他的心脏被她呈吓得一分钟跳两百下。
“你是怎么打进去的?”他想着要如何清干净,转身要拿抹布,看到身后的乱象,本来不头痛的头,现在就像一百台坦克压过。等会儿他要怎么善后,厨房像是经过世界大战被两枚原子弹炸过一样,他还是认命一点,自己来好了。唉!这厨房真要叫她烧了恐怕比较省事。
“你是病人,要多休息,我来就好了。”她抢回子易手中的长筷子。
他不能久站,也不能任她欺凌厨房,于是,他提出一个折衷的办法。
“你让我靠着,我念你做。”
这方法不错,两人表决通过。
“再多加一点水。”锅里的东西,据她说是稀饭,不过在他看来倒有点像猪血糕。
“酱油别加太多。”
“火关小。”
“你还没洗菜,快拿出来。”他半趴在她背上,指挥她。
“开动。”莳莳兴奋地举高双手。
感谢老天,终于完成了。
莳莳舀了一碗,吹凉要喂他。
“真的不用,我可以自己吃的。”长这么大,还要人喂,怪不好意思。
“不行,我要照顾你,你要让我照顾,所以我要喂你,你要让我喂。”念了一串像绕口令的东西。
她十分坚持,子易只好开口让她喂,她展露出难得的细心,先把稀饭吹凉了,才送他嘴里。
“最后一口,好,我们来吃药。我这就去倒杯开水。
你乖乖吃完,我就给你糖糖吃。”她用哄五岁小孩的口气,喂他吃药。
有时生病也不错,有人照顾,连吃药都有人亲自送到嘴里,真是享受。
“回房间休息。”莳莳小心地扶起他。
子易的电话很不识相地响起。
现在情况特殊,莳莳跑去接他的电话,电话接起来还没喂上半句,对方唏哩哗啦的讲了一串。
“喂,你还真难打,我打了一个晚上都没人接,你是死去哪了,明天同学会,你来不来?你可是明日主角,不来大家会失望的。”宫书棋没管接电话的是谁,先讲再说。
“你是谁啊?你找谁啊?”这人是自言自言的高手。
“你不是子易。”宫书棋终于发现,接电话的不是主角,“那你是骆洗沟喽!你老公呢?叫他来听。”
“他生病了不能接电话,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她暂时权当一下秘书。
“那好吧!明天同学会在新光云采餐厅,七点整,别迟到。”
莳莳看一眼子易。“他病得很严重,不能去,对了,你明天帮他请假,他不去上班。”
“请假!”书棋在电话那头大喊。他认识的卫子易是个风雨无阻的工作狂,连放台风假,他也会到空荡荡的公司办公,现在为了小小的感冒请假,实在太不可思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