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青阳却在此时慌忙的跑进来,并还扯着喉咙惊慌地喊着:「季商!我听说殿下他……」未完的话在看见赫连狂时变成卡在喉间的咕噜声。
「殿下他怎么样啦?」赫连狂笑嘻嘻地问着,好象那个太子殿下指的不是他。
想必月青阳一定是要去盯他批阅奏折却找不到人,并从宫里的人口中得知他到藏书阁来了,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追了过来吧!
赫连狂摸着下巴,好整以暇地地看着他们兄弟俩,这副如闯了大祸的模样,怎么看都觉得好笑——他有这么可怕吗?
「殿下?」月青阳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所有的惊呼全化成吐气声。
月季商则抿起了唇,心想这下可好,居然被人逮个正着,想赖也赖不掉。
「嗯……让我想一下。」赫连狂故意装傻地指着月季商。「这是月青阳……」又转向月青阳问:「那你就是月季商啰?」
「不对不对,我是月青阳,他才是月季商,殿下您可不能搞错了。」月青阳赶忙纠正。
「哥!」月季商翻了个白眼,他干嘛不打自招?
「原来如此。」赫连狂恍然大悟似地说着,但他的眼睛却似笑非笑地盯着月季商看,想知道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反应。
还在装傻,这种家伙最差劲了,简直是把人家的紧张当成好戏在看!月季商心一横,决定先发制人,「你想怎么样?」
「季商,说话不可以这么没有礼貌,他可是太予殿下啊!」月青阳紧张地址着月季商的衣袖劝阻。
「什么我想怎么样?」赫连狂好象不是很懂他的意思,有礼地询问着,可爱的神情活像个讨人喜欢的乖宝宝。
赫连狂发现自己很喜欢逗弄月季商,他的反应让他感到好奇,这样强烈的兴趣是他从未有过的;不知为何,赫连狂开始想看看月季商其它的表情和面貌。
「是我拜托哥哥做我进来的,这跟他无关,有什么事就找我。」月季商冷着脸说,眸中似乎写满视死如归了。
「我有说要做什么了吗?」赫连狂双手一摊,把无辜的神情发挥到淋漓尽致,「如果你指的是进入藏书阁的事情,那么你放心,这件事我可以网开一面,也不会和你计较欺瞒之罪。」
「真的?」月季商怀疑地看着赫连狂,有点不敢相信这个太子殿下居然会这么干脆就放过他。
「唉……偶尔也相信我好吗?」赫连狂无奈地双手一摊,眼底却有退不去的邪恶,「不过,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果然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月季商看着赫连狂的眼神立刻转为嫌恶。
唉……他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可爱的少年了,为什么他总是用看害虫的眼光看他呢?害他这个天下无敌万人迷的心登时碎成片片。
赫连狂笑着摇摇头,决心要给月季商一点小小的教训,谁教他这么嫌弃他。
「青阳!」赫连狂笑得异常甜蜜地转向月青阳,「晚上来找我吗?」
「咦?殿下,我们不是每晚都……」月青阳不明所以,他记得殿下明明不太喜欢他每晚都去盯着他做这做那的嘛!
月季商听见哥哥暧昧的回答,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就连双唇也半张,形成滑稽的神情。
每晚?他们每晚都见面?天晓得两个男人每天晚上见面都在做什么。月季商更是心急了,他一定得保护哥哥脱离这个邪恶太子的魔掌。
「不行!」他抢在哥哥之前吼出声。
弟弟这么激动的模样真的很少见,月青阳怪异地看着他。「为什么不可以?」
「难道你不知道这个太子……」
月季商还来不及说什么,赫连狂就笑着拍拍月青阳的肩膀,「要我不说出去的条件就是你的莲子汤,我等你。」然后他施施然地步出了藏书阁,嘴角一直有着退不去的笑意。
赫连狂——这个能朝的太子知道,今后他不会再无聊了。
☆ ☆ ☆ ☆ ☆ ☆
「什么?太子开放藏书阁给宫中朝臣自由进入?」赫连狂的胞弟赫连狷皱紧了一双俊眉,语调也有些微激动,「虽然他的确有权利做这决定,可是开放藏书阁对他而言并非有利的。」
对想暗杀他的人来说,藏书阁会是一个很好下手的地点。
老大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他难道不晓得有多少人想做掉他以取代他成为太子吗,他居然还把自己摆在那么明显的地方!
「至于动机,下官也还在追查。」秦观火皱起眉头。
不过太子殿下做事从来不按牌理出牌,很难猜测他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对了,王爷知道太子殿下召了个少年进宫的事情吗?」秦观火顺道报告。
秦观火从小就在赫连狷身边,算是赫连狷的谋臣和护卫,而他也只打算为赫连狷卖命。
「嗯,这事我听说了,不过据我所知,好象是因为对方也有着相当的预知能力。」赫连狷摸着下巴道:「问题是,那个被带进宫里的少年,好象并不知道自己拥有预知能力。」
虽然是双胞胎,但是赫连狷却对阴阳五行这类东西一点都不在行。谋略计策之事也许他还可以和兄长一较长短,可是卜吉卦凶这类学问他就完全不行了。
讲到占卦这类的事情,现今朝廷中要说有什么人阴阳五行之术可以和太子相抗衡的,恐怕也只有秦观火。
可是秦观火是他昽王狷的人,所以说什么赫连狂也不会抓秦观火出来担任护国法师的职位。
不过,要说他们兄弟有什么相似之处,那么唯一可以拿出来提的就是——赫连兄弟两人都是善用策略的能手,不用鲸吞只会蚕食的阴谋家。
放眼宫中,可能找不到任何一个谋士能够与他们相抗衡。
就是因为本质过近,所以两个人才会从不亲近;过度相似的东西实在不需要有两个,这样微妙的心理让他们对彼此都有种排斥感。
「那么,殿下是有意提拔那个少年做国师?」秦观火问着。
「也许。」赫连狷低头品茗,袅袅烟雾遮去了他若有所思的眼神,连带的也掩盖住他的想法。
「至于西边那须族的战乱,王爷打算……」秦观火又提出关于朝廷最新动态的疑问。
「关于这点,狂那儿有什么动静吗?」赫连狷抬起冷静的眼眸,看着自己的谋臣。
「如果是关于那须族的战争,那倒是没有。」秦观火据实以告。
那须族是龙朝的领地之一,因为人种和语言不相同的关系,所以令其自治;最近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发生了内乱,自己人拿刀互砍。
虽然许多人猜测这可能是叛变的一种障眼法,但若是他们贸然派兵镇压,搞不好只会让事情益发不可收拾,也正好给那须族光明正大起兵脱离龙朝的理由,因此朝廷只好继续观望。
「这就对了,如果狂对那须族的战争还没任何动作,我们有什么动静都只会被当成是叛变;何况,狂那个老谋深算的家伙都还没有任何动作,就代表事情还在掌握之中,若是他有任何动作……」赫连狷的眼神一闪,嘴角微微勾起,「那时我们再行动也不迟。」
「是。」秦观火在心中想着:老谋深算吗?其实这两兄弟在这一点是绝对相似的,都是那种不到最危急的关头,便绝对不会发现他们蕴藏的危险性其实有多么地可怕。
「只是我比较在意的是那个吏部侍郎的弟弟,有任何消息立刻回报。」思忖之后,赫连狷的神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