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教训我!」菱公主脸上泛着红晕,艳丽得让人想起带刺的玫瑰。
齐伯洸不屑地甩掉她的手,冷冷说道:「我并非教训妳,我只是陈述我所知道的事实。」
菱公主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能将齐伯洸杀了般地怒视着。早先她才从父皇那里得到取消婚约的消息,当她竭力反对时,一向宠爱她的父皇竟将她怒斥一顿,让她饱受委屈。谁知来到尚书府兴师问罪,竟然还被个奴才莫名其妙地骂了一顿,这口怨气她说什么也咽不下去,若没找个人好好发顿脾气,她绝不甘心。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如果他能爽快的答应与她成亲,就没有这么多的事。
她堂堂一国公主的身分到底哪一点配不上他?让他多次推托,甚至还装病来逃避婚事。
菱公主的静默让齐伯洸以为她已经冷静下来了,因而转身到一旁,想挪张椅子请她坐下,谁知他才一退开,菱公主就猝不及防地扑上前。
电光石火的一瞬间,齐伯洸瞥见刀光。
来不及细思量,齐伯洸抢上前,横挡在韦廷面前。
藏于衣袖中的匕首划过空中,留下一道银色闪光,刀尖划过齐伯洸的手臂,同时握住匕首的柔夷被握住,强迫放手。
齐伯洸夺下匕首,将菱公主推倒在地。
「伯洸,你的手!」
所有的一切发生在一瞬间,韦廷还来不及惊叫,齐伯洸就将菱公主制伏了。
但齐伯洸同时也付出了代价——殷红的血正不断流出,沾湿了衣袖,滴落在章廷的衣抱上。
「妳疯啦!做这种疯狂的事!」韦廷对着菱公主咆哮,白着脸迅速找来巾帕为齐伯洸止血。
高张的气势随着挥动的匕首消失殆尽,菱公主青着脸跌坐在地上,双唇微微打颤,但脸仍不服输地高高昂着。
「是你们先对不起我的,怪不得我。而且是他自己冲出来让我刺的。」
「妳这个恶毒的女人!我绝对不会要妳的,绝对不会!」韦廷的心就在方才差点被吓停了。
当伯洸突然挡在他面前时,他唯一害怕的就是会失去伯洸。
他已经受够这一切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取消婚约,他要和伯洸在一起。他要永远和伯洸在一起。
「妳以为天下的男人就只有你一个吗?我一定非你莫属吗?你别太自以为是了!」菱公主从地上爬起来,不甘示弱地对韦廷狂喊。
「妳滚!快滚!我不想再见到妳的脸。」
就在韦廷对菱公主怒吼时,突然一个严肃有力的声音响起。
「廷儿,不得对公主无礼。」
「爹,是她……」
「好了!」韦尚书厉色制止韦廷,转身对公主歉然说道:「小儿若有得罪公主之处,还请见谅。今日我们有些家务事要谈,可否先请公主回宫?」
菱公主一见韦尚书都出面了,也只得咽下气,愤然离去。
韦尚书一见公主离开,转而对齐伯洸说道:「齐壮士,可否也请你暂且回避?」
「爹,伯洸他……」韦廷的话再次被他父亲严厉的目光逼退。
齐伯洸知道定是他不该知道的家务私事,也就主动请求离去。「我先出去,若有事再找我。」
齐伯洸跨出了韦廷的房门,讶异地瞧着等在门外的一位女尼。
女尼看来慈眉善目,有着洞悉一切世事的了然超脱。齐伯洸不由自主的朝她作揖行了个体,女尼也淡淡地笑着朝他回了礼。
这女尼正是韦廷先前在破庙所遇见的那位,齐伯洸当然不知道韦廷见过她,更不知道她来找韦廷有何事。
齐伯洸出来不久,女尼便被叫了进去。齐伯洸无意听人隐私,就到陵霄阁外等着。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女尼才在韦尚书的陪同之下,走出了陵霄阁。
她朝齐伯洸深深一揖,才飘然离去。
齐伯洸觉得在她澄明的眸子里似乎泛着泪光。
狐疑地想了一下,齐伯洸随即转身回陵霄阁。
韦廷脸上垂着泪,却散发着许久不见的喜悦光芒。他一看到齐伯洸,随即一脸灿笑地朝齐伯洸伸出手。
「怎么了?又哭又笑的?」齐伯洸紧搂着韦廷,沉郁多时的心情也舒畅许多。
「我不用和公主成婚了,我们可以在一起了。」韦廷抱着齐伯洸,一种失而复得的甜蜜喜悦,在心中缓缓晕散。
「真的吗?为什么?」齐伯洸惊喜地反问,怕自己听错了。
「刚才的那位女尼,是我的亲娘。」
「咦?」
突然转变话题,又是如此令人想象不到的消息,难怪齐伯洸转不过脑筋。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韦家亲生的孩子,但没想到我亲娘竟会在这种恰好的时机与我相认,简直就是救了我一命。所以我一点都不怪她当年将我留在韦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韦廷笑了笑,将方才听到的事,对齐伯洸从头说一遍。
「我的亲娘曾在二十几年前上京城来投靠亲戚,也就是我现在的爹。当时她曾在路上遇见一位心怡的男子,并互相许下誓约,谁知那男子一直到了京城,才说明真实身分。我娘当时就断然与他分手,却发现己怀下孩子,不得己的情况下,她只好生下我,交给我现在的爹娘抚养,自己则出家为尼,四处云游。至于我是谁的孩子,她一直保密着,连我现在的爹娘也不知情。」
韦廷说着说着,脸上不由得露出黯然神伤的表情。
「你亲爹是……」齐伯洸己搞到了几分。
「当今皇上。」韦廷一脸愤慨。「不过我可不承认那种人是我爹。」
在知道韦廷的父亲是谁之后,齐伯洸就明白为何韦廷不会和公主成婚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怕皇上还会来与他抢人。
「不过我们还是要趁早离开京城的好。」
「好啊!」韦廷问都没问原因,就爽快的答应了。「京城我也待得讨厌极了。不过离开之后,你可得负责照顾我哟,我的脚不知何时才能走。」
「我当然会照顾你。就算你赶我,这一辈子我还是会赖在你身边,负责照顾你。」
齐伯洸轻拥着韦廷温柔的吻着。韦廷触及他手上的巾怕,才想起他受伤的事。
他担忧地说道:「你的伤……」
「我的伤不要紧,要抱你还绰绰有余。」
齐伯洸轻笑一声,吻得更深切,而韦廷也全心全意的响应了齐伯洸的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