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伯洸打算先将事情问清楚的决心逐一崩溃,他投降地叹了口气,俐落地褪去衣袍,来到韦廷身边温柔地搂着他,为他洗净身体与长发。
「等一下你非得将事情解释清楚,否则我不饶你。」
齐伯洸努力不去想两人裸裎共浴的景象有多诱人,专心的清洗着韦廷的每一寸柔细的肌肤和披散的黑发。
韦廷似乎很享受齐伯洸的服务,舒服得昏昏欲睡。直至齐伯洸恶作剧的朝他双腿间用力一拧,韦廷才红着脸惊醒过来。
「你可别以为我的服务是免费的。我会要你付出代价。」
齐伯洸粗鲁地将韦廷抱出浴池,大力地用干布擦拭他的身体和头发,随后才胡乱地将自己的身体擦干。
「你在这里等着!」齐伯洸命令道。
齐伯洸随后光着身子大踏步走出沐浴的房间,好一会儿了又走进来。他身上已随意披了件衣袍,手上则拿着条锦被,他用锦被将韦廷裹住,抱着往大厅里去。
大厅的桌上已摆下各色饭菜。齐伯洸让韦廷横坐在他腿上,随即斟了杯酒递到韦廷唇边,催道:「把酒喝了,身体会暖和些。」
韦廷听话的张开嘴,将酒一饮而尽。热辣的酒灼烧着他的喉咙,他不禁蹙起了眉头。
「好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可以告诉我了吧!」
韦廷明白躲不过了,迟早齐伯洸都会知道这消息的,或许明天圣旨就会送到尚书府来了。
「我要和菱公主成婚了。」韦廷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什么!」齐伯洸搂着韦廷的双臂突然紧缩。
「我就要当驸马,享受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你不恭喜我吗?」韦廷唇边露出一抹讥讽自嘲的笑。
乍听这消息,齐伯洸只觉有桶极冷的水兜头倒下,冷意直沁心脾。
「这话是真的吗?」
斋伯洸黑眸痛苦焦灼地直盯着韦廷,希望韦廷只是开玩笑骗他的。
「当然是真的。我还不至于无聊到开这种玩笑。」
「那我该怎么办?我们的事怎么办?你不是要我一生都陪着你的吗?」
齐伯洸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助惶恐。
韦廷紧抿着唇,嘴角微微抽搐着。事到如今,他该放伯洸自由,让伯洸离去。但一想到见不到伯洸,他的心就有如刀割,但让伯洸留下来看着他娶别人为妻,无疑是一件极度残忍的事。
「你走吧!回无名山庄去、你师弟们一定很欢迎你的。」
「你真的要我走?」齐伯洸这痛苦的问句是由齿缝间一字字迸出的。这才短短的一句话,已耗尽他的自制力。
「你不走,难道要亲眼看着我要了别人才甘心吗?」
「为什么会这样?」齐伯洸狂猛的黑眸紧盯着韦廷。「一定是那个混蛋皇上逼你的,对不对?我去把他杀了。」
齐伯洸将韦廷推坐一旁,怒气冲冲的站起身,往大门走去。
「等等!」韦廷连忙唤住齐伯洸,但齐伯洸置若罔闻,韦廷急着想追上去,却被裹在身上的锦被绊住,狠狠地跌了一跤,「好痛!」
听到韦廷跌撞的声音,齐伯洸倏地回头,焦急地上前探看。
「怎么了?撞痛了哪里?」
韦廷顾不得撞伤的额头,伸手紧紧将齐伯洸揽住,哭喊道:
「别去!别去皇宫,你会被杀的。」
「可恶!可恶!」齐伯洸狂声咆哮,痛苦难当地将半裸着身子的韦廷紧拥在胸前。「难道身为皇上就可以任意剥夺别人的幸福吗?」
「就算我要了别人,我的心里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韦廷承诺的爱语,稍稍平抚齐伯洸痛苦得几欲疯狂的心。
「不行!我绝对不会将你让给别人。不管他是皇上还是公主,我都不让。」齐伯洸将埋在韦廷颈窝的脸抬了起来,脸上是韦廷没见过的狠戾。「我带你走,带你到皇上找不到的地方。」
「不行的!」韦廷苦笑。「我这一走,他会对尚书府所有的人下手。」
「那个老狐狸就是用你爹娘的性命威胁你就范的吧?」
韦廷沉默不语,默认了齐伯洸的猜测。
齐伯洸愤怒惶恐的混乱思绪逐渐平复,乍听韦廷要和公主成婚的激动情绪也缓和下来。齐伯洸知道不能自乱阵脚,要冷静地想个因应之道,否则韦廷真的会被抢走的。
「你放心好了,我会想出办法来的。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娶了公主。」
「真的!」韦廷的眸子里隐隐泛着泪光。「为了我,你真的肯和整个皇室对抗吗?」
「要不要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呢?」
齐伯洸笑着将韦廷从地上抱起,温柔地吻了吻那额上撞伤的伤口。
「我才不要你的心呢!」韦廷靠着齐伯洸的肩轻声说着。这时韦廷心里流动着一股甜甜的暖意,但同时也感到忧伤。
为什么他不能和伯洸一起生活呢?为什么一定要被迫娶个不喜欢的人呢?
