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月光下,赫连狂的笑意透着一抹妖诡,让身为他胞弟的赫连狷看了忍不住颤抖,「但是,若你敢动他一根寒毛,你会后悔的。」
「这就是太子拜托人的态度吗?」赫连狷在短暂的怔愣后也漾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呵呵呵……算了,人,我会暂时替他照顾的。」
第六章
当月季商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个华丽且陌生的环境,四周摆放的都是些名贵的物品,看起来像是在宫中,可是却不是他熟悉的地方。
昏迷前的记忆一点一滴的回到他的脑海中,他想起了暗杀计画,和那个与赫连狂神似的男子……
那个男子,恐怕就是太子殿下的双胞胎弟弟——昽王狷了吧!
对了,他们说今晚要行动的,现在是什幺时候了?他昏迷很久了吗?还来得及警告赫连狂吧?
赫连狂……盘据在心中的不安像涟漪般逐渐扩大,他想起身下床,手臂却传来剧痛,疼得让他不禁蹙眉;可是他却依然强忍着疼痛,想去找那个已被人当作暗杀目标的太子殿下。
上天可要保佑一切都来得及啊!
「呵……你醒了。」
一柄羽扇掀开了遮蔽的珠帘,神似赫连狂的带笑面容出现在月季商眼前,身后还跟着忠心耿耿的护卫秦观火。两人的出现让月季商停住原有的动作。
「你是……昽王?」这幺说,他是在宫中啰!「多谢相救之恩,请客下官择日再上门道谢。」
月季商鞠躬作揖之后就什幺也不顾地要离开,一心只想通知赫连狂他将有危险。
「太子在未时就已经出关前往那须啰!」赫连狷只是慢条斯理地坐下喝茶,简单的一句话就截住了月季商预备离去的脚步,「现在恐怕将要离开玄斻关了吧!」
「您是说……殿下已经去了那须?」一颗心彷佛快要停止跳动,先前月青阳所说的一切,和他在昏迷前所听见那些杀手的行刺计画,犹如使他的身上烧起一把火,令他坐立难安。
「没错。」
赫连狷很了解他那个兄长的性格,没有绝对的把握他是不会擅自行动的;不过他居然把这名少年留下,这点可就令他匪夷所思了。
「可否请王爷借下官一匹快马?」月季商觉得自己不能再耽搁了,「下官有很重要的事情得亲自向太子殿下报告。」
「有什幺事情跟本王说也是一样的,」赫连狷也替月季商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可是月季商哪有心情喝茶,现在都什幺情形了,事态紧急,他连一点时间都不能耽搁啊!
「不,这件事情下官只能向殿下报告,请王爷原谅。」
月季商无法冒险告诉赫连狷关于有人要暗杀赫连狂的事情,一来是自己没有任何证据,二来他无法确定那个要暗杀皇太子的「王爷」到底是谁,要是他打草惊蛇,反而可能会议赫连狂陷入困境。
再说,会刚好在那个时间出现在那个地方,这个赫连狷也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本王是很想答应你,可是……」赫连狷的笑意中有着难解的谜,「殿下有令,不能让你离开皇城半步。」
这个讯息让月季商顿时瞪大了眼睛。
「为什幺?」不能离开王城?怎幺会?赫连狂该不会忘记他答应让他回乡的事情了吧?
「这点本王不清楚。」赫连狷当然也很想知道为什幺,不过他知道就算是问皇兄本人,他也是不会回答的。
「所以,恕本王爱莫能助。」赫连狷优闲地摇着羽扇,站起身来,「有什幺需要,尽管提出来不要客气。你肩上有伤需要好好休息,请不要做出危险的举动,这样本王会很难向殿下交代。」
赫连狷可以预料这名少年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前往那须,那时候他该不该拦阻他,赫连狷还在考虑。是拦还是不拦才可以看到好戏呢?嗯……
「那幺殿下何时会回来?有没有交代下官何时可以离开皇城?」月季商只好旁敲侧击。
「嗯……一般应该是士到十天左右。」赫连狷给了一个大约估算的日期,并且在心中推测着月季商大概会有的行动。「你就安下心养伤吧!相信殿下很快就会平安地从那须回来的。」
「是……」月季商只好含糊地向赫连狷道谢,并且承诺会乖乖地养伤。
「哦,顺道提一件事。」赫连狷的眼中闪过一丝阴诡,「如果我没记错,当初太子是召你进宫当护国法师的,如果不嫌弃,让观火教你阴阳五行之术可好?」
「王爷?」没料到会有这件差事落在自己头上的秦观火,神情和月季商一样困惑。
「秦……侍中也懂得阴阳五行之法?」那幺为什幺不直接让这名侍中去做护国法师,却非要他不可?
「略晓一二。」秦观火不明白赫连狷到底在打什幺主意,所以只好出来替自己的主子打圆场,「只是我已经决定这一生只跟随王爷,所以护国法师之职,我无法胜任,只能靠你了。」
「我……」月季商不知道自己能拿什幺借口来拒绝。
「不打紧,你慢慢考虑吧!本王也记得殿下曾答应过要让你回乡,可是若那须的战争非打不可,本王是担心……」言下之意十分明白,他只是为了保住太子罢了。「别烦恼太多了,这只是本王的私心,殿下并不知晓的。那幺,你就好好休息吧!」
然后赫连狷和秦观火就离开了月季商的房间。
来到王府的回廊中,赫连狷才笑着对秦观火说:「看好那名少年,我有预感,可能会有好玩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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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季商在房内来回走动着,一边盘算着该怎幺从昽王府中偷走马匹,好到边城去通知赫连狂。
想从昽王府逃走的想法虽然很笨,但想偷昽王府里的马匹逃走更笨;可是他觉得自己连一刻钟也待不下,为了赫连狂的事情,他心急如焚。
为什幺赫连狂不让他离开?是不是不要他追去那须?可是赫连狂为什幺会知道他会这幺做?
还是……赫连狂根本就已经知道有人要暗杀他,且是在他前往那须的时候?
他一个人前往那须,有人保护他吗?
据他所知,赫连狂身边并没有像秦观火那样的护卫,要是有个万一那又该怎幺此时,他突然想起赫连狷对他说过,希望他能成为护国法师的话。
如果他成了护国法师,就能换得赫连狂的平安吗?
该答应吗?还是不该答应?
猛然惊觉自己居然为了赫连狂,放弃原先离开宫中时所下的决定,包括自己未来的理想。他被自己吓住了。
那个还等着他回乡迎娶的末婚妻呢?还有他在家中的父母呢?
从什幺时候起,他竟把赫连狂看得比这些都还要重要了呢?
赫连狂侵入他生命的程度早已比地想象中的还要深,他真的要为赫连狂——这个他曾经恨恶至极的太子殿下,把自己投进黑暗的宫廷斗争之中吗?
他怎幺会……怎幺会……怎幺会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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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月季商就直接去找秦观火,请教他有关阴阳术法的种种。
「你真的下定决心了?」秦观火好似一点都不讶异,只是暗自在心底猜测主子这样的安排到底有何意义。
「是。」
他既不会武术也不会剑法,一个人就这样贸然前往那须也只会造成赫连狂的负担;如果他会阴阳五行阵法,至少尚可用阴阳术法自保,如果他什幺都不会,不就反而变成被攻击的目标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