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眉微微下垂。
如果——连布衣也穿不惯,如何行江湖?
“好了。拍他的脸,笑道:“恼什么?为这一点小事?娇贵便娇贵,有什么愧疚的?你天生是块宝,不享受富贵,岂不可惜?”
他不语。
月大哥他不理解他的心思的!
出了默家的门,便是寻常人了。普通百姓皆终年布衣,过著清贫的日子,而他,仅是世间的一粒微乎其微的尘子,没有理由特别。
“想不通?”耳边一阵温热,他一惊。不知何时,人已坐在白澜月怀中。
“月……月大哥……”他挣扎,白澜月轻松地一压,使他动弹不得。
“不喜欢窝在我怀中?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爱往我怀,钻了。李起桌上的琥珀杯,慢慢地喝著酒。
默璇玉以袖捂著唇,“那时还小,不大懂事。”
“小啊?”白澜月促狭地一笑,“是啊,小小的人儿,便懂得如何吻人了,更厉害地,夺了我那保存许久的初吻。”
“月大哥!”天啊!他怎么提这事!粉颊一片红潮,如花的唇儿微嗜,煞是可爱。
白澜月揉揉他的发,举手间尽是宠溺。“就该这样,别老沈著脸装大人,小鬼就是小鬼,面带愁容装什么愁?”
“才没有呢!”面对上他,如明月般的眼中燃著生命之光,全身的灵气缓缓地散发著。
“没有什么?没有沈著脸?没有愁?呵……”以食指勾起他的小下巴,眯眼。
“请问,之前那个沈闷的小子是谁?”
倔强地抿嘴,瞪著他下垂的眼。
沈闷?
第八章
从何时起,他变得如此了?光亮从身上一点点的消失,心中一片寂然,总是相,他的容貌害人匪浅。大师兄现今生死未卜,一切的事都因他而起,他,没有资格快乐……两年前的他,是如何的呢? 单纯,天真,无忧无虑,笑口常开,唯一牵挂的便是弹一弹月大哥的“风玉琴”仿佛是很遥远的事了呢?
“要喝口酒吗?”递给他琥珀杯,笑笑。
他接过来,盯著杯中的白色液体。
酒,他从未喝过。爹爹平日也从不沾酒。一直听师兄们说,酒是乐中仙,尝尝能解千愁。
真的吗?
这种透明的液体能消愁?
与月大哥相处了几日,发现他饭后必喝酒,一杯接一杯,慢慢地酌著,彷佛旱受,更在品尝。
难道,他也有愁?
慢慢地将杯子贴近唇,伸出小舌舔了一下杯中的液体表面,淡淡的辛辣味在舌尖扩散,他缩回小舌,皱眉。
“怎么?不好喝?”垂著的眼中闪著妖异的光,盯著他的唇。“不好喝就别喝。”
抽回他手中的杯,自个一饮而尽。
“等——”才开口,酒便被他给抢走了!他瞪著他,埋怨。“我又没说不好喝——”
那双明月般的漂亮眼中闪著愠怒,在生气他自作主张?捏住他的小下巴,封住他的小口,将口内的酒慢慢地灌人他口中。
大眼睁得圆圆的,正在惊讶,但口内的液体不容他发怔,辛苦地吞下一口,喉咙像烧起来一样。
“咳——”
咽下一大口,涨红了脸,不断地咳著。白澜月揽著他的腰,小心地拍著他的背。“小可怜,呛得不轻吧?”
抓住他的衣襟,璇璇玉边咳边瞪眼。还不是……他害的!
难喝死了!
亏得他与师兄们都一杯一杯;亚地喝。
待他缓过气,白澜月抱他到床上。“该休息了,明天还要早点起来赶路。”
体贴地为他脱靴,还有外套。
璇玉躲了一下,抓著衣服,头晕晕地,“我自己来。
白澜月点了一下他的鼻,见他双眼迷蒙,两颊红润,知他是醉了。“呵,难道月大哥想宠你一下,你却不要?”