齐伯洸重新将韦廷放在椅子上,替他将围着的锦被拉好,顺了顺凌乱的长发。「别皱着眉。放心,我会想出法子的。快吃饭吧!要不温着的饭菜也要凉了。」
桌上放置饭菜的铜座下都烧着炭火,但时间一久,也只剩下微亮的火光。
韦廷顺从地接受齐伯洸的喂食,没像平日那样动不动就与齐伯洸闹脾气。显然他是想尽量把握和齐伯洸相处的时间,而不愿再制造任何冲突或误解。
两人温馨的吃完了这一顿饭。齐伯洸先将韦廷送进房里安顿后,才唤人来收走剩余的饭菜。 ,
尚书府的家仆就如同先前的随从那般,自然而然地接受了齐伯洸的命今,听从他的指挥。这样一折腾下来,所有的事情都弄妥当之后,都已是子时了。
齐伯洸熄了屋里的人,只留了盏添了香料的油灯。
他捧着灯,揭了帘幕,来到韦廷房里。
将油灯在房里的桌上搁下,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揭去了罗帐。
「需要我陪你吗?还是要我回自己的房里去?」
韦廷的手臂伸出锦被外抓住了齐伯洸的手掌,如黑潭般的眸子映着齐伯洸专注的脸庞。
无言的邀请,让齐伯洸在床沿坐了下来。
他轻吻着与他的手掌交缠的手指,轻抚着那披散在枕上的发,难以言喻的刺痛与不舍缓缓地在胸口膨胀,喉间冒上一股酸涩。
他俯首将冒上湿气的眸子埋藏在韦廷的黑发之中,咕哝地说道:
「都是我不好!我没能力将你保护好,才让你遭受这种威胁。」
「别胡说了,这不甘你的事。早在遇见你之前,皇上就曾要招我为驸马。因为我婉拒了,他才一气之下命我当钦差去押解犯人。」
「为了我师弟的事,你一定受罚了吧?」
「不告诉你。」﹂韦廷露出狡黠笑意。「除非你上床来陪我。」
「是!只要你喜欢的事,我一定照办。」
齐伯洸退了开,将衣袍脱去,搭在一旁的屏风上,仅着一件薄薄的罩衣,上了韦廷的床。他才一躺下,韦廷就紧紧将他抱住。
「别怕!」齐伯洸轻抚着那略显单薄的背,柔声说道:「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韦廷发现自己竟然向齐伯洸撒娇,不禁害躁地红了脸。虽然觉得很不好意思,可是他却不想松手,反而更将身子贴靠近齐伯洸紧实的身躯。
齐伯洸低笑一声,调侃道:「你再乱动,我可是会将你吃了的。」
「就算你连骨带肉的将我吃了,我也不反对。」韦廷原是说笑的表情突然僵住,他半支起身子,一脸认真的瞅着齐伯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