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先生决定在台湾居住一阵子,这些天忙着整理行李,所以延到今天才进艺廊。」
安一色立刻说道:「我去送文件给黎眩,至于跟骆先生报告一事,还是交给马先生你来做吧!」与其跟骆希「谈话」,她情愿去跟黎眩「打仗」。「我现在就把企划书和合约书带去饭店给他过目。」
「黎眩现在不住在饭店,我刚刚跟他通过电话,他回老家去了。」马凌微笑道:「这样最好,至少可以先避开谢法柔。」那女孩虽然年轻,却有着强烈的主导欲望,虽然黎眩不一定会听从她的意见,但老是有人从中作梗也很麻烦。
「黎眩回到阳明山上的别墅去了?」安一色脱口而出。
「妳怎么知道他的老家是在阳明山?」马凌疑惑地问道。
「呃……猜的啦!有钱人不都住那种高级住宅区吗?啊,已经不早了,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我现在就把文件送过去。」差点就泄漏了秘密。
「麻烦妳了。」
「不会。」
「还有……」
「还有什么?」
「不管黎眩开出任何条件,妳都要小心应付,以不得罪他为前提。」
言下之意,是要她卑躬屈膝。
「我知道了,我会尽量、尽量不得罪他,不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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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没来过,这栋大别墅依然被照顾得极好,像是宫殿般的闪闪发亮。
在佣人的带领下,安一色走进白色大门,通过绿树掩映的花园,也看到了主屋前的游泳池。
「请这边走。」佣人带着安一色进入主屋。
从一楼玄关望过去,别墅的高贵气息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少爷在三楼的起居室,麻烦妳上楼后往右边走,第三间就是起居室,请妳自己上去。」佣人指路道。
「我知道了,谢谢妳。」她早就见识过黎家这栋宽敞而且豪华的大别墅,希望这回不会迷路了。
她按照佣人的指示,顺着楼梯走上三楼,向右边走,通过回廊,东看西看后,终于找到了起居室。
门是开着的。
坐在白沙发椅上的黎眩俊雅得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
「妳来了。」他微笑着。「马先生说妳会送资料过来。」
心脏怦怦狂跳。不要紧张呀!不能紧张啊!可是……她的手却一直发抖。
「是……是啊,马先生要我把企划书和合约书送来给你过目。」深吸口气,安一色在黎眩的注视下走进去。还好,没跌倒。恭敬地把企划书和草约放在他的桌上后,她又道:「请你看完后跟马先生联络,就这样,我告辞了。」她立刻转身要走。
「真糟糕,妳怎么又主动来找我了呢?」黎眩充满兴味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逼得她不得不为自己解释。
「我是奉上司之令,不得不来。是奉命,奉命的!听好,我绝非主动,我是不可能主动再来找你的,你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她用着抖颤的声音,再三强调道。「我的工作完成了,告辞。」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起居室。
冲冲冲、跑跑跑、快逃快逃……
奇怪了,刚刚好像没有经过这条走廊啊……这里是一大片的玻璃墙面,可以欣赏到室外的红花绿叶。虽然现在是夜晚时分,可花园里的灯光除了映照花蕊外,还穿透玻璃墙,让屋子里也变得灯影辉煌。
美丽极了,可惜她无心欣赏,急着找出路。
「奇怪,大门是在哪个方向呢?」走快一点、再走快一点!这栋别墅实在太大了,她现在应该到二楼了吧?
「往左边走。」突然,黎眩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他怎么跟来了?
安一色充耳不闻,只依靠自己的方向感找寻出路,只是,她的方向感失灵了,她再度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大门就在前面。」指示又来了。
「不关你的事!」她忍不住回道。
「妳若往右边跑,可是会冲进我的卧室里。」
懂了,他想用欺敌战术。
「你少唬我,我才不会上当!」她就偏偏要往右边走,硬是推开一扇门。只是,她一推开门后,立刻就后悔了。果真是一间卧室。
这间宽敞的卧室寝饰以白色做为主调,搭配法式的衣柜、橱柜以及沙发椅,看起来温馨又典雅。
「真是你的房间。」她仓皇地转身要逃,但是黎眩已经倚靠在门边,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你让我出去!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她叫道。
「我会让妳走的。」他慵懒地道。
「真的?」看来时间果然冲淡了一切,四年没有交集,他与她,再无「罣碍」。
安一色咬住下唇,准备走出去。
黎眩的声音却又传来。「我是想让妳走,也不希望再和妳碰上面,可是,现在却有个大麻烦。我若跟『池畔艺廊』合作的话,我们就必须常常见面,妳能接受这种状况吗?这也就是我先前要妳辞职的原因了。」
她愣住。的确是如此。
「如今唯一可以躲开我的方式,就是请妳离开『池畔艺廊』。」他挑眉道。
「辞职?」他又一次唆使她离开「池畔艺廊」。
「怎么?很为难吗?妳就舍不得离开『池畔』?是什么原因让妳无法走人?」他慢慢地走向她。
安一色下意识地往后退,想避开他。「没、没有为什么,我喜欢这份工作,所以才舍不得走。」
「这么单纯?」他步步进逼。
「就是这么单纯。」她一直退、不断地后退,但她已经退无可退,都被逼到床畔了。「黎眩,你不要再靠过来了!别再走过来了!」她忍不住制止他。虽然身后白色的柔软大床看起来彷佛很舒服、很好睡的样子,可现在不是躺下来的时候啊!
但就在她恍神的一瞬间,黎眩俊逸的容颜已经距离她不到十公分了。
吓!她倒抽口气,却把他独特的气息给吸进心底深处,反射性地又往后一退,脚跟却踢到床板,重心不稳,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哇!」她往软绵绵的白色大床倒了下去。
砰!
躺平。
看她躺在床上,黎眩勾起唇角,站在床畔,弯下腰,俯视着她惊慌失措的小脸蛋。
「一色,妳又为我躺下来了。」又轻又柔的磁嗓震得她心脏狂跳。怦怦怦……
「我哪有!你又在扩大解释了,我是失去重心才会不小心躺下来的!」她急着挺起身子,却差点跟他靠过来的俊脸贴个正着。「哇!」又倒回床上去。
黎眩笑了。「妳又为我躺下来了。」
安一色惊骇地看着愈来愈靠近她的俊脸,万一……万一他也借口脚滑,这么一趴,那岂不是会直接压住她?!
「黎眩,你──」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门口,突然响起一道讶然声。
「谢法柔?」安一色愣住,看见谢法柔站在门口,她逮住机会,立刻滚下床。
躲开黎眩了!但,她却无法辨识现在的心情是失望还是解脱?
此时此刻,她只能对谢法柔假笑。「妳、妳好啊!」外带一声招呼。
谢法柔柳眉蹙起,仍旧不解地问道:「安一色,妳怎么会躺在黎先生的床上呢?」刚刚的景况像极了猎豹准备吃掉小白兔的样子,但诡异的是,小白兔却是一脸享受的模样!奇怪了,怎么会这样?黎眩的品味不可能会降低到这种程度的啊!
「妳别误会,请听我说!」安一色连忙解释道:「我是不小心摔到床上,黎先生正要拉起我时,妳就出现了,事情很单纯,请别想歪了。」谢法柔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出黎宅,可见他们的关系是非常的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