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孙家林讶异,他从来就没想过何珞祈已有女朋友,而且从平日相处看来的确也是如此;可是见唐蕙文说得泪光盈盈、长叹连连,又颇像真有这回事似的。
“你难道没发现,在那什么朵芮丝出现之前,我一直都和珞祈一起的吗?”见孙家林有所怀疑,唐蕙文更加鼓动舌簧。
“好像是。”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这个猪脑袋!唐蕙文暗骂一声。
她之前缠他可缠得紧了,要不是前些日子她必须到星马宣传的话,那该死的小舞者哪有机会接近何珞祈十步之内。
“你有收到珞祈生日party的邀请吧?”
见孙家林点点头,她在心里得意的笑了。“你知道珞祈一向没有庆祝生日的习惯,这次他为什么突然想要庆祝?”她卖关子的停了一下,接着才缓缓说道:“还不都是因为我,他说和我认识这么久,也该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了,所以他允许我以女主人的身分,帮他筹画这次的生日party;表面上是庆祝生日,实际是在昭告我的身分哪!”
“真的?”孙家林失声怪叫。
当然是我胡掰的!唐蕙文心里暗笑,不过谁能证明何珞祈不是有此用心呢?
“看不出来,我真的看不出来,这何珞祈真不是个东西。”孙家林气急败坏的叫道。“没想到他外表一副斯文有礼的模样,私底下竟然是个玩弄女人的混蛋!”
他匆匆地往外走。“我必须赶快告诉朵芮丝这件事,看她这么单纯,被何珞祈吃掉只是迟早的事。”
唐蕙文望着他疾奔而去的背影冷笑。接下来,就轮到那叫朵芮丝的小舞者了。
当晚台庆的表演顺序,是按照参与艺人的知名度来排定;而以何珞祈为主秀,唐蕙文、孙家林为副的环节,安排在第二个出场。一开始由三个人跳开场舞,分别演唱自己的歌曲,结尾则是以何珞祈的“梦见你”搭配常惕言的伴舞作为结束。
环节进行得很顺利,第一个表演结束后,紧接着即由何珞祈几人上场。当“梦见你”的前奏响起,常惕言立即踏上舞台,轻飘飘地开始旋转,何珞祈远远地站在舞台另一端低吟浅唱;而孙家林和唐蕙文此刻,则由常惕言身旁退下舞台。
唐蕙文趁着经过常惕言身旁之际,快手快脚地扯了一下她颈子后那细丝绳带。常惕言全副精神皆放在表演上,并没有发现唐蕙文动的手脚,仍卖力地舞动她柔软的身子,在何珞祈身边轻盈地跳跃。
她尽力地摆动着舞姿,直到颈后突然出现异样的感觉,似乎是细绸带开始滑动。她藉了个假动作,趁机摸摸颈上的细绳是否缚紧,谁知一摸,却差点让她惊叫出声。
后颈那条原本支撑整件舞衣的绸带,不知何时竟已松脱,只差一点就会走光,这突如其来的意外,顿时吓得常惕言头昏手冷。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能在众目睽睽的舞台上站在一旁缚紧绳带吗?当然不行!那会破坏整个舞蹈画面的;可是难道就任由衣服掉下来吗?抑或是一手按着脖子的怪模怪样直到表演结束?
常惕言心乱如麻,她毕竟不是一个经验老道的舞者,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舞台上各种突如其来的状况。
到底该怎么办?惊慌中她求助的看了何珞祈一眼。
何珞祈一呆,他方才就发现常惕言的样子有点怪,手一直不离开后颈,莫非……
心神转念间,他大步跨过去,飘然地一转,扶住了常惕言的颈子,轻轻放在自己弯曲的膝头上,这当然是舞蹈动作之一,但也让他了解到常惕言的不安。
从这一刻起,何珞祈的手就没有离开过常惕言的颈子,也因为如此,将原本的舞蹈动作稍作修改。然而改编过的舞蹈,不但不显生涩,两人完美的搭配,仿佛已排练过无数次般。最后,何珞祈敞开身上紫色长风衣,将常惕言紧紧裹住,来作为这个环节的结束。
下了舞台,何珞祈赶紧脱下长风衣,将它披在常惕言的身上,低声说:“快到化妆间去。”
常惕言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逐渐蕴酿,渐渐蔓延上喉咙,让她一时之间开不了口,只有低着头匆匆离去。
“怎么了?”汤尼走过来。“怎么搞的?朵芮丝她……”
“没事。”
何珞祈不想说什么,虽然常惕言和汤尼的交情非比寻常,但在尚未经过她本人同意之前,他不愿把刚才的事说出来。
只是何珞祈有点儿纳闷,惕言并非粗心的女孩,而且他们俩先前在说话时,也看见她重新调整丝绳,照理说应该是安全的了,怎么还会差点出纰漏呢?
若非他及时发现,在这么大的场合发生那种事……后果真不堪设想。
常惕言拉紧大衣,在冷风中哆嗦着,走向专门接驳工作人员的巴士站牌。
想到方才那件事,就让她吓出一身冷汗,险些晕眩;但那时她很安心,因为何珞祈在她身边,她知道他会保护她,不会放手。
她想自己是爱上他了,一定是,而不仅仅只是喜欢。
这句话,是何珞祈曾经以近乎呢喃的声音在她耳旁说过的,每次想起,就令她不断地浮起阵阵的幸福感;她把这句话,当作珍贵的宝物,一直小心地收藏在心里。
他对她,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呢?他虽然从不表示什么,但她知道,他对她,是有那么一点不一样的。
她不敢奢求什么,只要一点点就好了,一点点的注意她、一点点的喜欢她、甚至一点点的爱她,那就够了。
她突然停下脚步,望向不远处的苗条身影。“何太太?”
“惕言,你果然在这儿。”何太太从阴影中走出来,脸是苍白的。
“你在这儿等珞祈么?”常惕言拉住她,发现她穿得十分单薄。“他今天和其他艺人一同参加庆功宴了,不会往这儿出来的。”
“我好想他,我想见他,你帮我!”何太太紧紧抓住她的手臂。“我知道你现在和她一起工作,你一定能说服他,一定可以的,惕言你要帮我、帮帮我……”她失常地哭泣。
“何太太,我先送你回家。”常惕言镇定地拍拍何太太,对她这异常的举动已不感到奇怪。
“不,我要见珞祈,我想见他。”
“够了!”常惕言忍不住提高音量。“先让我送你回去好吗?”
终于看到不远处何太太停放的私家车,她也不罗唆,一手拿过何太太手中的车钥匙,一手拉住何太太,把她塞进车中。
“这个是……一档,接下来……二档,哇——”车子像箭一样飙出去,她吓得差点松手,一旁的何太太却仿如置身其外,仍呆呆地楞坐着。
常惕言手忙脚乱的控制车子,过一会儿,控车的熟悉之感终于回到她的认知范围之中。太久没开车了,怪恐怖的。
“何太太?”等平定下来之后,常惕言才发现她异乎方才的平静。
“明天是珞祈的生日,我只是想看看他,没别的意思。”她悠悠地说。
“何太太,我知道我不该问,但是,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究竟为什么珞祈这么排斥你?”常惕言忍不住了。“我发现珞祈外表看起来虽不爱理人,但他其实是一个很温和、很好相处的人;无论对方是对手、陌生人、甚至是出卖他的朋友,他都能若无其事地与之相处。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单单只对你这个生养他的母亲,那么不能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