“宠?”璇玉歪著小脑袋,嘟起唇。“有很多人宠我了,才不要你宠我。”
“哦?不要我的宠,你要什么?”脱了衣,爬上床,将他纤细的身子拉人怀中。
璇玉半覆在他身上,支著下巴,鼓腮。“我要……月大哥的爱!”
“哎呀!要我的爱?难啊!”搂著他的腰,他笑。
“难?为什么?速蒙的眼浮上雾水,凑上头,颇为撒娇地摇首。“月大哥爱我,好不好?月大哥……”
他烟雾朦胧,泫然欲哭,单纯的脸,无邪的眼,纯洁龃邪相交,融成了叩的吸引力。
白澜月惊叹。喝醉了的他,倒露出真性子。好可爱!他好惹人心怜。
“真是……哪有人像你这样索爱的?”
“月大哥……小玉儿爱你!好爱好爱你!”小家伙眼泪答答而下,湿了他胸上的衣。
微张了口,望著泪眼婆娑的少年,心中那片孤寂之地在明亮。
“月大哥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他将脸贴在他胸膛上,泪全落在他的胸上,胸口一片湿热。
“不是……不爱啊……古澜月平躺著,抚摸他的发。
“呜呜呜……月大哥……夜中一阵呜咽,好不凄惨。
白澜月翻翻白眼。“我……还没死哩,呵呵……”
怀中的人越哭声越小,最终睡去,眼角仍挂著泪,他二将之吻去,怜惜地让他贴在他怀中,摩著粉嫩的颊,叹然。
“小家伙,你可知,什么是爱?”
吻著他的唇,他邪笑。
“你以为……我便是你眼中的我吗?呵呵……当发现我的真面目时,你……可还会爱我?小玉儿,你可还会爱我?”
有人跟踪!
已经跟了半月余!
带著默璇玉西行,去江湖人惧而远之的“鬼煞宫”。走了一个月余,跟踪的人也越来越多,显聊贪婪之辈。但他用了一批又一批,而身后这一批可能是最后一批了?
这批人还不错,甩他们甩了半个月,仍甩不掉!恐怕……是默家人?
思及此,飞扬的眉略下压,抱紧璇玉的腰,在他耳边低喃。“小玉儿有没有飙过马?”
“飙马?摇头。以前甚少骑马,何况是飙马了!这一个月来,由最初的不适到如自在。骑马真的很累人,腰要挺,腿要夹紧,全身肌肉都处于紧绷状态,一天下来,常常腰酸背痛。
“玩一下如何?目望去,是一片广阔的草原,而遥远处有片荫郁的林子。
就到林子好了。
“啊,那个……”还没个准备,白澜月丰牢抓住缰绳,并要他双手抓紧马鞍,一夹马腹,鞭子狠狠甩下,马受了惊,拔腿就跑。
红色的巨马,载著两名白衣男子,飞扬著红色的鬃,如一抹红霞划过绿色的草原,显得光彩夺目。
璇玉抓紧马鞍,身子向前倾,更不断地震动,耳边有风在呼,他望著前方。
好快!
乘著风的感觉好棒!
仿佛有翅膀一样,一划而过,流畅而完美。
他微仰头,让急驰的风扬起他蚕丝般的长发,左半边特意留长的刘海早巳翻飞,露出完美无瑕的精致五官。背后贴著温热的胸膛,随著震动,他的臀和他的下腹不断地冲撞,一股闷热自体内升起,他张口,吸气。
似乎白光一闪之快,又如细水长流之慢,二人已狂飙人林,白澜月拉住缰绳,缓了速度。
渐渐地,马改跑为踱步。
马背上的二人气喘吁吁;神采却奕奕。
“好玩吗?”耳边一阵温热。
“——思!”兴奋的脸上闪著愉悦的光,额上有细汗。“心,好明朗。”那乘风而飞的感觉如此鲜明。仿佛,天广了,地阔了,世界只剩下他和他,贴著彼此,不断地激昂。
“呵……”白澜月轻吻了下他,抱著他的腰,翻下马背。
璇玉不解,他神秘地一笑。将马拴在树干上,带他坐于草地间,从包袱中掏出乾粮的水袋,道:“快晌午了,吃点东西填填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