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更令她心寒到了极点。
她手中拿著核准回葛拉斯的申请单,往左敛贤办公室走去,里头有他和Flora的莺莺笑语,但她已经不在意、只要忍住这最后几天,就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击她了。
从以前到现在,她不就是这样忍受过来的吗?
只是,这次……特别的痛。
檀芷若推门而入。Flora和左敛贤两人勾肩巧笑的模样立即落入眼廉,她强迫自己不可以转头愤而离去。
"她怎么来了?"Flora笑得很美。"无事不登三宝殿,看来是有要紧事吧?我干脆先回避好了。"她说著,便做作地假装要离去。
"不用。"左敛贤冷笑,拉回Flora他细细打量檀芷若脸上的表情,发现她眼底闪过一丝痛苦。
"我只是来谈公事的,说完就走。"檀芷若冷淡地开口。
"嗯?"左敛贤笑著,搂紧怀中的Flora。"你快说,我很忙。"
"我知道你很忙。"檀芷若顺著话接口。难道不是吗?他正忙著和Flora调情。她掏出怀中的表单,搁在左敛贤的桌上,不卑不亢地道:"请你签名。"
他扫过那张回法国的申请单,胸口猛然烧起一阵怒火。
"不准!"他立即吼道。
她讶然抬头看著他,眼底有些愤怒。"为什么?"他没理由硬要她待在这里。
"没有为什么。"他霸气地道。"我要你留在这儿,你就哪儿都不许去。"
"为什么要这样呢?贤。"Flora有话要说了。她用修长的手指戳戳他的胸膛。"反正她这里也待不下去,看我们和好就眼红,真是小心眼!"
他没回话,但眼里的温度已然下降了。
"我想要回法国,你没有理由把我扣留在这里,一开始我就只打算留一个月。"她提起当初的旧事。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开口。
"我要回去。"檀芷若坚持著。
"我不许。"他勾起一抹很冰冷的笑。
"贤──"Flora继续游说著。她不喜欢这女人一天到晚在这里打转,她可是她的眼中钉兼情敌。
"即使你不答应,我依然会回去。"檀芷若终於忍无可忍了。"反正J&A已经拿到合约,我没什么好挂念的,说要走不过是形式上的报备。"
"哎哟,贤,你有没有在听啦?你让她走啦,我讨厌她……"
"住口!"终於,他厌烦地对Flora咆哮出声。"拜托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我实在是受够了!"
檀芷若冷眼看著他们,觉得一切都很可笑。"总而言之,就是这样了,Adrien留在这里人手绝对够,我向你保证;而且行李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三天后我就走。"一切都结束吧。
她心已冷了,实在没必要再待在这里自取其辱。
她转身,推开门,决定要骄傲地离去。
只是,一离开他的办公室,她立即红了眼眶。
"若、若!"左敛贤追了上来。"你不许走!"
长廊上没有任何人,所以他的叫喊格外清楚。
檀芷若一震,但是没有转身,仍强作镇定。有那么一刻,她的眼泪差点不受控制地掉落。
左敛贤的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
"做什么?"她的口气依然倔强。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离开台湾。"他依然霸道的说著。
"我不要。"她任性了。"为什么我还要留在这里找自己麻烦?你和Flora好得很,请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最后一句说完,她几乎听得见心碎的声音。
"若!"左敛贤心急了。
"你已经没有资格这样喊我了。"她摇摇头。"我现在不是你的若了!"
"我……"他懊恼地抓著头,有些事情还是要说明白。"我承认我嫉妒你们,我根本不爱FIora,我只是因为气你……"
她倏地惨白了脸,终於转身,冷淡、且带著质问口吻地道:"就因为这个糟糕的理由,所以你……这样对我?"她真是伤透了心。
他默然。
"我没有力气跟你争吵。"看见他承认的眼神,她再次背对他。"这件事证明了我们脆弱的爱情,我觉得很绝望。"她说著,眼中有泪光。
"但我还是爱你!"他心慌地说。
"只是不够坚定。"她打回他的话。
"若……"
"你知道后来,我和你吵完架之后,我买完东西回来,又看见了什么吗?"她想说清一切,从此之后,两人一刀两断,互不相干。
"什么?"
"我遇见了一个人,Alex。原本,我还想要回来,想说还有解释的余地;但是,我看到你和Flora……"甚至后来,他们两人无视於她的存在,大方成双入对,这更教她体会哀莫大於心死的痛。
"我……"左敛贤知道她想要提及那天的事情,他急於辩解:"我只是一时气愤。"
"但你还是做了,不是吗?"她冷静指出事实。
"若……"他无话可说,只能乞求。
"Flora再过几天就要回英国了,你好好疼她吧,就这么几天。老实说,我根本不在意。"她又说谎欺骗了自己。"我真的要回法国了,不要再挽留我了。"她说完,转身就走。
"若……"
她听见他唤她,但是她没有回头。不能回头了,因为她不能让他看到她为他心碎、为他流泪的模样。
她要走得很坚强,她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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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上,檀芷若背起行囊,等候往法国的飞机。她原本是打算一个人走的,唯独明白所有来龙去脉的Adrien坚持前来送她。他什么都清楚,包括Alex和Flora的那一段。
果然,还是朋友比情人更有保障。她心酸地想著。
"很抱歉把你丢在这里。"檀芷若充满歉意地道。她没想到这么快就又要匆匆飞回法国,甚至把友人单独留在这里。
但没办法,她已经没心情再留在这里了。
"不必担心我。"他摇摇头,露出如阳光船和煦的笑容,亲切地摸了摸她的头。"我把这里处理好就回去了。届时,会有其他调香师轮流在台湾停留,一切会很顺利,没问题的。"他要她放心。
她笑开了,这么多天以来,首次露出的真正开朗的笑容。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她红了眼。
"才笑了怎么就又要哭,我们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这么伤心?"他逗她。
檀芷若却赏了他一拳。
"别乱说话!才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起染坊。"她红著眼瞪他。
"什么?"这句中国俗谚,他不懂。不过看她又恢复正常,总算是放了心。
"没什么。"她浅笑。"你要学的中文还多著,慢慢等吧,我很有耐心可以教你。"说著,她拎紧了肩上的包包。
"那就送到这儿,你要去候机室了吧。"他推推她。
"Aurevoir!"他用法语说再见。
"Aurevoir!"她猛地冲向前,抱住他。
Adrien熟练地又在她脸颊旁轻轻吻了下。
她走向候机室,正要跨入之际,忽地转身。
"Adrien。"她若有所思的唤了他。
"还有话要说?"他依然微笑的看著她。
"我想问你。"她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
"什么事?"
"你……我想要知道,你那个墨绿色的小盒子,还留在身边吗?"檀芷若笑著,但不知为什么,那笑容挂在她脸上就是觉得很牵强。