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她热情的回应,萧柏文全身血液直往上冲。这个他全心全意爱着的女人,他曾经因得到她而满心欢喜,又因害怕失去她,而患得患失;他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照顾地一辈子,如今……
一想到这里,他用尽全身的力量吻着她,似乎想藉这一吻,将自己所有的情意让她明了。
感觉到萧柏文搂在自己腰间的手加重了力量,林梦岚整个人陶醉在这浪漫的吻中。
“梦岚,我爱你!”
感觉到生命的力量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萧柏文用尽全身最后一道力量,表达了他爱林梦岚的方式。
接受着萧柏文狂乱、激情、充满着情爱的吻,林梦岚只觉得浑身发热,不能呼吸。
正当她快窒息之际,萧柏文放慢了速度,温柔的,轻轻的吻着她,直至一切归于平静。
林梦岚羞怯的抬起头,双颊绯红,眼神娇媚。
“柏文!”
萧柏文没有反应。
林梦岚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似乎有点不对劲了。
原本放在林梦岚腰间的手,突然像失去力量似的垂了下来。
林梦岚低下头去,怯怯的说:
“柏文,你别吓我!”
她低头吻他……
没有反应。
她不相信,再试了一次。
结果还是一样,没有反应。
她低头凝视着他,他的眼角有泪,嘴角有笑。
她轻轻的拭去他眼角的泪水,亲吻着他的眼角,然后在她一向戏称“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庄秋涵首先掩面而泣。
接着,所有的人皆嚎啕大哭。
林梦岚深深地凝视着用一生情意爱着自己的男个,她仔细的、认真的凝视着他,彷佛要将他的容颜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心里。
他的眼、他的眉、他的鼻、他的唇,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他的笑容、他的情、他的爱……
林梦岚抬头仰望着天花板,双肩微颤,紧咬下唇,在眼泪还没掉下来以前,硬是将泪水给逼了回去。
只因为她答应过他,她要快快乐乐的过日子,不为他掉一滴眼泪。
她伸手触摸着自己的双唇,唇上仍有萧柏文留下的余温,而他的脸上,仍挂满了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冲进来两位中年人,何其轩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伯父”、“伯母”,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萧家两老远自台南直奔而上,竟没能见到独子的最后一面。
望着室内哭成一片的人群,林梦岚走向他们,轻柔的说:
“嘘!别哭!柏文只是睡觉了!他会再醒来的!”
“梦岚!”陈晓薇和苏雁琳同时拥住她,为她的话伤心不已!
林梦岚倔强的抬起头,仍然强忍住泪水。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请问,哪一位是林梦岚小姐?”一位护士推门而人,望着那哭成一团的人群,礼貌的问。
“我是。”那个护士望了林梦岚一眼,自衣袋中取出一封血迹斑斑、上面署名着林梦岚的信。
林梦岚看着那怵目惊心的血迹,一时悲从中来,三日来的滴水不沾,再加上情绪激动,她还来不及伸手接住那封信,便已失去了知觉。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林梦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
“梦岚,你怎样?有没有好一点?”一群人七嘴八舌的问。
“柏文呢?怎么没有看到他的人?”林梦岚四处搜寻着他的身影。
“梦岚,柏文他……他……”陈晓薇不忍心说。
“他已经死了。”何其轩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你骗我!”林梦岚仍然不愿意接受事实真相。
“梦岚,你面对现实吧!”苏雁琳哽咽的说。
“信呢?我的信呢,柏文有给我一封信呢!”林梦岚用询问的眼神望着何其轩,她知道信一定在他那里。
“你真的要看?”
林梦岚肯定的点头。
何其轩无言的递过那封信,林梦岚困难的接过来用颤抖的手,打开了那封信。
梦岚:
女娲在世,也难补情天;
精卫再现,也难填恨海。
初听到这句话,简直是万箭穿心,心痛难当!
性烈如你,想必是不肯原谅我了!
三日来,你对我的殷殷思念、苦苦衷求,全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附。我的每一句解释,全都成了你指控我的最佳利器!
爱你如我,你怎么可以因为一个“阴错阳差”的误会,而将我对你的感情全部否决!爱我如你,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将我挡至门外,连一个申诉的机会都不肯给我!
我们的感情,真的那么经不起考验吗?我对你的体贴关怀,竟无法得到你些微的信任!
梦岚,这对我不公平!我对你的感情,你比谁都清楚!当我的心因见到你而悸动不已之时,我的眼里就只有你,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即使是你的好友——庄秋涵!
此心此情,天可明监!若有二心,我可以以无明志!
梦岚,相信我!
相信我!
爱你至死不渝!
柏文笔
看完信的林梦岚,将那封信摺叠好,仔细收藏。
“我想回家。”她坚定的说着。
“可是……你的身体还很虚弱……”
“我要回家!”她固执的说。
“不行!”何其轩摇摇头。
“我不想待在医院里,尤其是这间医院,我会受不了!求求你……”
何其轩望着一脸无助的林梦岚,他忘形的伸手想搂住她,却又蓦然住手。
“好吧!我和医生商量看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自从萧柏文车祸不治身亡之后,林梦岚以惊人的速度消瘦下去。
她不笑、不哭,仍然每天去上学。她眼神呆滞,面无表情,活像一具行尸走肉。
整整一个星期,她没有开口和任何人说一句话,她仍然照三餐吃饭,却心不在焉,只是随意吃几口,敷衍了事。她仍然照正常时间就寝,却总是将萧柏文给她的所有信件一封一封地拆开来看,再一封一封地摺回去,往往看完几百封,已是破晓时分,接近黎明。
何其轩为她那近乎“慢性自杀”的自虐方式愤怒不已,但是任凭他如何的呼喊叫唤,甚至哀求,她就是听不进去,只是用一双近乎绝望的眼神,提出她最沉痛的抗议。
这个情形,一直到庄秋涵的一个决定,林梦岚才打破了僵局。
“梦岚,请你说说话好不好?”
在林梦岚小小的房间里,挤满了六、七个人。
“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该振作了!”丁史鹏劝着。
“悲伤的不只你一个人,我们也同样悲恸啊!”陈俊之叹了一口气。
“梦岚,别这样折磨你自己,想想你的父母吧!为这件事,他们的头发都白了。
“就算不为你自己,你也该为别人想想!”
“你还在怪我吗?”庄秋涵揽着林梦岚的双肩,定定的看着她。
林梦岚面无表情。
“你用自虐的方式,来报复我对你的背叛和不忠!萧柏文用‘死’换取了你的原谅及信任,而你到现在还不肯原谅我,你要我怎样?是不是也要我以死明志?”
庄秋涵喘着气看她,她仍然动也不动。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庄秋涵抛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想冲出大门,众人急忙拉住她。整整一个星期未说半句话的林梦岚,却以不高不低的声调开了口:
“我已经失去了一个爱人,我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