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好!不自觉地,鞠华吞了口口水。
思绪恢复运作的瞬间,鞠华打从心底发出哀鸣。他暗自痛骂自己那份没有节操的欲念……
搞什幺?什幺时候不好抖,居然在这种时候兴起想要对傅天霁这样、那样的邪念……
呜……鞠华呀!你要忍耐,千万要忍耐啊!无论如何都得替自己留点颜面啊!
鞠华的心思集中在自身邪念上,忙着自责与抱怨,默不作声的反常态度,让久久等不到答案的传天霁不觉担心地停下脚步。「鞠华!?」
「没事……」赶紧抓住仅剩的一点心思,鞠华忙不迭地摇头,他虽不至于不打自招地说出自己的邪思,但也免不了显得慌乱无措。
没事!?鞠华这副模样如何叫他相信没事!?
傅天霁不语。仅是挑起一道剑眉以眼神表示心中的疑问。
山雨越下越大,衬着阵阵寒风袭身,鞠华身不由自己地又是寒颤连连,冰冷透心的寒意总算唤醒回他些许神志……
「真的没事,只是有点冷……而已……」
因为心虚,再开口,鞠华的回答比原来心底的抱怨客气了不少。
事实上,他的冷不是「有一点」而已,是有很多、很多点……
当然,这份客气自是瞒不过傅天霁锐利的眼光。
别的不谈,光看现在,鞠华连回话时上下两排牙齿不受控制地相互撞击的状况……他冷不冷一看便知,根本不需要问。
这模样傅天霁看到了,也心疼不已。
眼前这状况有一半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虽说为了引出幕后之人,傅天霁刻意透露行踪,拿自身的安危为诱饵……可他从不愿意让鞠华跟着他受苦受冻。
对鞠华的心疼与怜惜让傅天霁自责不已。
他将鞠华冻得僵硬如冰的手拉到唇边不住呵气取暖。「再忍一会。」
计画中,他担任诱敌的工作在抵达木屋时便告终止。而他也相信自己的人必能完成他们身上的任务。现在,他唯一要担心的只有鞠华。
对着眼神充满信赖的鞠华,他指着远方一处小黑点说道:「前面不远之处有间小屋,等到屋里便会好一点……」
鞠华定定地凝视着傅天霁的眼,为他,鞠华察觉自己向来钝感的心居然泛起一阵又一阵的感动暖流……
在这一刻,就算鞠华曾为现在凄惨的处境,而小小地怪过傅天霁,也全在这一瞬间消逝无踪……
当然,他对傅天霁的邪念依旧,并未因心中的感动而消退,反而,想对傅天霁这样、那样等不规矩的念头随着这份感动越来越强……
可这强烈的欲望似乎与往昔的邪念不尽相同,在那理不清的复杂欲念里,好象多了些什幺,又好象渗入了些什幺……
虽不明白,但傅天霁对他的心,鞠华确实已全部领受意会。
感受到傅天霁的心,纵使四周寒风刺骨,身躯冻结如冰,鞠华的心却觉得暖暖的,有如春日……
看着傅天霁心疼担心的俊脸,鞠华嘴角不觉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嗯。」
他点头,算是响应傅天霁先前的询问。
对傅天霁……现在,他心中的思绪依旧太复杂,复杂得超出鞠华的理解范畴,不是他一时间就能厘清……但至少傅天霁的担心,他看见了!
这种恶劣天候下,他冷,傅天霹一定也不好受。但傅天霁却只担心他,全然不在意自己……
身为一株菊,单纯而简单的世界,让鞠华不懂得作假,也不会说假话。
所以,身处恶劣环境的他只能以一声轻吟、一个点头与一抹微笑表达心中的感觉,并试着消去傅天霁的忧虑。
「既然前面就有遮风避雨的地方,咱们还停在这等什幺!?快走吧。」
凝视着傅天霁满盛担心的眼,鞠华以一句笑语带过,催促傅天霁继续上路。
寒风险境中,鞠华盛放的笑靥让傅天霁心神一阵荡漾……霎时间,傅天霁脑中电光石火地闪过无数念头……
直到这一刻,傅天霁终于明白,他的心为何会不顾世俗礼法的限制地失落在鞠华身上……
全然毫无抵抗地沦陷!
只因,鞠华的本质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伴侣!
对傅天霁而言,他最看重一个人的本质。
本质,是最最基本的东西,可最基本的,向来也是丝毫做假不得的。
所以,先不论是男还是女,他要的、执着追求的,不正是名本质具备守信、有义,身处逆境不气不馁,含笑面对的人!?
而那,便是鞠华!
纵使,两人第一次相见时,鞠华披着傅天云的外貌,但他隐约外露的气质并非一张虚假的反相便可掩盖……
而今,他终于明白,为何当初他对鞠华的的态度这般反击……又为何明知他来历不明,却还百般纵容……
只因,鞠华就是他所追求的理想与眷恋!
傅天霁庆幸自己的心比理智更早明白这一点!
想清一切前因后果,傅天霁不觉失笑,这幺简单的答案他却一直等到现在才明白!
也在这一刻,他心中再无疑惑。
忍不住,傅天霁低头,薄唇迅雷不及掩耳地在鞠华唇上印上一吻。「虽然有点晚,但我总算明白了!」
迎向鞠华惊愕、讶然不解的眼神,恶劣情势下,傅天霁的笑容反常地充满欣喜与期待。「现在,只希望你也能早日明白了!」
***
唤它为「小屋」,这点,傅天霁果然真有先见之明,这间隐藏在树林间的「小屋」果然是名副其实的小!
远观只是一小点,而近看也大不到哪去,但对两人现在的处境而言,他们的要求并不大,只要能不受冷雨寒风的侵袭便已足矣!
屋外,天色昏暗。
一进门,身上湿透的两人便已将小屋门窗紧紧关上,然冷风依旧不断从缝隙吹进屋内……
在这伸手难见五指的黑暗中,两人仍不敢冒险升火取暖,以免炊烟火光成了敌人寻获两人踪迹的最佳指针。
缩在傅天霁怀中,虽已将小屋里唯一一床薄毯裹在身上,然鞠华仍冻得僵直不住打颤。
见鞠华依旧冷得发抖,傅天霁不再多言,当机立断动手除下自己与鞠华身上的湿透的衣衫。
寒冷教鞠华的唇齿上下不住打颤,而失了说话的能力,至于他的四肢早已在寒风冷雨侵袭下冻得僵硬如冰……
不能说话又动弹不得,在这无力反抗的状况下,鞠华只能拿疑惑、不解的眼光询问傅天霁……
眼睁睁地看他除下自己身上所有衣物……并纳入怀中任傅天霁冯所欲为。
除去两人身上衣物,傅天霁先将鞠华紧紧锁在怀中,以自己的体温包围他,然后再将唯一一床旧毛毯裹在两人身上。
除去冰冷湿透的衣衫,经由赤裸肌肤相触、传递而来的暖意逐渐暖化鞠华冰冻的身子。
温暖的感觉缓和了鞠华的颤抖,不觉中,鞠华叹了口气,被傅天霁紧拥的身子本能地愈加往傅天睿怀中缩。
他在傅天霁的怀中蹭呀蹭地,寻求更多的暖意……
「还冷吗?」虽已尽可能将鞠华裹得密不透风,然傅天霁仍不放心地问。
将头埋入傅天霁的肩窝处,鞠华本能地又缩了又缩这才含笑摇头。「已经比原来暖和了,况且,你身上暖暖的,很舒服。」
鞠华确切真诚的笑语暖化了傅天霁的忧虑。
虽然,鞠华的身躯仍偶有寒颤;虽然,鞠华仰头回笑的脸蛋依旧冻得苍白……
但比起适才连开口能力也没有的鞠华,能说话不正便代表他体内寒气已逐渐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